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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娘不答應,你就真的能舍得下他?”韓衡嘿嘿笑了兩聲,抓起一把南瓜子,給他娘剝出來,堆成一小撮放在盤子里。他雖然沒說什么,一看他神情輕松愉悅,薛云就明白了,這個便宜兒子心里眼里都有她。她便愈發(fā)猶豫要不要告訴韓衡真相。韓衡沒呆多久,陪著薛云說了會話,雖然薛云還是有心事的樣,但女人哪兒能沒心事,尤其是當媽的女人,不擔心這個就擔心那個,韓衡也沒太放在心上。跟薛云說完話,他叫甲初去把貢克帶了過來。貢克防備心特別強,被帶進屋子就冷哼一聲,縮在角落里,左手按著纏著繃帶的右邊胳膊,狠瞪韓衡。韓衡壓根沒把他當回事,他看出來了,貢克“發(fā)功”的是右手,有個致命傷,手折斷之后好像就使不出那種特殊能力了。“帶你去個地方?!表n衡丟下這么一句,也不管貢克在后面大吼大叫著“我不去!”,讓甲初帶著,直接帶上馬車。路上一句話韓衡也沒跟貢克說。車聲轆轆,已經駛出很遠,快到聽鴻樓時,一直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的貢克突然往車窗口上一鉆,一瞬間就把半個身子從窗戶塞了出去。只聽一道凌厲的鞭聲,伴隨著貢克的哀叫。韓衡托住貢克的屁股墩兒,把兩腿亂蹬,兩手按著車窗直往后退的少年從窗戶上拽下來。一道鮮紅鞭痕橫亙在貢克額頭,直直伸入耳邊,血珠不住往外滲。甲初在外面,這一鞭子估計就是他抽的。韓衡瞇起一只眼,貢克一把甩開他的手,使勁捂住冒血的傷口,疼得面頰抽搐額頭冒汗,卻半句沒向韓衡討?zhàn)垺?/br>“箱子里有藥粉,綠色那瓶,灑在傷口上就不疼了?!表n衡抱胸端坐著。貢克猶豫了老半天,視線在車廂里逡巡好一陣,一無所獲,最后他彎下腰,從座位下拉出一個箱子。韓衡閉上眼睛假寐,耳朵里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滋氣聲。片刻后,貢克小聲說:“謝謝?!?/br>韓衡眼睛都沒張開,“知道我們去哪兒嗎?”“知道?!必暱艘钟絷幊恋囟⒅n衡,不甘地咬牙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第59章五十九一聽這話,韓衡就知道帶貢克來聽鴻樓是來對了。他沒有回答,優(yōu)哉游哉地靠在車板上閉目養(yǎng)神。沒過多久,馬車在聽鴻樓門前停下。韓衡帶著貢克下馬車,除了甲初,多的隨從他一個人也沒帶。一看見甲初,貢克控制不住縮了縮脖子。甲初手握馬鞭,趕車的也是他,一身緊身窄袖的武袍收束出他頎長挺拔的身姿。常年習武之人,自有一股眉清目朗的浩然氣韻。木染在院子里喂鳥,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鸚鵡站在鐵質橫桿上,伸長脖子去夠木染手里的鳥食。他笑了笑,虛晃一招,手向后一縮。鸚鵡發(fā)出嘎嘎刺耳的叫聲,腳上鐵環(huán)撞擊出一串清脆之音,翅膀盡力張開保持平衡,倒吊在橫桿上,好一陣兒,才掙扎著站立起來。“你是好興致。”韓衡笑著走來。當韓衡身后的人露面,木染收起了懶洋洋的表情。侍立在旁的丁穆也是渾身一僵。“人我自己找到了,帶來給你看看?!?/br>木染側移了一步,不動聲色地遮住丁穆,正待說話。“丁穆?!你個王八蛋!有本事別躲在這娘娘腔的兔兒爺后面,你給老子滾出來!”貢克突然發(fā)作,雙目通紅,甲初差點拉他不住,只得攔腰把他扛起。“放我下去!”貢克兩條腿在空中踢蹬不休,邊罵邊拿那只好著的左手捶人,像個炸了毛的小動物。“你認識丁穆?”韓衡眸色一沉,拇指與食指摩挲了一下,繼而,他轉過頭,看了一眼丁穆。丁穆比木染還要高一些,木染不僅遮擋不住他,反而像是個高高大大的青年要藏到木染這個柔弱的男人身后一般滑稽。“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居然在聽鴻樓……我在聽鴻樓呆了這么久,王八蛋,哈,我知道了,你是心虛!你根本不敢來見我!”貢克不停嚷嚷。突然,甲初悶哼了一聲。貢克埋頭在他肩膀上,連著衣服下死勁咬他的肩膀。甲初兩手掐住貢克的腰,把人從肩頭摔到地上。貢克發(fā)出一聲慘叫,兩手捂住嘴,面上那道才凝結不久的血痕驟然迸裂,鮮血淋漓滲出。“甲初,咬到了嗎?”韓衡臉色很不好,要是知道貢克會這么撒潑,他不會這么貿貿然帶他來,沒想到這個什么都以沉默應對的少年,發(fā)起潑來是真的“潑”。“沒事?!奔壮鮽阮^看了一眼。暗色的濕痕浸出,流血了。韓衡臉色一肅,“木染,樓里的大夫呢?”“公子,真的沒事,晚上回去再……”“現在就看?!表n衡強硬道。甲初咬了咬牙,沒再說什么。等待大夫來時,韓衡什么話也沒說。貢克和丁穆認識這是毋庸置疑的,他混在聽鴻樓這么久,丁穆都能繞過這個人,沒讓貢克發(fā)現他,他們之間曾經發(fā)生過什么。從貢克激烈兇狠的反應判斷,應該不會是什么愉快的經歷。也許,和貢克身上的異能有關。上次從木染這里知道寧王知曉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存在,韓衡猜想過,也許木染知道的那些,和異能相關的信息,是從寧王那兒得到的信息。現在,韓衡眼角余光一直沒有放過僵硬站著的丁穆。丁穆給韓衡的印象一直是個傲氣十足的青年人,他的所有原則仿佛就是維護木染的利益不受損害。但二人之間的關系常常讓韓衡覺得,不太像主仆。甚至本應是“主人”角色的木染偶爾會透露出對丁穆的畏懼。木染這個人,則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他天生就是游戲人間的花花蝴蝶,每一刻都在盡情享樂和游戲。他會接近韓衡,也是因為覺得韓衡這個人有趣,韓衡發(fā)現他有讀心術時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不僅沒有害怕他,反而想和他做交易。這份膽色引起了木染的興趣。現在韓衡才意識到,對木染和丁穆兩個人,他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只知道他們負責著聽鴻樓,而聽鴻樓本不是一個單純的歌舞坊,它背后是寧王,百年前就開始擔任間諜機構的職責。能在表面上負責聽鴻樓,這兩個人必然不會簡單。韓衡也并不想弄清楚木染和丁穆兩個人的前世今生,只不過貢克踩到了他的地盤上,他有必要弄清楚貢克的底細,以及他跟蹤自己的目的。“丁穆。”木染暗含警告地壓低聲音道。丁穆把他攔在面前的手撥開,直接走到貢克面前。貢克被綁得像個大粽子,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