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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爽快心中喜歡,你可不用跟我客氣。說來我這昊山與你天元門也算是鄰居,他日可要常走動才是?!?/br>景暮夕見蔣鵬自始至終不談競天劍不談魔教,可謂是一路從靈峰走來唯一一個真心把自己當朋友的人,不禁激起胸中豪情,縱然不勝酒力也決心奉陪到底。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景暮夕頭痛欲裂,坐起來好久才想起自己昨日是醉得不醒人事了。午后去跟蔣鵬告別,蔣鵬還頗有些舍不得他,“今日已耽擱了這大半天,兄弟何不再留一日?”“多謝蔣大哥盛情,”一日下來二人已是兄弟相稱,“只是小弟心里記掛著師父,早一日見到便能早一日安心。更何況來日方長,小弟還是常常要到蔣大哥這里討酒喝的?!?/br>“好,好兄弟,哥哥我等著你?!笔Y鵬本是灑脫之人,從不強求。親自將景暮夕與花宮錦送出老遠,蔣鵬才在景暮夕的一再勸阻中領(lǐng)著眾兄弟往回走。欲跟花宮錦道個別就上路,景暮夕卻見少年看著自己紅了眼眶。“景大哥,咱們還會再見么?”花宮錦吸了吸鼻子,小聲地問。景暮夕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會,日后得了空我便去看你,只要你不哭鼻子?!?/br>花宮錦立時嘿嘿一笑,“說話算話,我家在汀口,景大哥你可要記住了?!?/br>景暮夕點頭,“一言為定?!?/br>花宮錦還要說什么,父親卻在身后催了起來。一邊向父親的馬車跑去,花宮錦一邊朝身后喊:“到了汀口你只要打聽花家,就會有人告訴你怎么走的。景大哥,一定要來啊!”景暮夕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笑了笑,沒有答話,翻身上馬,往天元門去了。☆、重返師門二十·重返師門景暮夕低頭跪在堂下,身體卻挺得筆直。堂上坐著他的師父,天元門門主方正道。弟子們在兩側(cè)站著,一時鴉雀無聲。“暮夕,外邊的傳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半晌,方正道方始開口。他身材魁梧,年有半百卻仍是聲若洪鐘,兼之神情肅穆,景暮夕不禁為他的威嚴所攝。自七年前拜方正道為師起,景暮夕就一直敬其若父,心想自己與童晉交易的事若是如實說了,只怕師父半條命都要給自己氣了去,于是只道:“外間的傳言都不真,弟子為童晉所救,后他又傳了武藝于弟子?!绷曃涞氖卤緛硪膊幌胝f,但自己師門武功全無,偏偏功夫比之前時又不知高出多少,想必瞞也是瞞不住的。“你說童晉那大魔頭救了你?”方正道站起身來,顯是不信。“師父,童晉是不是魔頭弟子不知,”景暮夕微微皺了皺眉,“但他確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換做別人景暮夕自是不會多做理會,但他不希望自己敬重的師父也與其他人一樣想法。方正道緩步走過來,已是有些氣憤,“他不單單救了你,還教你功夫?”“是?!本澳合㈩^壓得更低,“弟子被救起時本門武功已廢,為報仇雪恨才會學了他的功夫。”于主動找童晉學武一節(jié)景暮夕卻不敢提,否則只怕師父當下就要將自己趕出師門。方正道已走到景暮夕跟前,“童晉肯教你?魔教密不外傳的功夫,他如何肯教給你的?”景暮夕心中一凜,方正道的語氣中滿是諷刺,顯然是話有所指。忍不住微微抬起頭看向方正道,遲疑地開口:“師父……”“別叫我?guī)煾?!”方正道一腳踢在景暮夕胸口,“我方正道可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弟來,為了魔教的功夫居然出賣色相,你可知廉恥為何物?”景暮夕被他踢倒在地也硬生生受著,如今內(nèi)力深厚倒不如何疼痛,只是被他一番話說得心如刀絞,“師父,弟子知道自己該死,他日報了仇,弟子愿在師父面前以死謝罪?!?/br>景暮夕這般說法無異于承認了方正道的話,眾弟子立時交頭接耳了起來。方正道抬了抬手,堂中又恢復安靜。“暮夕,眾弟子當中你知為師一直最疼愛你,為師念在你為報仇才委屈自己的份上,今次便不與你計較了?!狈秸乐鼗靥蒙献?,“現(xiàn)下你離了魔教重回師門,為師念你孤苦一人,總是不忍將你逐出的?!?/br>景暮夕連忙向他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師父,多謝師父?!?/br>“但你必須答應為師一件事,”方正道沉著臉,“你身上的功夫不是我所授,自行廢去吧?!?/br>景暮夕愣在當場,這一身功夫要是廢了,自己就真地永遠也報不了仇了。半晌,景暮夕才緩緩開口,“弟子不肖,師父若要廢去弟子武功,弟子甘愿一死。”“你這逆徒!”方正道怒道,“你道我不舍得殺了你么?”“求師父開恩?!睎|側(cè)一名弟子站出來跪在景暮夕身前,“九師弟遭遇如此大劫,若不能報仇實是叫他生不如死,請師父網(wǎng)開一面。”“三師兄……”景暮夕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承認了方正道的推斷后,竟還有人肯為他求情。“是啊爹,”方正道身旁站著個容貌秀麗的少女,此刻正輕輕地拉著方正道的衣袖,“九師兄報仇之后定然都會聽爹的安排,爹又何必將人往死里逼呢?”方正道年逾三十才得了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稍稍平復了怒氣,道:“既然蓮兒都這么說了,為師便寬限你些時日。行了,都散了吧。”景暮夕道了聲謝卻未起身,待得方正道和眾弟子都離開了,他才緩緩站起來,心下卻是一片沉重。才走出來卻見有人立在一旁,顯是等著他,景暮夕緩緩迎上去,“三師兄,適才……多謝了……”這人正是剛剛為他求過情的方正道門下三弟子,唐煥?!澳合?,我知你這些時日必然受了許多苦,”唐煥身材與景暮夕差不多,神情與聲音卻都要溫和許多,雖算不上英俊,倒是干凈利落,“不過你可別因為童晉施了些小恩小惠給你,就被他收買了啊?!?/br>景暮夕微微皺眉,“我與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如此甚好?!碧茻媛段⑿?,“你別看師父今日對你這般兇,他老人家其實很是擔心你,剛聽說你家出事的那幾天,他整日坐立不安的。后來知你身在魔教,師父雖然有些生氣,但我看得出來,知道你還活著,他老人家是松了口氣的?!?/br>“嗯,”景暮夕一邊應著一邊同他往臥房去,“本就是我不孝,害師父擔心了?!?/br>“暮夕……”唐煥停了腳步,不再向前。景暮夕回頭看他,“怎么了?”唐煥遲了又遲,仿佛下了很大決心,眼中更是真情流露,“我……我也很擔心你……”景暮夕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從前只道唐煥是眾師兄弟中待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