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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昏暗的光線中,不知道為什么,光看著這個人的側臉,他一顆心就充實安定起來。這些無法解釋的感覺,奚容江不想弄得太明白,他只想能常常見到裴加,兩個人這樣,坐同一輛車,吹吹風,一起吃個便飯,當然,裴加要是能邀請他進屋坐坐就更好了。“我到了。早點休息,晚安?!闭驹陂T口掏出鑰匙,打開門,裴加轉過臉朝奚容江露出一個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拒絕的意思卻很明確。奚容江無奈地笑笑,沒有多說什么,助手還在樓下等他,而他只能選擇走回電梯。進屋后裴加把貓糧拆開,裝滿他兒子的食盆,倒了一杯水,沒有開燈,一只手撥開窗簾。樓下,奚容江走出門,一部黑色的車子在夜色里無聲滑來,司機下車給他開門。奚容江站在車門外,仰起頭,看見那扇窗戶亮起燈,才鉆進車里。按亮燈以后裴加就沒在窗戶口站著了,而是放滿浴缸,打算嘗試新味道的浴鹽。一直能看見這一切,自己卻沒有實體的韓衡相當無奈地看著裴加拆開一袋嶄新的浴鹽,把鼻子湊過去聞,之后狠狠打了個噴嚏。水放好,裴加靠在浴缸里,怔怔朝上望著天花板的燈。那視線和韓衡視角的位置正好直直相對,他聽見裴加嘆了口氣。“君明焱,你不想要的,會有人搶著要。”韓衡從上方看見裴加閉上眼睛,頓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其實看著跟自己一樣的臉動作說話已經夠讓人心情難以平復的了,這個人說的內容無疑讓他更驚訝了。裴加泡完澡,拔掉塞子,浴缸水咕嚕嚕往下陷的瞬間,韓衡的視野天翻地覆,身不由己地被卷進了放水的小孔中。他的夢敢不敢再詭異一點?床上的人猛一個抽搐,卷著被子滾到床下。這一撞韓衡徹底清醒過來,摸著后腦勺坐起來,懷里抱著被子,整個人都有點懵。天還沒有徹底亮,一片灰蒙帶點青的房間里,就他一個。這股熟悉的淡淡霉味,不錯,還在他有兒子的那個世界里。外面有人聽見動靜過來敲門。“小國師,醒了就起床吧,早些上路?!笔瞧钤嘣谡f話。睡得有點迷了的韓衡起來漱口洗臉,早飯是兩張干餅子,還是在馬車上吃的。“韓哥,還要不要?”貢克撕下半張餅遞過去。“不要了?!表n衡精神恍惚地說。“韓哥你是不是沒睡醒?要不靠著我睡會兒?”貢克抻長脖子把餅咽下去,鼓著眼盯著韓衡問。“不睡了,你看著他,我打會坐。”韓衡朝躺在一邊的陸晟德示意,陸晟德臉色好多了,在郎東的妙手回春下,暫時應該與死無緣。閉上眼,韓衡盡量平心靜氣,腦子卻仍然圍繞著夢境打轉??梢哉f他來了之后,從沒夢見過跟國師本人有關的內容,加上最近一直按照手札的調息方式在修煉,基本上做的夢都和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有一定關聯。怎么會突然夢見他來的世界,如果夢里裴加沒有說“君明焱”的名字,他還可以騙自己那就是個普通的夢。這個時候韓衡特別想徐堯,如果徐堯在或許能給他個答案,而且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應該完全不同,但從夢里來看,好像也沒差多少。如果國師到了他的身上,這就牽扯到以后回去的問題,現在看來,在他回去的時候,要是他的本身已經有了伴侶怎么辦?而且韓衡也舍不下君曄灝,那是他親兒子,在夢里聽見國師提起君明焱時,他私心里其實有些慶幸,顯然國師對那個陪他吃飯的男人也不是全然無感。越打坐心里越煩,就在這種坐立不安里,奔波到第三日,陸晟德總算清醒了過來。他們已經離開京城足夠遠,可以慢慢地逃跑,韓衡也決定好了逃跑的路線,先去被大軍壓境的南林城,也是他們從大梁過來進入上齊的第一座城池。第218章二一八從醒來以后,陸晟德因為嗓子被毒|藥燒傷,就不怎么說話,精神也不大好,連眼睛里對韓衡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崇拜也淡了。看著他那個樣子,韓衡真怕他突然來個看破紅塵就讓陸晟坤當皇帝去。途徑東陽城,到的時候太陽還沒完全下山,城門就已緊閉。兩駕馬車在城門外徘徊了會兒,祁元青上去叫門,看上去城樓上空無一人,但是不是真的沒人也不好說。正在叫,東面走來一個人,戴著頂草帽,從下往上打量祁元青,然后移開目光看著那兩駕馬車問祁元青:“你們有吃的嗎?”祁元青眉頭一皺:“你是什么人?有怎么樣,沒有又怎么樣?”“有吃的?”躲在不遠處茅屋門后縮著的一個小女孩興奮地叫道。祁元青才發(fā)現茅屋里還有人,而且仔細看應該有好幾雙眼睛隱沒在昏暗里。戴草帽的是個年輕人,二十三四歲上下,聽見有吃的兩眼放光地看著祁元青使勁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讓你們今晚住我家,你要給我吃的。”祁元青轉過去又看了一眼城門,巍峨城墻很高,他自己倒是沒問題,帶著人,還有馬車,今晚肯定進不去。他們這群人里有傷員,還要防止那個太監(jiān)逃跑,有個落腳的地方最好。“你等一下?!逼钤鄟淼今R車前,跟韓衡說了一下情況。“那就去他家住,我們干糧還很多?!?/br>陸晟德啞著嗓子問:“到哪兒了?”“東陽城?!毕腙戧傻聦@個地方也不可能有印象,畢竟這數年他只關心自己能不能飛升,于是韓衡解釋道:“就是那個匪首當了郡守的地方?!?/br>陸晟德臉上露出了些許了然,去撩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暮色之中沉沉佇立的東陽城高大堅固的城墻宛如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沉默注視著上齊的君主。原來茅屋只是個落腳點,年輕人叫葛蒼,帶著韓衡他們走了數百米,才在一間瓦屋前停下來。路上他一手牽著一個娃,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女孩兒也牽著一個走路還蹣跚的更小的孩子。葛蒼上去叫門。門開,一盞微弱的油燈被個女人拿著,燈光太弱,看不太清女人的臉,她一身粗布裙釵,看見來客笑逐顏開,往里讓了讓。瓦屋還算寬敞,騰出來三間房給韓衡他們住,王福祿一直是貢克看著,郎東要照看陸晟德,韓衡和祁元青一個屋,祁元青守夜,往往是在條凳或者自己扯一根繩子懸在屋里睡覺。簡單收拾了一下,米飯香味已經飄得滿院都是。因為路上不一定隨時都能補給,帶的干糧很多,韓衡把三分之二的稻米都分給了這家人,起碼能夠他們吃一個月的干飯。菜式相當簡樸,只有一個葷菜,是用農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