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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交道,我接觸的人比你吃的米都多。”“您剛才說您失憶了?!?/br>韓衡噎了一下,咳嗽兩聲,“我堂堂一個國師,接觸的人能比你少嗎?人心隔肚皮,夫妻之間還同床異夢呢,我就是失憶了,也比你知道得清楚。我跟明帝什么關(guān)系?國師和天子,本來就是充滿猜忌和利用的關(guān)系。是,我肚子里裝著內(nèi)什么天命之子,可這個孩子,不是明帝的。這個預言想必傳出來也不是一兩天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跟莊岐書那個混蛋認識的?”米幼搖了搖頭,“不清楚?!?/br>“我們同時掉落在一座山崖下,掉下去之前,我的臉,”韓衡食指在臉上比劃了兩下,“被人劃得亂七八糟根本認不出人來,估計他們以為我死了,或者就是我逃命的時候,沒注意,掉山腳下去了。莊岐書把我救了回去,但我腦子撞壞了,什么也不記得。”韓衡眼神有些恍惚,右手抻著左手食指,指腹變得guntang。“莊岐書對我特別好,他追求我,搞浪漫,對了,浪漫是什么你知道嗎?”米幼又是搖頭。“就是窈窕淑男君子好逑的意思,他給我買很多東西獻殷勤,幫我找到我親娘,我親娘對我也好得不得了。丁穆他們那個聽鴻樓,生意不好,我就給他們出了點子,把聽鴻樓做好,每年坐收紅利,給我親娘。我還在北朔京城盤了幾間鋪子,打算一步步做大,多賺點錢,養(yǎng)我娘。莊岐書對我好,我這心也不是鐵打的,沒多久就讓他捂熱了,他救了我好幾次,差點連命都搭進去。我一天比一天死心塌地,成天盤算著將來小日子怎么過,這個時候我懷孕了。”頓了頓,韓衡眼圈微紅,一哂,“不對,說錯了,不是這時候懷了孕,而是在這之前,只是莊岐書一直沒告訴我,后來他說,他母族一家滅門,這個孩子有他母族的血脈,他想要這樣的一個孩子,想得不得了。“而且你知道他說我怎么懷孕的嗎?因為有一種讓男人吃了就可以懷孕的藥,天裔族的男人會懷孕,都是因為族里有這種密不外傳的藥。有個神醫(yī)叫郎東的,他手里攥著這樣的藥,就給我弄了一份。他怕我不想生孩子,只好先斬后奏。”韓衡自嘲地笑笑,“我他媽就這么傻逼,后來查到殷氏滅門一案,他娘死得也挺慘,是個苦命女人。我就這么慢慢接受了,我挺著個大肚子,天天喝安胎藥喝得倒胃,他要出征了,我還牽腸掛肚怪舍不得的。他走之前,我讓人準備了一車花,還有定情信物,好不容易求人做的。全都毀在聽墻腳上了,我他媽聽了一次墻腳,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討好、喜歡、親情、愛情,甚至主仆之情,沒一樣真。所以我沒告訴你我腦子撞壞了,我怕你騙我?!表n衡喘了口氣,這口氣漲得他胸腔都發(fā)疼。“你說憑什么?我不就是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嗎?腦子撞壞了能怪我嗎?我他媽一到這里就這樣,但是不能欺負我失憶了?。 ?/br>韓衡控制了一下逐漸拔高的音量,吸溜一下鼻子,“你說,既然明帝跟國師,是相互提防和利用的關(guān)系,他知道我失憶了,肚子里有一個跟他完全沒關(guān)系的孩子,他會怎么做?”米幼愣了愣,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沒想過?!?/br>“要是,明帝對我有點什么,我懷著別人的孩子,他會怎么做?要是明帝對我什么都沒有,我懷著身上流著異族血液的孩子,他會怎么做?”韓衡止不住聲音發(fā)抖。“他會殺了他?!泵子状翥兜剌p聲說。而一個夢境浮現(xiàn)出來,韓衡突然不敢坐在身下柔軟的床上了。那天那個夢,他就是坐在這樣一張床上。不對……不是這樣的一張床,樣式不一樣,那就不是在這里,那會是在哪里?如果他的夢境真的可以預言什么。這是一個驗證的好機會。韓衡越想越興奮。米幼騰地起身,焦躁使他雙眼充血,轉(zhuǎn)而又坐下了,他雙肩耷拉下來,捋了一把頭發(fā)。“當日大人碰見白骨姥姥,白骨姥姥現(xiàn)在效力于大梁,征伐大峪她也出了一份力。我跟她接觸了,得知明帝就在大峪都城,于是,我讓白骨姥姥通知他,大人在我的手里?!?/br>“白骨姥姥?”那個小蘿莉?韓衡想起來,繼而有些膽寒。那時候米幼就已經(jīng)在把他當做籌碼了?“條件是,停止在大峪的戰(zhàn)爭,收大峪作為大梁的附屬國,安撫百姓?!?/br>所以一路從南到北,韓衡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戰(zhàn)亂中的國度。“明帝兌現(xiàn)了他的諾言,我也兌現(xiàn)了我的。”“那你對我的諾言呢?”韓衡寒聲道。“我能把大人帶到這里,也能帶您離開?!泵子讏詻Q道。韓衡卻遠沒有那么樂觀,米幼只有一個人,而他們進入這座宮殿,就經(jīng)過了八道關(guān)卡。他們面對的,不是零散的追兵,而是千軍萬馬的雄壯兵力。第86章八十六一整天明帝都沒有露面,這無疑讓韓衡得到一部分喘息時間。次日他第一次走出這間寢殿,門口站著兩名重甲的守衛(wèi)。韓衡臉上閃現(xiàn)過一絲猶豫,他吸了口氣,挺起胸膛加快腳步走到門口,本著誰要攔著他就跟誰干一架的原則,結(jié)果沒人攔他。跨出高高的門檻,韓衡還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守衛(wèi)一眼。兩人黑色的頭盔連耳朵一并蓋住,只露出兩張遮蓋過后顯得尖細的臉。一走出門韓衡就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象鎮(zhèn)住了。身邊一個丫鬟匆匆跑過來,為韓衡撐起傘蓋,說話怯生生的,但充滿堅韌的意念,“請國師大人回去,這里太冷了?!?/br>是的,這里太冷了。韓衡心里附和了一聲。他沒有想到,大峪都城居然就在這樣的時節(jié)里迎來一場鵝毛大雪,現(xiàn)在是十一月。他有點愣了,這座宮殿外竟然不是個花園,而是長長的白玉石階,從這里望下去,是很大的一片空地,空無一人。“那里是什么地方?”韓衡手向下一指。“從前是屬國大峪朝臣上朝的地方,國師住的是議政殿,圣上命人暫時改作大人的居所。”蒼蒼莽莽的雪風貼地如龍一般卷過,韓衡鼻子眼睛都冷得快糊住了。他渾身一個哆嗦,嘴唇顏色近乎蒼白。“大人還是進去吧,這里太冷了,您得當心身子,不為您自己想,也要為我們大梁國千秋萬代的霸業(yè)著想啊?!?/br>韓衡疑惑地看了一眼婢女。那是個眉眼細細的女子,圓臉顯得沉穩(wěn)和善,年紀看著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間,一身素服,氣質(zhì)娟秀。“你叫什么名字?”“奴婢云蓉?!迸庸ы樀氐拖骂^。“云蓉,我問你,明帝為什么安排我住在議政殿,議政殿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