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怎么了？眼睛還痛嗎?”靖柳羽話才講到一半，為何又吞吞吐吐？

“我……”靖柳羽絞了絞手指才緩緩道：“我想洗澡，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的沐浴凈身?！庇眠@一連串的解釋，阿冱特雷應(yīng)該會明了。

可惜的是靖柳羽無法瞧見阿冱特雷此刻的臉全皺成一團。

濃眉微蹙的他大感意外。靖柳羽說他想凈身？難道他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如果真想凈身，就非得找個人幫忙，不然哪有法子凈身。

除非靖柳羽愿意讓他碰他，讓他幫忙。

“我想洗澡。”他全身上下快癢斃了，此刻只想洗個熱水澡，好洗去連日來的奔波之苦。

“古涅！”阿冱特雷對門外的人喚道。

看不見一切的靖柳羽只聽到阿冱特雷在古涅的耳畔道了幾句，隨即傳來錯愕的低吼，那是古涅驚訝時才會有的聲音，然后房內(nèi)又歸于沉寂，仿若從未發(fā)生任何事。

“阿冱特雷，剛才你對古涅說了什么？”他好奇的問。

“要他準(zhǔn)備一大桶熱水，用來幫你凈身?！边@下子靖柳羽高興了吧！

“真的？”松了口氣的靖柳羽站起身，卻在踏出第一步時險些摔了個狗吃屎，若非阿冱特雷眼捷手快扶住他，恐怕他額頭上會撞出一個大腫包。

“謝……謝?！本噶鸾Y(jié)巴不清的道謝，然而令他驚訝的事卻還在后頭。

一個不注意，一雙有力的手臂伸向他，將他抱起；靖柳羽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直覺地緊摟著那雙大手的主人——阿冱特雷。

將靖柳羽輕放在床褥上的阿冱特雷一句話都沒講，就開始解靖柳羽腰上的系帶，這個工作對阿冱特雷來說像是再理所當(dāng)然不過。

有人卻不以為然。“你……做什么？”這次靖柳羽口吃的毛病明顯加重，額上沁出的冷汗顯示出他的惶恐。

“幫你寬衣，順便幫你凈身?！彼刹徽J為依靖柳羽現(xiàn)在的情形可以自己凈身。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本噶鸺泵o抓著身上的衣物，拒絕阿冱特雷的好意，就是不讓阿冱特雷為他寬衣。

“不行！”阿冱特雷一把抓住靖柳羽的手，“是你自己說要凈身的，我不準(zhǔn)你出爾反爾。”他的語氣中凈是霸道之意。

阿冱特雷的脅迫對靖柳羽而言本是不痛不癢，但在氣勢、體力他都略居下風(fēng)的情況下，若不識時務(wù)，肯定又會惹得阿冱特雷滿腹怒火，屆時他們兩人間的友好關(guān)系又將被破壞殆盡。

“你不準(zhǔn)……”

“我只幫你凈身，什么都不會做?！本噶鹁烤故遣皇莻€男人？兩個男人一同凈身又沒什么大不了，他何必表現(xiàn)出一副防備的姿態(tài)。

有誰會相信你說的話？靖柳羽喃喃道。不過這話他相信阿冱特雷絕對聽不見，因為他的音量之小，有如蚊蚋之聲。

“少主，您吩咐的事我已經(jīng)辦好了。”

兩人的僵局在古涅洪亮的聲音下暫告停休，阿冱特雷命命令侍從將浴桶抬進房間，安置好后立即離開。

“現(xiàn)在這里連一個人都沒有了。”

“難道我們兩個不是人嗎？”靖柳羽鼓著雙頰，指出阿冱特雷用語錯誤。

“站起來?！睂捯虏胚M行到一半，如今浴桶與熱水全都送過來了，靖柳羽應(yīng)該沒話說了。

“我警告你，不可以亂碰我的身體，不可以隨意瞄我身體的任何一部位，不可以——”霎時，阿冱特雷用手掌捂住靖柳羽的唇瓣，不想再聽任何廢話。

他迅速脫下靖柳羽一身衣物，并將靖柳羽抱進浴桶里；而靖柳羽卻聽見攖萆，就像剛才阿冱特雷為他寬衣時所發(fā)出的聲響。

他該不會想跟我共浴吧？這個疑問逐漸在靖柳羽的腦中成形，直到水聲擾醒了他。

“這個浴桶很大，兩個人一起凈身應(yīng)該沒問題?！币唤z不掛的阿冱特雷緩緩地走進水中，不過靖柳羽卻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阿冱特雷笑道：“你不來我身邊，我如何幫你凈身?”靖柳羽躲得這般遠，別說是碰，他連撈都辦不到。

“可不可以不要過去？”靖柳羽心中百般掙扎著。

他到底在怕什么？阿冱特雷雖是有點可怕，但他也不是殺人放火的惡徒。是不是因為他此時蒙著雙眼看不見的關(guān)系，所以無法立即做出對自己有利的反應(yīng)？

這合該是正確的答案。

“我說過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非分之想?！卑①乩捉o了保證，即刻用手將靖柳羽拉至身邊，用浸濕的布巾在靖柳羽的背部緩緩擦拭。

倘若古涅瞧見這光景，他會做何感想？阿冱特雷可以想象得到古涅臉上的驚慌以及憤怒。

驚慌他尊貴的少主竟會為一名漢人凈身拭背，憤怒名播京城的銀鬼不該變成這副德行。

無妨，反正他已經(jīng)做了，更何況古涅也看不到。

透過阿冱特雷細心擦拭著背部時的溫柔，靖柳羽感受到一股自體內(nèi)升起的熱流，令心情極度愉悅。

身體所有毛細孔全舒張開來，如同置身冰涼的海中一般暢快無比。

“累嗎？”阿冱特雷執(zhí)巾輕劃著靖柳羽的肩膀，順勢滑至他的手臂。

“嗯?！表б庀硎苓@種特權(quán)的靖柳羽微微點頭，不知不覺將身子靠向后方阿冱特雷的身軀。

他才不管那么多！舒暢的喜悅使他眷戀，尤其是阿冱特雷那雙溫?zé)岬拇笫郑趟簧犭x開那撩人的熾熱。

心頭仿佛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火紅色的光伴隨著一間即逝的銀白冷光，勾勒出一幅奇妙的景象。一名面戴銀色鬼面具的男子緩緩向他走來，只見男子四周的寒冷氣息逐漸被驅(qū)散，微青的火焰跳躍取代他的冷然。

這類意境靖柳羽道不出個所以然。

但心中的景象、景象中的男子，像是阿冱特雷的化身，一雙冷然的銀眸透進他的內(nèi)心，直視他的心靈；冷色的眸光是吸引他的源頭，那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才能萃練出的璀璨光芒，銀白色的雪透析出人類本能的欲望，也道盡他的悲哀。

“那是什么？”靖柳羽微啟唇瓣，追尋著內(nèi)心繚繞的源頭。

他的樣子很奇怪，阿冱特雷心想難道是因為太舒服，所以他才開始胡言亂語？

“阿冱特雷……”靖柳羽突然由困頓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怪異舉止。

“怎么了？”阿冱特雷凝視著靖柳羽光滑的頸肩，目光灑落至他的全身。

不像漢人特有不干凈的蒼白，那是健康的小麥膚色，又透著微白，仿佛可以清楚看見白皙中微弱的脈動；與他微古銅色的膚色有些差別，但他仍欣賞著靖柳羽不為人知的美。

不經(jīng)意的，他違背了與靖柳羽的約定，伸出手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