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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趙西丞不可思議道。 程蒙突然不希望趙西丞繼續(xù)說下去了。 因為她不敢相信,如果趙西丞接下來要說的話,真的是她想到的那樣,那她的無心之言,對俞明川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剛畢業(yè),他爸爸就進去了,貪污,現(xiàn)在人就在第三人民監(jiān)獄。如果不是因為家里出了這么大事,你說他為什么不繼續(xù)讀國際法了?因為這條路堵死了,直系親屬有這么大一個污點,他不可能進入體制內(nèi)。 “緊接著沒多久他爸爸就病了,就是你現(xiàn)在研究的這個病,好好一個人,一下就倒了。人生病了就要花很多錢,可樹倒猢猻散,他爸爸風(fēng)光的時候,身邊都是朋友,但現(xiàn)在又有誰愿意幫忙?那會兒俞明川也沒多大,又一個人人生地不熟地在國外讀書。他每天白天要上課,拿獎學(xué)金,晚上還要打工攢錢,我都不能想象這段日子他是怎么熬過來的……現(xiàn)在他雖然是大老板了,在外人看來是風(fēng)光,可有些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你非給一個想要蘋果的人一只梨子,那個人也不一定能高興起來,你說是吧?誒,程蒙……” “程蒙……程蒙你怎么了……” “程蒙,你別哭了。” 趙西丞被程蒙突然而來的淚水嚇到了,他不敢再繼續(xù)往下講,慌忙給程蒙紙巾擦眼淚。 “程蒙,我求你了,你別哭了,俞明川要知道他一轉(zhuǎn)身我就把你弄哭了,他能把我天靈蓋擰下來,程蒙……” 程蒙不知道自己在哭。她下意識用手捂著臉,手指間被洶涌不斷的水珠浸沒,她覺得自己的胸腔里的那顆飛快跳動的心臟被一雙手狠狠地按住,她脹痛得臉色發(fā)白,無法呼吸,她忍耐著,忍耐著,終于從麻木的肺葉里呼吸到一絲氧氣,那縷疼痛氣息從她嘴里吐息而出,成了一聲低泣。 作者有話說: 寫到這里, 我想很多小天使可能會說, 這有bug啊, 明明可以直接說啊, 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以俞明川的性格是不會說的, 他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即便喝醉了都不允許別人看見自己的醉態(tài), 又怎么會讓程蒙知道自己家中的變故呢? 所以他不說。 好啦! 最后一道坎兒終于過了! 嗝……狗糧真撐…… —— 再更下去就完結(jié)了, 所以今天只有兩更, 么么! ☆、第 45 章 (一更) 之后的一個星期,程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她無數(shù)次握著手機, 想給俞明川打一通電話, 告訴他,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她不應(yīng)該對他說那些話。 可每每對著手機通話界面, 那撥通按鍵又遲遲按不下去,她怕俞明川不接電話, 或者罵她。 后來有一次, 程蒙實在忍不住了。她閉著眼, 手指發(fā)抖地將號碼撥了出去,電話通了, 可接電話的人卻是魏曉偉。 “啊!程小姐呀!”魏曉偉似乎并沒有因為那天程蒙在辦公樓那場鬧劇而對她沒好氣,相反地, 他很高興接到她的電話, 并在電話里笑瞇瞇地告訴她, 俞明川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不方便講電話,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以由他轉(zhuǎn)告,不僅如此,他還大大方方地向她泄露了俞明川的全部行程,他告訴她,俞明川會在重慶待一天, 然后去長沙,他改了航班,這周五晚上飛W市,歡迎她隨時來查崗。 程蒙聽完,難受地搖了搖頭,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她跟魏曉偉打了個商量,煩請他不要將她的來電告訴俞明川。魏曉偉雖然困惑,但還是答應(yīng)了。 程蒙掛了電話,將頭埋進高如小山的實驗匯報材料和病理切片圖里。 程蒙備受煎熬的同時,杜鳳和程然也不肯讓她好過,本已定好在十一國慶節(jié)去美國的探親簽證,程然突然一個電話打來說辦不了了,于是程蒙在網(wǎng)上定好的機票、酒店、境外保險,要一樣一樣的全部取消。 于是程蒙回了趟家,在新房子的大客廳里抱著筆記本電腦不停地打著國際長途電話,辦退款手續(xù)。 杜鳳在一旁悶悶不樂,她拿著抹布到處擦拭,時不時回頭偷看程蒙的表情,一會兒說:“程蒙,你打這個長途電話貴不貴呀?”一會兒又說:“程蒙,你也沒留過學(xué),你說的英文他們聽得懂嗎?會不會弄錯了?” “程蒙,”杜鳳最后說:“你打電話讓程然辦吧,她人在國外,這些事兒總比你清楚?!?/br> 程蒙本就心情煩悶,杜鳳不斷催促讓她急了,她沉下臉,冷冷地說:“她要是愿意幫這個忙,您跟爸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上去美國的飛機了。” 她噼里啪啦地按照話筒里的指示音撥數(shù)字鍵,程然怎么可能辦呢?什么事情到她跟前,都只有往外推的份。她不信程然給杜鳳編的那一籮筐簽證辦不下來的理由,程然只是不希望他們來罷了。她掛了最后一個電話,用黑色水性筆在打印好的白紙上劃掉最后一項——一個外國旅行社的名字。 “退完了?!背堂烧f。 “哦。”杜鳳站在一邊,手里抓著一塊抹布,看了看程蒙,繼而轉(zhuǎn)過身去,對著那面能發(fā)光的柜子擦了又擦。 “這段時間留意一下您銀行卡,應(yīng)該會有退款短信進來?!?/br> “哦?!倍砒P放下抹布,去房間找她的老年機。杜鳳的眼睛不太好,近處的字一片模糊。程蒙勸她好幾次,去醫(yī)院配一副老花鏡,可杜鳳說什么都不肯,她說自己眼睛好著呢,戴不管什么眼睛。 杜鳳瞇著眼睛讀短信,又問程蒙:“沒你說的那什么退款消息來呀。” “要再等等,沒這么快。”程蒙解釋道。 “哦。”杜鳳臉上寫滿了失望。她沖著手機嘀嘀咕咕,“這些外國酒店,他們是不是騙我錢了?” “不會?!背堂蓮氖痔岚锬贸鲆粡垏鴥?nèi)旅行社的宣傳冊。她將冊子遞給杜鳳,說:“媽,如果國慶想跟爸爸出去玩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聲,我?guī)湍銈儓笠粋€團,也不貴,兩個人加起來也就幾千塊錢?!?/br> 杜鳳看著程蒙遞來的冊子愣了愣。她放下手機,又兩手對著搓了搓,擦掉手背上的汗?jié)n。她接了過去,認(rèn)真地打開看。如果一定要問她,是否也曾后悔過這兩個女兒她選擇偏愛了另一個,以她固執(zhí)剛硬的性格,她一定不會說真話。 “你實驗室現(xiàn)在錢給的多了嗎?” “沒有?!?/br> “沒有?”杜鳳說:“你每天在你那個實驗室里加班加點,結(jié)果也沒見多拿著點錢?!?/br> “實驗室現(xiàn)在經(jīng)費挺緊張的?!?/br> 杜鳳便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不知道存錢,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整天就這么混日子嗎?幾千塊錢還不多?抵得上你一個月的工資了,你想喝一個月的東北風(fēng)去?”說著她啪地一聲將宣傳冊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