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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爆涌的魔氣還在他周身沒有沉寂下去,可他的神色卻端莊肅穆。桑余看著他:“你這副神情是打算超度亡靈?”青年一本正經(jīng)道:“聚陰陣擺下的時間太長,整個雁田的山水風氣都受到影響,必須凈化?!?/br>桑余愣了片刻,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何況這四年來青年從未說過笑。“你瘋了?凈化聚陰陣必須要身懷正氣,就算你曾經(jīng)是正道之人,如今又能如何?”青年轉(zhuǎn)頭看向他,波瀾不驚的眼眸是堅定:“他們沒有家了。”桑余幾近崩潰:“你一個魔頭你心懷什么天下?”青年不語...他心中正在盤算最好的凈化方式,所幸當初入魔時一息尚存,他將體內(nèi)最后一道正氣封存紫府,否則就他身上如此重的魔氣,根本無法凈化。可就算如此,當他將魔氣內(nèi)壓,釋放他最后的殘留時...桑余還是震驚了。他在青年的身體內(nèi)待了三年,卻從不知道青年可以正魔一體。桑余暗想:“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正氣釋放,原本壓抑的黑此時看起來竟有一絲異樣風采。青年的眉眼早已長成,初見時的禁欲如今一絲不留的全勾勒出來。身形頎長,寬肩窄腰,桑余竟看呆了眼。青年反復在佛堂內(nèi)外走動,桑余一眼不落的全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幫忙。一個時辰后,青年對他道:“你出去。”桑余如一道光飛出了雁田寺,在雁田寺的大門口站著。他反手抬手看著寺門,未束的長發(fā)披散在肩后,露出他完美無瑕的臉。誰人能知,百年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桑余,其實是個有著盛世美顏的美男子。一盞茶后,陰風陣陣的雁田寺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籠罩在寺廟上方的黑氣被白色熒光擊破,一點一點取而代之。盡管青年能正魔一體,可他體內(nèi)殘存的正氣根本不能夠支持他完成凈化,唯有破除聚陰陣后布下法陣,桑余相信青年不是無腦之人,不會拿自己生命做賭注。可半個時辰后桑余還未見他出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亂。他顧不得凈化的影響,再次化作一道光沖進雁田寺。佛堂內(nèi),青年倒在地上。桑余的呼吸亂了節(jié)奏,他忙把青年抱起,出了佛堂。兩人的身影在一處密林落下,桑余這才覺得壓在身上的千斤石消失了,身子開始順暢。桑余看到懷里人蒼白的臉色,不禁蹙起了眉,將好不容易修補回來的魔氣全部輸進青年體內(nèi)。“沒死就趕緊睜開眼,你的身體怎么回事?”他的魔氣根本輸不進去。青年被他搖了半天,才像忍無可忍似的睜開眼皮:“我沒事?!?/br>桑余被他這無關(guān)緊要的態(tài)度噎了下,咽不下的氣全化作冷嘲熱諷:“你死了最好,這塊玉怎能有人身好用?!?/br>青年最后的力氣化成犀利的眸光,緊緊盯著桑余:“你敢!”“你敢斷氣我就敢奪舍,到時候我興風作浪你又能耐我何?”他身上僅剩的正氣全被法陣奪走,魔氣想要喧賓奪主卻被他死死壓制。身體太過虛弱,一旦魔氣蹦出,他會爆體而亡。就抱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思,青年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桑余見人這回是真暈過去了,反倒安心地吐口氣。半晌他才覺得不對勁,他莫名其妙的想:“我擔心他做什么?”然后雪夜的光照在了青年的臉上,雪花在他眉心一觸即融。桑余仿佛魔怔了的抬手去拂,觸碰到一片柔軟溫熱。然后這副假身像是有了心般,開始悸動。瑩白的光從雁田寺傳到密林,風吹進來了,是甜的。半個月后,凡間新年剛過,春風吹進雀羅山,門中眾弟子不久前才嘗了屠蘇酒的味道,如今還仿佛唇齒留香。凌安就秉著這一口酒香沖進藏書閣,對江狐吼道:“厲與死了?!?/br>毛筆在宣紙上劃出一道長痕,像是忽然遭遇橫禍車輪狠狠滑出般。江狐第一次不能在凌安面前保持鎮(zhèn)定,他倏地站起來,聲音高了幾個調(diào):“怎么死的?”“不知道,人去了雁田寺,只傳回它已經(jīng)被凈化的消息?!?/br>因為厲與和厭狗的關(guān)系,雁田鎮(zhèn)的百姓早已經(jīng)搬離此地,只留一座空鎮(zhèn)。江狐被這消息潑了個劈頭蓋臉,完全不能自持:“那是如何肯定厲與死了?”凌安皺眉道:“雁田古寺有打斗的痕跡,長老查看半日,發(fā)現(xiàn)了化為血水的厲與...現(xiàn)場...現(xiàn)場還存有魔氣。”“魔氣...”江狐的眉頭簡直皺成了一個川字:“魔界也來了?”“我更好奇是誰能在這二者之間全身而退,還凈化了雁田寺的妖氣。”“長老沒說?”凌安搖了搖頭:“如果是其他仙門的人,如此大的事不會不跟朱雀門商量?!?/br>那是誰?凈化妖氣必須身懷正氣,他可以不是十大仙門中的人,可高手盡在仙門中,那是誰能悄無聲息?不會是鳳非言和其他大妖,也不可能是三仙山中的仙人,那只有謝離...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給江狐否決了,謝離分裂元神后神力會被削弱...而且,他要插手這件事就不會等到如今。沒有疑問,江狐莫名的就肯定,三仙山和謝離與天庭,都是置身事外的一者。他不能在藏書閣待下去了,如今又多了未卜的勢力,對方是敵是友不明,縱使是三年他也消耗不起。“你去哪?”“找何前輩?!?/br>凌安忙道:“師父在陵光殿?!?/br>他剛沖出藏書閣的大門,就看見江狐如風似的呼咻飛走。“就不知道等等我嗎?”凌安急急跟上。陵光殿中氣氛莫名,江狐沉著臉闖入。說話聲戛然而止,凌山子怔怔看著他。“凌掌教,何前輩。”凌山子:“你不是在藏書閣閉關(guān)嗎?”江狐:“小師兄把事情告訴我了...”“所以你出來了?!焙嗡罱財嗨脑挘骸澳愕男母揪筒混o?!?/br>“魔界的人出現(xiàn)了?!?/br>“你能對抗他們嗎?”“不能。”江狐與他對視:“我需要力量?!?/br>十六歲的身體絲毫不避諱自己齷齪的內(nèi)心,反而高調(diào)的將它說出。何所愁眼眸閃過異色,對江狐的話不贊同不否認:“我剛收到消息,前任魔王桑余回來了?!?/br>“桑余不是葬身東海了?”魔界的內(nèi)戰(zhàn),桑余不敵隕落,歷經(jīng)百年而亂到如今。“事實是,他活過來了?!?/br>江狐沉聲道:“出現(xiàn)在雁田寺的就是他?”“厲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