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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你好像跟他都是Z中的吧?你是哪一屆的?你們會不會是高中同學?” 這就是程蒙為什么有時候不愛和實驗室的這幫人打交道。他們是在是太聰明了,比如這個孟師兄,少年班出生,記憶力超群,擁有接近照相機記憶的強大記憶力。他只是在程蒙剛來實驗室報道的時候,看了一眼她的簡歷,然后又偶然在金融網(wǎng)站上讀到的一篇關(guān)于俞明川的新聞采訪中提及了他的高中經(jīng)歷。于是,在他強大的大腦里,這兩件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經(jīng)過了交叉比對,Z中這個關(guān)鍵地點重復出現(xiàn),短短幾秒鐘,便將她跟俞明川的關(guān)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程蒙騙不了他們,以他們的學術(shù)探究精神,一定會深入挖掘她跟俞明川的個人資料,分析他倆存在交際的可能性。 更何況,跟俞明川是高中同學,也不是一件需要遮遮掩掩的事。 “嗯……”程蒙清了清嗓子,說:“是?!?/br> “什么!”師姐方玉驚訝道:“你跟俞明川是同學?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程蒙訕笑兩聲,往嘴里塞了一塊沾滿醬汁的五花rou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解釋道:“他高中畢業(yè)就出國了,出國后我們沒再聯(lián)系過,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來了。” 師姐方玉兩眼放光,正要跟程蒙八卦什么,便被師兄來了一個“鍋蓋頭”。師兄說:“想什么呢?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shù)了,一大把年紀,還打算向小鮮rou下手啦?” 師姐方玉翻了個白眼,說:“嘁,我這個年齡,雖然在相親市場上不算搶手,但是在科研市場,那絕對年輕!”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師姐方玉說得沒錯,以一個正常女博士的發(fā)展曲線,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博士又三年,讀完就28了,大好青春頓時到了尾巴,而學術(shù)世界的大門,也就剛剛摸到個銅把手。 師姐方玉對程蒙說:“蒙,你可要聽jiejie的,抓緊時間談戀愛,相親,知道么!就算是居里夫人,也有老公呢。” 程蒙就不明白了,怎么只要給女性科研人員勸婚,居里夫人就一定會被提出來當案例。 “是啊,”這群迂腐的老學究們紛紛贊同道,“每個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男人!” “那個郵局工作的小伙子怎么樣?”師姐方玉問道。 “我覺得靠譜,郵局呢,國企工作,穩(wěn)定!”師兄跟著起哄。 大家越聊程蒙的終生大事越開心,最后接著點酒勁,師姐方玉搶過程蒙手里的手機,噠噠噠地撥下小票上的電話號碼。 “別打別打,”程蒙趕緊阻止,但師姐方玉已經(jīng)將電話打了出去。 “喂”只聽話筒那頭嘟了兩聲,一個年輕男人接了電話,“你好。” 師姐方玉手掌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然后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對話筒那頭的人說:“你好啊,我在我?guī)熋玫谋嘲镎业搅诉@串電話號碼,她說她不記得是從哪兒來的,請問你是哪位???” 話筒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不用看都能感受得到,那個人現(xiàn)在有些尷尬。那人頓了頓,最后好脾氣地對師姐方玉說:“師姐您好,可以將手機給程小姐嗎?謝謝?!?/br> 師姐方玉立刻將手機塞進程蒙手里,其他人鬧哄哄地攛掇著,用口型無聲地嚷嚷:快接啊,快說話?。?/br> 程蒙拗不過,又不好意思將郵局小哥晾在另一頭干等,只得硬著頭皮接了電話,一手捂著額頭,匆匆離開座位。 “不好意思,你好,”她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深吸一口氣,說:“我是程蒙?!?/br> 電話那頭那人愉快得笑了起來,發(fā)出一串上氣不接下氣的氣音,他說:“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不會打電話給我?!?/br> “我沒準備打……”程蒙脫口而出。 “這算是拒絕嗎?”郵局小哥笑嘻嘻地說。 程蒙將手機換了一個方向,從左耳換到右耳。說老實話,她已經(jīng)不記得這個性格開朗的郵局小哥具體長什么模樣,“抱歉,”程蒙嘆了口氣,對這話筒直截了當?shù)卣f。 “我現(xiàn)在不打算談戀愛。”程蒙說道。 郵局小哥啞笑了一聲,說:“我也經(jīng)常這么拒絕追我的女孩。沒有人不想談戀愛,只是不想跟某個人談戀愛,或者是只想跟某個人談戀愛?!?/br> 程蒙無言以對,她理科生的木訥在這個時候想不出什么可愛的、可以活躍氣氛的俏皮話,她張了張嘴,最后唔的應了一聲,“嗯,你說的對?!?/br> “好啦好啦,”郵局小哥聲音輕快,似乎自己將自己開解得很好,并不大難過。他笑笑,說:“如果這件事對你造成了困擾,我向你道歉。” 有困擾嗎? 她的腦海里出現(xiàn)俞明川冷冰冰看著紙條的眼睛,和漠然離開的背影。俞明川比高中時要性格更顯內(nèi)斂,那時的他對她而言便是一本合上了的書,像永遠猜不出德·梅齊里亞克的法碼難題。如今的他更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越發(fā)令她捉摸不透。 “沒有?!背堂蓢@氣似的說道,“我應該向你道歉,讓你看笑話了?!?/br> “沒有?!?/br> “但是希望你不要打來了。” 程蒙掛了電話,兩手插在外衣口袋里,靠著墻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來。 卡座間大家目光灼熱,期待的問,“程蒙,程蒙,怎么樣,怎么樣?” 程蒙無奈道:“不怎么樣。” “哎呀,真把別人拒絕了呀?程蒙,你好薄情?!?/br> “沒事沒事,咱們欣欣可是搶手貨,下一個會更好!來,吃rou喝酒?!?/br> 因為這段小小插曲,方才的愁容慘淡一掃而空。大家由程蒙的婚戀問題延伸開來,熱火朝天討論婚戀市場對女博士的惡意、女權(quán)主義在中國地發(fā)展,以及激烈辯論女性在婚戀關(guān)系中的劣勢地位。其間金句頻頻,每一個論點、論據(jù)以及論證過程都閃爍著智慧碰撞后的結(jié)晶,單拎出來,都足以擴充為一篇不失優(yōu)秀的論文。 程蒙沒參與這場熱火朝天的辯論,她抓起筷子埋頭吃烤rou,將最后一片羊rou蘸著芝麻醬和辣椒油吃下了肚。 吃完烤rou后,大家互相道別離開。他們吃得太開心以至于忘記了時間,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程蒙是坐師姐方玉的車一塊來的,晚上師姐方玉不回學校,不方便再送她。 這個時間點,火鍋店外面也不是主干道,難得攔下出租車。這時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卻開了過來,然后在他們面前停下。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車里人鋒芒畢露的冷峻的臉,俞明川坐在駕駛室里,雙手撐在方向盤上。他瞥了程蒙一眼,然后對程蒙的師兄師姐們說:“這里等不到車?!?/br> 他頓了頓,又說:“我可以送你們?!?/br> 作者有話說: 老規(guī)矩, 9點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