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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br> 男人的嗓音低醇沉緩, 質(zhì)感猶如大提琴, 寧緲按著胸口, 心間被一股怪怪的感覺充滿。 像是一種酸酸脹脹的滋味,又仿佛是有一群蝴蝶在她肚子里撲扇著翅膀,讓她有點慌,有點心神不寧。 那種幾乎令人坐立不安,無法安分下來的感覺,好像是緊張,又似乎是興奮……寧緲一時也分不清。 “你……”寧緲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聲音不自覺變得又低又軟, “你想聽什么?。俊?/br> 蕭行言扯過枕頭,隨意地躺下,高大的身軀陷入柔軟的床墊中,他看著天花板上搖曳的光影, 喉嚨間沉沉一笑,“什么都行?!?/br> “……我給你唱首搖籃曲要嗎?”寧緲聽見那邊悉悉索索的動靜,猜測他可能躺平了。 真是的, 多大人了,睡不著覺就來sao擾她…… “好。” ……想得還挺美。 “我不會?!睂幘樞⌒〉胤藗€白眼,語氣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嬌嗔,“你自己數(shù)綿羊吧?!?/br> 蕭行言說:“你幫我數(shù)。” “……數(shù)綿羊也能幫的嗎?”寧緲撲哧一下輕笑了出來,桌子底下,她的腳尖勾起,輕輕晃悠悠,“懶的你!” 蕭行言道,“不要緊,我太太勤快?!?/br> 高帽子都給她戴上了,看來不幫他數(shù)還不行了。寧緲鼓了鼓臉,伸出指頭把骨瓷茶杯當蕭行言的腦門戳了兩下,“你真煩……好啦,那你快把眼睛閉好——” “嗯,閉好了。” 鬼知道他閉沒閉眼,寧緲又沒辦法檢查,姑且相信他沒有謊報軍情吧。她清了清嗓子,軟軟的低聲開始數(shù)羊。 “一只小綿羊,兩只小綿羊,三只小綿羊,四只小綿羊……” 轉(zhuǎn)眼有傭人抱著換上了新鮮鳶尾花束的花瓶過來,寧緲數(shù)羊的聲音一頓,覺得有點丟臉。 所幸傭人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都沒聽見,擺好花瓶,轉(zhuǎn)身就退下了。寧緲順手從花瓶里抽出一支,突然忘記自己數(shù)到哪兒了。 她不太確定地繼續(xù),“……呃,三十五只小綿羊?三十六只小綿羊,三十七……” “請?zhí)眯囊稽c,”蕭行言突然出聲,語氣嚴肅,“這三只小綿羊說,它們都已經(jīng)被數(shù)過一次了?!?/br> 寧緲:“……” “我看你是成心想為難我,”寧緲沒好氣地嗔道,“請問蕭總您小時候也這樣嗎,大半夜不睡覺折騰人?” 蕭行言隔了幾秒,說道,“不會,我父親脾氣不好,會打人,連我母親一起打,怪她沒用哄不住孩子。” 他的語氣很平淡,輕描淡寫一般,聽在寧緲的耳中,卻讓她莫名有點心酸,同時心中有股熊熊的憤怒——打女人打孩子算什么本事,孬種一個! 死的早真是便宜他了! ……算了,還是早點死了的好,免得活著說不定還會禍害蕭行言。 “不過我知道有人小時候肯定愛半夜哭鬧折騰人,”蕭行言嗓音低沉,帶著揶揄的笑意,“唔,有人就在不久前,還天天大半夜把我打醒,使喚我……哦。” 他頓悟般,換上一副恍悟的語氣,“終于明白我今天為什么睡不著了——就像那個等著樓上第二只靴子落下來的人,太太今天還沒動手……” “……我哪有打你!”寧緲抗議著打斷他,“我明明都是很禮貌、很nice的叫醒你,你不要胡亂歪曲事實ok?你自己愛睡不睡,還敢甩鍋給我?” 回答她的又是一聲低低的輕笑,經(jīng)過電流轉(zhuǎn)換鉆入耳孔,多了幾分撩人的磁性。 狗男人今天吃錯什么藥了?還是巴黎的水土有什么問題? 又或者……難不成被吸血鬼給咬了,亂飆荷爾蒙誘惑人? 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花園里,亮得晃眼。寧緲揉著熱得快燒起來的耳朵,“你到底還睡不睡覺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br> 蕭行言輕“嗯”了一聲,“馬上就睡。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這時花園里突然傳來一陣嗷啊啊啊的怪叫聲。 叫聲尖銳刺耳,非常難聽,而且是兩道聲音交織,此起彼伏,還夾雜著激烈的翅膀撲騰聲。 “——誰把孔大孔二都放出來了?”寧緲捂住耳朵,瞪著花園里那兩只翻飛撲騰,不停向?qū)Ψ胶舭驼撇⒉粫r激烈互啄的孔雀,她揚聲喚管家,“快來人,去把他倆分開,關(guān)回籠子里去!” 前些日子她窩在家里,表哥許顯陽送了兩只孔雀過來,說是沒事開開屏給她解悶。不知道許顯陽在想什么,可能是為了保障開屏率100%吧,兩只都是公的。 寧緲一開始還挺高興,左右她家花園夠大,養(yǎng)兩只漂亮的孔雀倒也不錯。她一高興還給取了名字,一只叫孔大,另一只叫孔二——排名不分先后,她反正也分不清哪只是哪只。 很快寧緲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太天真了——這倆貨長得美是美,可是叫聲也太太太難聽了!嗓門還特別大,整日哇啊啊啊的扯著嗓子像小孩怪哭,魔音穿腦傷耳朵。 更讓人頭大的是,兩只還愛打架! 明明可以做一對優(yōu)雅的美男子,文明地展示才藝,比拼誰開屏開得更好看,孔大和孔二卻熱衷于武斗,動不動就打得吱哇亂叫羽毛橫飛,枝葉撲簌簌凌落。 對此許顯陽表示,不喜歡就殺了吃掉唄。然后還貼心地發(fā)來了幾個食譜。 到底放在家里養(yǎng)了幾天了,還取了名字,寧緲別說殺了吃掉了,就連把這兩只送走,她都有點猶豫,只怕送到別處,可別回頭就被拔了毛燉成湯了…… 最后還是蕭行言讓人送來了兩個大籠子,安置在花園的最北角。 孔大和孔二被分開關(guān)押起來,出來放風(fēng)的時間也錯開,好歹解決了兩只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問題。 聽筒里傳出嘈雜的聲響,孔雀的叫聲撲騰聲不斷,間或傳來傭人們的驚呼,還有寧緲在大呼小叫指揮抓捕,不時交待傭人,讓他們小心別被孔雀抓傷。 蕭行言聽著對面的鬧騰,薄唇輕勾,眼前仿佛可以看見那一幅熱鬧的景象。 她總是這么活力十足,有她的地方,永遠這樣熱熱鬧鬧,生機勃勃。 抓捕行動很快收尾,響動平息下來,過了一會兒,蕭行言聽見寧緲的聲音,清脆甜軟,“喂?……你還在嗎?” 蕭行言勾著唇角,沒有出聲答話。 “……誒,睡著了?”寧緲嘀咕著,聲音放輕了幾分,低低軟軟的像是自言自語的嘟噥,“可算睡著了……什么人啊,一會兒不肯睡,一轉(zhuǎn)頭又秒睡了……” “一把年紀的大男人了,還一點都不省心,以為自己是小朋友嗎?睡著了也不掛電話,看你明早起來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才傻眼呢……” 蕭行言聽著她嘰嘰咕咕碎碎念,猜想她很快就會掛掉電話吧。 然而隔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