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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想到那雙眼睛。 真是極漂亮一雙眼。 ☆、第三十三章 大太監(jiān)(完) 打這起, 每逢回來, 鄭蓮朝總要發(fā)現(xiàn)臥房亮著燈。說不走趕不走, 一來二去,只好任她待著。一開始只一人,后來加上一桌飯。身為東廠廠公有忙不完的事, 為方便,往日來院子住的日子不足十之二三。逐漸地, 十天里有七八天鄭蓮朝要風塵仆仆趕回來, 不為別的, 就為那一份被伺候的舒坦。他知道自己有點上癮,卻并不放在心上。弱柳扶風的貌美女人, 沒有一點威脅,實在是太讓他放心。 但好景不長,隨著時間推移,太后忌憚起鄭蓮朝的權(quán)勢, 被兩面夾擊, 鄭蓮朝越來越忙。 這夜, 鄭蓮朝正在東廠審訊犯人, 突然一個垮著臉的小太監(jiān)行色匆匆跑過來,俯在他耳邊:“公公, 太后將孟姑娘召進宮去了!” “什么時候的事?” “白天的事, 剛傳過來消息,說實在喜歡,要借孟姑娘一段時日。” 鄭蓮朝沉下臉。太后是被宮墻困住的瘋婆娘。說不信任鄭蓮朝, 他這個廠公是太后一手扶持上來的,且就算是現(xiàn)在,沒有太后支持,位子也坐不穩(wěn)。說信任鄭蓮朝,最近又總和皇帝一起給他使絆子。抓不準太后的想法,鄭蓮朝遲疑片刻:”先不要慌張,回府等消息去吧?!?/br> 與孟晚相處得不錯,小太監(jiān)猶豫再三,臨走前咬咬牙問:”那孟姑娘怎么辦?” 鄭蓮朝垂下眼:“她啊,聽天由命罷?!?/br> 與眾人猜想得不同,這邊孟晚在宮里并沒有受磋磨亦或成為古井里一具新鮮尸體。她利用現(xiàn)代知識,當太后的化妝師當?shù)媒蚪蛴形?,風生水起。 資料里顯示,后期鄭蓮朝反殺太后實在是迫不得已。 如果能在初期鞏固好二者關(guān)系,鄭蓮朝不會反,而孟晚也能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令自己在鄭蓮朝心中的地位,一步一步變得重要。 孟晚成了太后身邊的紅人。 可憐的孟縈與年輕皇帝被沒有失勢的太后忍不住害死,連與鄭蓮朝相認的機會都沒有。在孟晚的影響下,太后自己做了女皇。她總要問孟晚的意見。孟晚就是她身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心腹。 榮光萬丈,受盡討好。 幾乎是所有人,包括鄭蓮朝都認定,孟晚會在得勢后用霸占她的死太監(jiān)的鮮血洗去恥辱。 可孟晚沒有,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她一如既往地照顧?quán)嵣彸?,仿佛真是他的小娘子?/br> 可怎么會? 女皇有日繃不住問:“孟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四下無人的御書房,孟晚恭敬而又肅然:“回陛下,臣既嫁入鄭家,便一輩子是鄭家媳婦,死后也要入鄭家祖墳的?!?/br> 笑話,又不是什么皇親貴胄,況且被賣入宮的閹人,都是被爹娘拋棄的,即便日后回鄉(xiāng),也是家中污點,還有什么祖墳。 女皇用杯蓋撥了撥茶水,漫不經(jīng)心瞥眼屏風:“嫁?” 孟晚忽然想到什么,微微抬頭,露出雙明亮而充滿生機的眼眸。奇了怪,這人心思詭秘,手段狠辣,偏偏有這么雙干凈的眼睛。 “陛下,上回您說臣事情辦得好,可允給臣個愿望?!?/br> 女皇頷首,謀算著這小姑娘是想升官了還是想借她的手,光明正大脫離鄭太監(jiān)。 誰知小姑娘眼底蕩了些羞:“臣還未有過婚禮,也未有正經(jīng)婚書。能否求陛下賜婚?有您祝福,想必臣與鄭郎定可百年好合?!?/br> 女皇一時語塞:“你可想好了?帝王賜婚,只有喪偶,沒有喜離?!?/br> “臣想好了?!?/br> 孟晚走后,女皇招呼屏風后的人添茶:“鄭郎,呵?!彼蛄恐嵣彸?/br> 美則美矣,卻是個奴才,還去了勢。 孟晚圖他哪點呢? 疑惑,但無關(guān)緊要。孟晚嫁他對自己也有好處。那樣算無遺漏的女人,真與貴族世家聯(lián)手,她能放心?就算她能壓得住,日后她死了,孟晚還年輕,新君主怎么辦?總不能將江山給個外人。所以孟晚被誤會,被鄙夷,一生無子也好。這么想著,女皇笑道:“怎么樣,這回孟卿的心思你知道了?你這奴才,倒是好命的?!?/br> 鄭蓮朝也笑,柔聲道:“是?!?/br> 婚書賜下,大婚當日,孟晚要000查好感度,居然還是60。 她坐在喜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夜幕低垂,賓客散去,新郎官揚手退去眾人,喜帕還遮在孟晚臉上,看不到鄭蓮朝的神情,只能從低處看見,他緩緩走了過來。 酒杯遞過來:“先喝合巹酒。” 那聲音低柔溫潤,孟晚猛地掀起蓋頭。 這是個與鄭蓮朝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眼里帶笑,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看起來,真是不知比那陰郁折磨人的太監(jiān)強了多少。 她站起來,逼視:“你是誰?” 男子笑容僵硬在臉上,她瞇了瞇眼:“易容的?你可知刺殺朝廷命官是何罪名?”邊說邊向屋正中踱步,墻壁上掛了道尚方寶劍,孟晚毫不費力取下來,指向那人:“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寶劍,上諫君昏,下斬佞臣,無名小賊還不跪下!” 那人腿軟撲倒在地。 孟晚確認這真不是鄭蓮朝了。毫不心軟,將寶劍架上美男子脆弱的脖頸。 美男子涕泗橫流地表示這一切都是鄭公公的安排。至于他,是鄭蓮朝的親弟弟。 片刻后,孟晚打開房門,將五花大綁的美男子丟給護衛(wèi):“你們主子在哪?” 鄭蓮朝沒有走遠,拜完堂換了人后,一直在書房等消息。思緒雜亂。一會擔心假貨會不會被其他不知情的下人認出來,一會判斷孟晚能否認出來,一會又琢磨就算開始認不出到了那一步也會認出,她會怎么辦?會生氣,憤怒,翻臉與他恩斷義絕,還是為了那張臉順水推舟,認為他識時務?她順水推舟,他要怎么做呢? 關(guān)于孟晚為何不報仇且對鄭蓮朝不離不棄,全天下都疑惑。但追根究底在乎的,除了當事人怕也沒別人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可取之處只有這一張臉了。 可要是容顏老去,或者有另一個人,也有這張臉呢? 正想著,書房門被推了一下。 他皺起眉,抬眼,要呵斥心腹不按規(guī)矩辦事,就看見要呵斥那人縮手縮腳跟在穿著紅嫁衣的女人身后,女人拿了寶劍,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鄭蓮朝氣勢莫名矮了一頭。 孟晚要那小公公下去,小公公看向鄭蓮朝,鄭蓮朝點頭了,才麻利跑下去,路過門口,貼心地關(guān)上門。 “今兒和我拜堂的是誰?” 鄭蓮朝慶幸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然現(xiàn)在手腳發(fā)軟,不知要露出什么丑態(tài)。 目光掠過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