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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隨即鎖起眉頭,不再說話。眾人立刻蹬上緇車,準備回江宮去,回了宮中,嬴豫立刻將國女身邊的貼身侍女叫了過來,說:“昨日晚上,國女在做什么?”那侍女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說:“回君上,國女沒做什么啊……就是……就是和平時一樣,昨天國女還有些不舒服,黃昏不到,連晚膳都沒用,就歇下了,還吩咐婢子們不要打擾國女。”嬴豫聽到這里,更是皺眉,說:“可有人給國女上夜?”那侍女一聽,嚇得連忙跪下來磕頭,還以為君上在責怪她們沒有照顧好國女,連忙說:“君上開恩,是……是國女說不需要上夜,真的不是婢子們偷懶,請君上開恩,君上明察啊!”眾人一聽,很明白了,昨天晚上國女很早就睡了,但是并沒有人守夜,因此沒人看到國女到底是不是歇息了。這樣看起來,反而國女更加可疑起來。嬴豫臉色不好看,說:“你可以退下了。”那侍女一聽,趕緊站起來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嬴豫咳嗽了幾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斗廉有些擔心的看著嬴豫。吳糾說:“江公,并非是寡人多疑,但是也請江公小心令妹才是?!?/br>這么多巧合擺在嬴豫面前,嬴豫想要不相信都不行了,他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齊侯說:“如今該如何是好?若是……水渠的事情真的與江國國女有關,那國女的意圖在于什么?江國的水渠出了問題,淹了大片的江國農(nóng)田,富紳鬧事,最后損失的都是江國,國女這樣做目的到底是什么?似乎有些不合理。”嬴豫自然不明白目的在于什么,他們可是親兄妹,同父同母的,當年母親去世的時候,還拉著嬴豫的手,讓嬴豫照顧meimei,兄妹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因為嬴豫只有這一個meimei,江國只有這一個國女,因此嬴豫待她不薄,也沒有什么新仇舊恨。再加上國女乃是女子,也沒有奪嫡一說,因此兩個人壓根兒沒什么仇怨,至少嬴豫自己想不到什么。吳糾摸了摸下巴,說:“寡人的確也不明白,若是國女做的,那目的是什么?不過……”他這么一說,眾人都抬起頭來看他,希望吳糾說出一個好辦法來,畢竟如今的局面很混亂,水渠出了問題,豪紳在鬧事兒,司空的人全都推辭,大司空還暴斃死了,一切的證據(jù)可能全都被燒了精光,好像沒有什么線索可以順藤摸瓜,陷入了一個死局之中。吳糾一向主意多,若是吳糾想不出來,旁人也不知怎么辦才好了。吳糾瞇了瞇眼睛,說:“雖然我們不知目的是什么,但是這個人的目光放在水渠上,這是沒錯的?!?/br>眾人點了點頭,吳糾說:“咱們不如來個引蛇出洞。”齊侯說:“二哥,如何引蛇出洞?”吳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黃昏的時候,江國國女帶著親手熬的湯來看望嬴豫,嬴豫正好在小寢宮與楚王齊公談正事兒。江國國女走進來,給眾人作禮,說:“君兄,聽說您今日身子剛好一些,就往出奔波,君兄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呀?!?/br>嬴豫點了點頭,他此時看到meimei,心中有些別扭,但是心里到底還有一份僥幸心理,心想著或許不是meimei也說不定,畢竟他們根本沒仇沒怨,江國國女犯不著對江國自己人下手。江國國女將湯端過來,嬴豫說:“醫(yī)官囑咐為兄不能食燙的東西,先放一邊兒,等為兄與楚王齊公談完正事兒再喝。”江國國女點了點頭,笑著說:“君兄日理萬機,但是也不要太勞心了,還是養(yǎng)身子要緊?!?/br>嬴豫又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吳糾故意將一份簡牘拿出來,拍了拍,然后推到嬴豫面前,說:“江公,您看看這份文書,這是匽尚剛剛繪制出來的水利圖,這次水利圖絕不會有差池了。”吳糾故意拍了拍那簡牘,好像敲了重點,江國國女還沒有走,目光轉(zhuǎn)了一下,落在吳糾手下的簡牘上,稍微盯了一下。嬴豫配合的嘆氣說:“上次不知除了什么紕漏,至今都沒有查出來,孤還在叫人去查,哪知大司徒的府邸都燒毀了,也沒有任何有用的,實在令人苦惱?!?/br>吳糾說:“如今當務之急還是修水渠,江公還是先讓人下令修渠為要?!?/br>嬴豫說:“楚王說的正是,今日晚了,先將這文書放在政事堂,明日一早,孤便派司空的人去督辦這件事兒,水渠再不能出現(xiàn)紕漏了,這可是我江國根本?!?/br>兩個人說著,江國國女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就說:“君兄,各位談公務,小妹就先退下了。”嬴豫點頭說:“好,你且去罷?!?/br>江國國女沒有遲疑,立刻轉(zhuǎn)身就走了,走之前還瞥了一眼桌案上的簡牘,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眾人看著江國國女的背影,裝作談公事的模樣,江國國女根本不知道那么多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直到她走出了小寢的殿門。吳糾笑瞇瞇的說:“是真是假,今天晚上便能拉出來溜溜兒了?!?/br>他說著,又說:“對了,棠兒,上次你給齊公敷手的上藥,可還有么?”棠巫有些不明所以,連忙說:“有,還備著?!?/br>齊侯一聽,嚇得一身冷汗,趕緊說:“二哥,孤的手已經(jīng)好了,不需要再上藥了?!?/br>那藥抹在手上,酸爽的厲害,雖然愈合傷口特別快,但是抹上也太疼了,不只是傷口疼,沒有破的地方也是一股辣意,說不出來的酸爽,齊侯可再也不想試一次了。吳糾一笑,說:“誰說要給你用了?”齊侯詫異的說:“不是給孤,那是做什么用的?”吳糾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不過卻把簡牘從桌案上拿起來,示意了一下……已經(jīng)將近黃昏了,夜色很快就濃重下來,冬天天黑的快,沒多長時間就陰沉了,很快被濃重的夜幕籠罩起來。時辰已經(jīng)過了子時,宮中靜悄悄的,連勞作的宮女寺人都已經(jīng)回去休息了,除了偶爾有守夜的寺人宮女,和巡邏的禁衛(wèi)軍,其余的人全都休息了。就在這寧靜的黑夜中,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一個人影快速的往前跑去,黑影踮著腳,跑步很輕,避過巡邏的士兵和上夜的宮人,快速跑了過來,一溜煙兒就跑進了路寢宮附近不遠的政事堂中。政事堂里沒有人,按理來說應該有值班的士大夫,不過最近是多事之秋,河渠的問題還沒處理好,豪紳還在不停找茬,因此值班的士大夫們都派出去公干了,沒有清閑的呆在宮中。此時的政事堂空無一人,那黑影直接溜進來,根本不受阻礙,黑影跑得很快,而且竟然熟門熟路,溜進了最里面的一個房舍,快速的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