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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調查的一清二楚了么?我不會武藝,公孫將軍大可放心?!?/br>公孫隰朋卻不把手從佩劍上松下來,嘴角往下壓著,沉著聲音,略微有些沙啞,說:“在梁丘邑之時,你說你在晉國邊境受到白狄人劫掠,被我救下,自然也是騙人的了?”易牙淡淡的點了點頭,說:“是?!?/br>公孫隰朋又說:“你說荻兒是你友人的遺子,也是騙人的了?”易牙又點了點頭,說:“也是?!?/br>公孫隰朋第三次發(fā)問說:“你帶荻兒在身邊,是因為你想用荻兒掩人耳目,給你做擋箭的盾牌?”易牙這回頓了頓,隨即說:“我不可否認,畢竟我知大司行心善?!?/br>公孫隰朋突然哈哈的笑了一聲,額上青筋直蹦,說:“你知我心善?隰朋在官場整整二十年,手上染的血,比你身上的血還要多,我并非是個心善的人。荻兒呢?你這入獄足月,你可知被你利用的荻兒在想什么?在他心里,你不該呆在這地方!”公孫隰朋說著,他的手握著佩劍,佩劍竟然發(fā)出“嗡嗡”的金鳴聲。易牙聽了終于有些動容,卻是瞇了瞇眼睛,冷冷的說:“公孫將軍還真是一個大義英雄,只可惜咱們各為其主,巫今日所做,心中并未有半絲后悔。公孫將軍,荻兒是周朝血脈,乃是巫在邊村所救,并不知父母是誰,巫救他一命,并沒有對不住荻兒,若說有什么,便是有些遺憾,不能再見他一面,荻兒這孩子,巫確實是喜歡的?!?/br>公孫隰朋聽了他的話,反而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哂笑,說:“周朝血脈?”易牙以為他不信,會錯了公孫隰朋的意思,臉色一沉,連忙說:“荻兒確是周朝血脈,并非我族人,再者說,荻兒現(xiàn)在乃是公子糾的義子,你們齊國的國君,不會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罷?”公孫隰朋只是看著他,說:“你放心,荻兒不會有事,隰朋說的,是你?!?/br>易牙沒聽懂他的話,皺起眉來,說:“將軍何意?”公孫隰朋看著易牙,嗓子滾動了兩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笑聲由遠及近,很快就看到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身黑色朝袍,頭戴冠冕的齊侯從外面走進來,后面跟著吳糾。吳糾見這牢房骯臟,有些皺眉,但現(xiàn)在并非是潔癖的時候,只得忍耐下來。齊侯心情大好的模樣,上下打量了一眼易牙,說:“白狄人的王子,想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有何難?孤親口告訴你便是?!?/br>易牙更是皺著眉,從地上緩緩站起來,看著那三個人,說:“到底什么意思?!?/br>齊侯笑了笑,幽幽的說:“你方才說,各為其主,那便是大錯特錯了?!?/br>易牙心里有些發(fā)慌,從面色就能看得出來,猛地踏前了一步,公孫隰朋立刻反應,“嗤——”一聲,長劍出鞘,猛地引出,一下搭在易牙的脖頸上,劍尖鋒利,幾乎將易牙的脖頸劃破,厲聲說:“大膽雍巫,退后!”齊侯倒是很滿意公孫隰朋的反應,笑了笑,抬起手來制止公孫隰朋,隨即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臉,臉頰上那道傷疤已經(jīng)幾乎不見了,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那里曾經(jīng)受過重傷。齊侯的大拇指反手頂在自己的下巴上,用食指輕輕磨蹭著臉頰上那道看不見的傷痕,瞇起眼睛,笑著說:“你和荻兒,都是周人血脈?!?/br>第57章糾兒“你和荻兒,都是周人血脈。”“什么?”易牙顯然愣了一下,隨即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齊侯,仿佛齊侯說的是一種頑笑,冷笑了一聲,說:“事到如今,你又不想招降,還編這些故事做什么?”齊侯淡淡的笑了一聲,重復說:“你和荻兒,都是周人血脈?!?/br>他重復了一遍,易牙盯著齊侯,皺了皺眉,顯然想說什么,但是沒有說出口,反而看了一眼公孫隰朋,公孫隰朋戒備的站在旁邊,將自己的佩劍“嗤!”的一聲重新收回鞘中,也沒有說話。齊侯繼續(xù)說:“若隰朋的調查不錯,你本是邢國人,邢國地處邊疆,西戎和北狄經(jīng)常在邢國邊界活動略多,與晉、燕、秦、衛(wèi)乃是中土之地的屏障,近些年來,戎荻從晉燕兩國中夾縫生存,一直蔓延向內滲透,邢國已經(jīng)開始不堪重負了,屢次遭到劫掠……”他說著,看向易牙,說:“你身上,就流著邢國人的血?!?/br>易牙更是皺眉,說:“你要羞辱我?”齊侯淡淡的笑了一聲,說:“身為一個被放棄的兵卒,孤需要再羞辱你么?這樣不是自損孤的身份么?你需要的不是羞辱,而是可憐。”易牙似乎不為所動,也是淡淡一笑,說:“我不會信你?!?/br>齊侯也不怎么著急,背過身來,輕笑說:“你若真是王子,伏擊兵敗之后,可有族人聯(lián)系你?”易牙看了一眼齊侯的背影,嗓子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齊侯又說:“你若真是王子,在族中可有自己的姓名?據(jù)孤所知,你可只有一個名字,叫做雍巫?!?/br>易牙呼吸似乎開始急促了起來,吳糾站在齊侯身后,他沒有背過身去,正好看到了易牙的表情,易牙臉上的肌rou似乎在跳動,或者是抽搐,他的嗓子快速的滾動著,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眼睛也在快速的抖動著,這是在回憶的一種表現(xiàn)。齊侯笑了笑,又說:“你若真是王子……”他的話剛說到這里,易牙突然厲喝一聲說:“不要再說了!”他說著,又踏前一步,公孫隰朋眼睛一瞇,長劍猛地再次出手,“嗤”一聲,這回易牙反應也很快,他雖不會武功,但是常年工于理膳,動作也是頗為凌厲的,一把攥住公孫隰朋手上的利刃,手掌頓時被劃破,五指的鮮血順著血槽子快速往下淌。公孫隰朋嚇了一跳,說:“你……”他的話并沒有說出口,易牙攥著他的佩劍,只是冷冷的說:“不必再說了?!?/br>他說著,甩開佩劍,走到一邊,面對著灰敗的墻坐下來,說:“兵敗為寇,要殺要剮隨便你們?!?/br>齊侯笑著回過身來,挑眉說:“恐怕早在沒人聯(lián)絡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被人當做了棄卒,畢竟……你很聰明。”易牙的確聰明,善解人意,堪稱長著一副玲瓏心肝,不然他一個膳夫,如果只是會做飯切rou,上輩子齊侯怎么可能想要封他為國相,讓他接替病重的管仲之位呢?易牙的聰明,如今還沒有完全表現(xiàn)出來,畢竟他還在隱忍的做一個膳夫,但是齊侯完全知道,按照他的聰明才智,恐怕早就發(fā)現(xiàn)被族人拋棄了。如今齊侯點破了這層紗,易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從沒有族人的名字,因為族人告訴他,他從小開始便要培養(yǎng)成一個細作,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