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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像幽靈一樣環(huán)繞在她身邊。 再第多少圈了? 第五圈、第六圈。 她流動的思緒停止了,大腦里一片空白,周圍的景象也像是突然褪去了顏色的黑白默劇電影。她的眼睛有點(diǎn)看不清,汗和生理性的淚水阻礙了她的視線,耳邊全是自己重重的呼吸。身體好像不再屬于自己,每一步移動都依靠意志,疲憊、酸痛,她聽到了好多好多聲音,這些聲音太密太雜,像低頻的嗡嗡聲無法分辨。 她繼續(xù)跑,可能是第九圈,也可能不是。 到了最后,她已經(jīng)忘記自己在奔跑,她只是覺得,自己一定要完成這件事。 她不是天賦異稟的人,她的體質(zhì)偏弱,小時候時常生病,頭腦也沒有一般小孩子聰慧,成績一直不能讓父母滿意。她曾經(jīng)釋然自己的平庸和普通,直到進(jìn)入Z中后見到了俞明川。俞明川就是她人生長跑里的一個錨點(diǎn),讓她拼盡全力的想靠近。冥冥之中,她往這場比賽里投入了太多的情緒,好像只要她能跑贏這場比賽,她就能贏得除了獎牌以外的其他東西。 呼吸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一步,再一步。 四千米被劃分成了若干個小段,再由若干個小段劃分為若干步,她要要跑完這一步,下一步,再下一步。 日漸稀落,橘黃色的夕陽照在了紅色塑膠跑道上,星星出現(xiàn)了,藏在暖色的云層里,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隨著不停息的脈動的步伐跳躍著。 不知這是第幾圈,程蒙突然看見前方好多好多的人簇?fù)碓诮K點(diǎn)線前,他們長著嘴巴,拼命地對她喊叫著:“程蒙!程蒙!程蒙!” “程蒙加油!” “嗚嗚嗚!程蒙加油!程蒙加油” “程蒙加油!四班必勝!四班必勝!” 他們不斷尖叫,用手圈在嘴邊做成擴(kuò)音喇叭,那歡呼聲加油聲一浪高過一浪,鋪天蓋地地傳了過來。 “程蒙1041號,三十二分鐘,第三名?!碑?dāng)她再次越過起點(diǎn)線時,她聽見裁判的聲音。 “啊啊啊??!” “程蒙程蒙程蒙!” 歡呼聲更喧囂,圍觀的同學(xué)不斷吹起了口哨,尤其是四班的同班同學(xué)們,他們像瘋了一樣,喪失理智地一遍一遍高歌他們的戰(zhàn)曲: “四班四班,非同一般!” “四班四班,一馬平川!” “最強(qiáng)王者,盡在四班!” 在一陣一陣歡呼聲里,程蒙暈乎乎地走在綠蔭草地上,她兩腿軟綿綿的,腳下的地,和頭頂?shù)奶煸诓粩嗟慕粨Q,空中隱約出現(xiàn)的星星好像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程蒙!”吳秀娜向她沖了過來,她激動得滿臉通紅,在要抱住程蒙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長時間運(yùn)動的人不能陡然停下,于是吳秀娜像一只熱情的小蜜蜂,激動地圍在程蒙身邊,帶著程蒙緩緩散步,”吳秀娜忍不住地歡呼道:“程蒙,你知道嗎?你是第三名,你是第三名!你知道嗎?!” “是么?”程蒙愕然,她以為其他人都超過自己了。 吳秀娜比她激動一萬倍地大喊道:“對!真的,程蒙你知道嗎?你真的太優(yōu)秀了。四千米,你真的跑下來了!剛開始的時候,有好多人也跑得好快,他們甩了你好遠(yuǎn),可到了后來他們都沒堅(jiān)持下來,第六圈第七圈就因?yàn)榍懊媾艿锰?,體力透支退出了比賽。但是你真的穩(wěn),你把剩下的人一個一個的超過了,啊啊??!”吳秀娜終于無法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狠狠地抱了程蒙一下。 還有很多人過來對程蒙道賀,其中有的是只有點(diǎn)頭之交的同班同學(xué),有的還是剛剛一起比賽了的競爭對手,甚至劉元峰都過來了,當(dāng)著程蒙的面對其他同學(xué)說:“程蒙同學(xué)是真正發(fā)揮了這次運(yùn)動會的精神,你們要是能把她的這股子勁兒帶進(jìn)高考的考場上,什么985,211,不都是一考一個準(zhǔn)?” 人群稍稍散開后,俞明川朝她走了過來。 “你的。”俞明川說。他的手里勾著一只亮閃閃的獎牌。 “謝謝……” 他站在cao場邊的展臺上看完了程蒙的全程比賽,然后穿過整個綠茵cao場向她走來。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他在運(yùn)動服外套了一身深藍(lán)色的斜條紋外套,看起來很舒服。短發(fā)被汗水淋得濕漉漉的,其中有一縷松松散散地垂在了眼角。他的眼里沒有其他人那種祝賀的激動喜悅,平平淡淡的,甚至有點(diǎn)漠然。 “三班是體育特長班,有十二塊獎牌,五班八塊,我們班九塊,不管你贏不贏,我們都是第二?!庇崦鞔ㄕf完這句話便止住了,但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程蒙的執(zhí)著毫無意義。 俞明川沒有多高興,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祝賀她,反而比以往還有冷漠,不置可否。 程蒙垂頭看那枚銅牌,輕聲說:“我算不過來?!?/br> 說實(shí)在的,她很想俞明川也能跟她說幾句好聽的話,至少讓她的執(zhí)著有點(diǎn)意義。 她胸口發(fā)酸,突然感覺鼻尖涼了一下,伸手去摸。 “把頭抬起來?!庇崦鞔⒖躺锨耙徊?,扳起她的下巴,逼她仰起頭。“你流鼻血了?!彼f。 ☆、第 14 章 程蒙伸手摸鼻尖,擦了一手背的血。她的鼻腔發(fā)木,每一次呼吸帶動著酸痛,后頸被俞明川捏住了,迫不得已地仰著頭,更多的血涌了出來,從鼻腔流進(jìn)口腔里,嘴巴里嘗到了鐵銹味。 吳秀娜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她手忙腳亂地不知從哪兒搜出一包紙巾,卻被俞明川搶了過去。 俞明川的手從程蒙的后頸上移開,改為抓上程蒙的胳膊,另一手則撕開了餐巾紙。他張開手掌,將紙巾捂在程蒙的鼻子上,“把頭仰起來,”他說:“低著頭會嗆到?!?/br> “唔……”程蒙再次被強(qiáng)迫著抬起頭。 俞明川寬厚的手按在了她的后頸處,溫?zé)岬闹讣庠谒X后蓬松的自然卷上摩擦著,他的動作很輕,像一根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這讓她覺得癢,她忍不住縮起脖子,卻每每被俞明川制止了,他輕輕按壓著她的后脖頸,來自個手指上的力量不斷加大,執(zhí)拗地強(qiáng)迫著她保持抬頭的姿勢。 他冷靜地抓上她的手腕,然后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臂上,“去醫(yī)務(wù)室?!?/br> “我也……”吳秀娜舉手要一起,卻被俞明川橫了一眼。 俞明川領(lǐng)著程蒙往老行政樓走去。 老行政樓不是最受學(xué)生歡迎的地方,這里很老舊,南面墻上爬滿爬山虎,已經(jīng)看不出墻壁本來的顏色,空氣里最漂浮著灰塵的氣味,但此時程蒙已經(jīng)聞不到了,她只感覺腳下的階梯又高又窄。她仰著臉,像盲人一樣手緊緊抓著俞明川的小臂上,俞明川從她的手臂里穿了過來,反向牽住了她的手腕。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