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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不敢真的不理他。 她其實有些怕他的。他表面神色不動,可氣場實在太大,連帶著周遭空氣都好似凝滯了一般。 正腹誹時,聽到顧景年開口,“我試下那件衣服?!?/br> 楊夕寧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是件小翻領(lǐng)黑T,胸前印著熒光綠的狼頭,和幾個毫無意義的英文字母——很受歡迎的款式跟圖案,今天已經(jīng)賣出去二十多件了。 可這根本不是顧景年的風(fēng)格。 楊夕寧瞥一眼面前宛若民國世家公子般精致清雅的人,低嘆聲,“顧先生,這是年輕人穿的,不太適合您。” ☆、獨處 是覺得他老了? 顧景年目光從楊夕寧薄帶細(xì)汗的額角掠過,淡淡道:“我試試?!?/br> 聲音依舊好聽,卻明顯多了金屬的寒意。 楊夕寧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再堅持,從柜子里找了件顧景年大概能穿的尺碼,“試衣間在鏡子后面?!?/br> 試衣間門口有兩位男士也在等,顧景年排在第三個。 這空當(dāng),店長過來悄聲問:“你認(rèn)識他?” 楊夕寧思量下,點點頭,“……是我家親戚。” “那就好,”店長如釋重負(fù),微笑道:“是個當(dāng)官的吧,氣場很足,剛才嚇我一跳。”說著又朝顧景年望去。 他站得從容,身姿筆直如翠竹。 其實他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過是拒絕了兩位店員的服務(wù),又特特指向楊夕寧要她過來。 可他沉靜的面色硬是讓她覺得這個人不好惹,而且惹不起。 顧景年很快換了衣服出來。T恤沒穿平整,衣領(lǐng)后沿掖在了脖子里面。 楊夕寧提醒他,“顧先生,領(lǐng)子。” 顧景年仿似沒聽見,面沉如水地對著鏡子不知在看什么。 楊夕寧只得上前幫他抻出來。 兩人離得近,很容易就聞到他身上的檀香味兒,淺淺淡淡的,不著痕跡地往她鼻中鉆。 顧景年低聲開口,“不合適嗎,寧寧?” 寧寧…… 楊夕寧身子一顫。 其實很多人這樣稱呼她,諸如程心怡、趙雪琪她們,甚至剛認(rèn)識不久的店長和王藝諾都這么叫。 可這兩個字從顧景年口中說出來,聽著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楊夕寧退后兩步,上下打量著他。 不得不說,顏值即正義。 縱然衣服的風(fēng)格與顧景年的氣質(zhì)完全不匹配,可他相貌清俊昳麗,穿著并不難看。 楊夕寧如實回答:“還行吧,但是不符合顧先生的氣質(zhì)?!蹦抗饴湓陬櫨澳瓯蹚潱D了頓——上面有塊黃豆粒大小的黑點。 顧景年垂眸,解釋道:“先前寫字,不小心濺了墨?!本o接著又問,“你覺得我是什么氣質(zhì)?” 這個…… 氣質(zhì)只是種感覺,楊夕寧一時半會兒真不知道該如何說,看著熒光綠的狼頭說:“顧先生要不換一件?” 顧景年沉默片刻,“不用了……我到外面等你?!?/br> 去試衣間換回他先前的褂子,走出門店。 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剛才那個小伙子試的就是這個款式的T恤,楊夕寧笑得眼都快看不見了,還主動幫人家整理衣領(lǐng),可輪到他,一張臉木木的,明顯帶著防備和疏離。 話里話外覺得他老……分明他才二十八歲,連三十都不到。 顧景年垂眸看著身上精致的綢面褂子,又看向大街上穿各式恤衫、各種潮鞋的年輕人。 以后他是不是也該換個風(fēng)格的衣服? 楊夕寧精神抖擻地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九點半,顧客慢慢減少,大家開始整理貨架清點庫存,十點鐘準(zhǔn)時下班。 楊夕寧考慮到顧景年在外面等,沒多耽擱,換了衣服就往外走,才剛出門便看到顧景年。 他在打電話,右手捏佛珠手串一粒粒撥弄著。 街旁霓虹照在他清俊的臉上,時而藍(lán)時而綠,似仙近妖魅惑至極。 察覺到楊夕寧的目光,顧景年側(cè)過頭,寒潭般幽深的眼眸悄然沁出一絲笑意,仿如春風(fēng)徐起,吹皺一池靜水。 楊夕寧心莫名地有些亂。 突然就想起范江鵬,曾經(jīng)他也這樣耐心地站在教學(xué)樓外,不管寒冬還是酷暑??吹剿抡n出來,便貼心貼肺地一笑。 笑容溫暖,無數(shù)次地打動過她。 她以為這種等待與守候會是天長地久,豈料轉(zhuǎn)眼間他就跟別人滾在一處。 楊夕寧心里堵得難受,怒火油然而生,她深吸口氣平靜下心情,快步走上前。 顧景年收起電話,柔聲道:“車子停在馬路對面?!?/br> 楊夕寧沒吭聲,靜默地走在他身邊。 夜市仿佛人更多了,空中飄著炸串和烤rou的香味,還有野餛飩獨有的鮮香。 夜?jié)u深,正是吃宵夜的時候。 楊夕寧有些餓。 今天店里客人不斷,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吃,便叫了份外賣,躲在庫房匆匆吃了個半飽,撐到現(xiàn)在,早就消化完了。 正思量著,顧景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楊夕寧一驚,便要甩開。 顧景年低聲解釋,“人太多,別走散了?!?/br> 楊夕寧默一默,借著從手袋找電話的時機,用力掙脫了他。 是王藝諾打來的。 鈴聲已經(jīng)響了一陣子,沒來得及接就斷了。 周圍人聲噪雜,楊夕寧便沒回。 上了車,顧景年打開車窗。 微風(fēng)卷雜著海水的濕意徐徐吹來,溫潤清涼。而那股檀香味兒就在鼻端縈繞,揮不去散不掉。 不知是不是因為適才她甩開他的緣故,顧景年再沒有開口。 楊夕寧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 車?yán)飶浡钊藢擂蔚某聊?/br>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沉默,又是王藝諾打來的。 楊夕寧如同見到救星,立刻接聽。 “寧寧!”王藝諾的聲音大得幾乎要震破耳膜,楊夕寧連忙拿得遠(yuǎn)了些。 王藝諾興奮不已,“咱們今天的銷售額高達(dá)兩萬一,沒想到吧?是門店最高的,萍姐七千六。加上昨天的,就有三萬一,提成唾手可得。明天我去信息城看電腦,你去不去,咱們順便逛個街吃點好吃的犒勞自己?!?/br> 楊夕寧看眼旁邊緊抿雙唇的顧景年,“明天我還有事兒,不能陪你了?!?/br> “沒事兒,那你忙吧,我再找別人陪……那么周二見了,周二咱們繼續(xù)加油!” 掛斷電話。 被王藝諾的快樂感染,楊夕寧不由高興起來。 兩萬一的銷售額,她也沒有想到。 雖然這其中有顧明川跟林文柏的幫襯,可如果拋去他們花費的三千六,她們還是賣出了一萬七千多的貨。 也是相當(dāng)高了。 楊夕寧正沾沾自喜,聽到顧景年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