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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她的小蛇識路,前兩天跑出去沒回來肯定是它不想回來。 都是她不好,摁碎了它睡覺的盤子,還傷了它。 “珊珊,你去看看靜靜,她們還在下面?!彼=凶≌龂^打量小蛇的羅珊。 羅珊一拍腦門,恍然她把蘇文靜和孔珠粒丟在下面了。她急吼吼地說:“那我先下去了,你有事叫我啊?!币贿呎f一邊往下面跑。 水祝反鎖門,拿起床頭柜上黏好的破盤子,坐在離小蛇兩米開外的地方。 她看著遠處縮成一團的小蛇,突然想起它咬人是眨眼間的事情,就是她坐三米外也能被它咬住。 但叫她一口氣坐它面前,她又沒有那勇氣。 她摩擦盤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它面前挪,越來越近,小蛇紋絲不動。 終于,近了,伸臂就能夠住的近。 水祝把破盤子放在它旁邊,小聲說:“對不起,我……你睡、睡進去嗝——我、我以后再也不那樣對你了……” 小蛇不動。 她不知道是不是它還在生氣,悄悄伸手把盤子往它尾巴邊挪,又說:“黏、黏好了,不割皮……” 小蛇歪頭打量它的盤子,小小精致的盤子被碎成無數(shù)塊的陶瓷黏起來,坑坑洼洼,丑死了。 它嫌棄地回頭,把小腦袋擱在肚子上。 “你不喜歡么,那、那我換、換一個……”她小心翼翼地揣摩它的意思,伸手去拿盤子。 小蛇一甩尾巴搭在盤子上,嚇得水祝急急收手:“你睡你睡,我不碰不碰不碰?!?/br> 小蛇滑進盤子,左轉(zhuǎn)一圈,右轉(zhuǎn)一圈,不舒服,但盤子里有淡淡的花香,它縮了縮頰窩,聞起來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就是太淡。 它勉為其難地找個稍微舒服的姿勢睡覺。 水祝坐了一會兒,見它再不動,想它應(yīng)該睡著了。 她松口氣似的搓了把臉,起身把浴室的門鎖死,將自己從頭到腳來來回回使勁地搓個無數(shù)遍,白嫩的皮膚被搓得通紅,直到渾身裹滿濃郁的香味才罷手。 她穿好睡衣,取了吹風機吹頭發(fā)。 窩在盤子里的小蛇翻個身,縮著頰窩嗅nongnong的香味,它甩甩尾巴感慨:還是這屋好,又暖又香。 水祝吹個半干就跑出來,她在浴室呆的時間有點長,生怕小蛇又跑了。 有一瞬間,她真希望小蛇是個掛件,她就不用害怕,走哪把它掛哪。 小蛇乖乖地躺在盤子里沒動,她舒口氣,站在鏡子前照額頭上的傷口,傷口不大,只是被門蹭破了小塊皮,凝固的血口浸了水泛著亮晶晶一層水珠,她用紙沾了沾,有點兒疼。 她咬牙,在想她去問傭人要藥會不會給時,房門被敲響了。 心想事成大概說的就是這樣。 傭人不僅端了晚飯來,還拿了小零食,帶著醫(yī)生。 醫(yī)生給她的傷口消毒上藥,又綁了一層紗布。 桌上的飯菜傳出陣陣熱香,水祝舔了舔嘴,轉(zhuǎn)眼看見窩成小小一團的蛇,她問傭人:“它們平時吃什么呀?”她從來沒喂過蛇,都不知道它到底餓不餓。 傭人說:“不知道水小姐的伙伴愛吃什么,但大部分愛吃生rou。” 生rou? 水祝抖了一下,她看著自己瘦得只剩下皮的手臂,心想要是喂它吃生rou吃習慣了,以后她沒rou喂,它餓極了是不是就直接咬自己來吃? 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喂生rou。 “熟、熟rou吧?可以么?”水祝小聲問。 傭人笑著點頭,用呼叫電話叫人端來一盤熟rou。 傷口包扎好,傭人和醫(yī)生離開了。 水祝望著盤子里的rou,有些猶豫,熟rou也是rou,小蛇吃習慣了會不會不分生熟都吃? 她從自己碗里趕出一份米飯到小碗里,放在小蛇面前。 “你、你吃?!彼踔约旱耐虢兴?。 小蛇嗅了一口,不感興趣。 水祝望眼自己的碗,又望眼它的只有白米飯的小碗,糾結(jié)道:“不喜歡么,那、那你吃生菜嗎?還要蘿卜絲,我都分給你,你自己吃、吃,還有rou、rou?!?/br> 她把自己有的全部分給小蛇,一人一半。 她覺得小蛇之所以這么小,可能是因為沒有東西吃。前段時間它被拴在口袋里,就是什么都沒有吃,它肯定餓了很久。 想著,又多夾一片rou給它。 小蛇“嘶”了一下蛇信子,水祝愣怔一瞬,又強迫自己不要怕。 它不會咬她,不會咬她,不會咬她,它救了她,救了她,救了她。 水祝在心里默默念十幾轉(zhuǎn),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但蹲著的雙腳寸步不離。 小蛇舔了一口rou,臭豬腥,難吃。 生菜,生的,硬的,難吃。 白米飯,白的,軟的,難吃。 這么難吃的東西,它才不吃呢。 它收回蛇信子,繼續(xù)躺尸。 “不好吃么?我覺得都很好吃呀?!彼R苫?,轉(zhuǎn)而又想,現(xiàn)在的她,好像是有吃的都覺得很好吃。 水祝抱著碗扒飯,吃得津津有味。 小蛇掃一眼,不解地歪頭:真有那么好吃? 但蛇信子上殘留的味道真的很難吃,可她吃得又很香,一顆米都沒留。 三響后,她丟掉木拖鞋,“嘭噠”砸在地上,光腳塞進去穿好,彎腰,兩手抬起陳欣的兩只腳,拉著倒退。 陳欣趴在地上被女生拖著倒退,揮舞的雙手完全用不到地。 她張嘴大罵,扭動腰身卻怎么也翻不過去,雙腳被死死拽在女生手里。 她突然想起假陳欣死后地上的血痕,就是這樣被拖走的,或許就是被這個瘋子拖走的。 81 被砸穿的地面不是很大,也并不小。 但對水祝來說,那是格外寬,她體育考試跳遠從未跳出過一米五,全靠體育委員打的友情分。 她雙手一撐爬起來,往后退一段距離,猛地一跺腳,快速向前沖。渾身蓬勃出無限能量,身體前傾,雙腳最大化劃出半圓,腳掌堪堪落在對面坑邊的邊緣。 羅珊吃完飯,還來不及喝口水,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傭人來收拾的時候,似有似無地看小蛇。坐在一邊的水祝總覺得她的目光很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審視。 她說不清。 她也跟著看小蛇,小蛇盤了兩圈,三角頭搭在肚子上,小尾巴圈在外面,還是那么瘦小干扁,褐綠色的蛇鱗枯得像干柴。 小小的身軀孤零零地蜷縮在破爛不堪的盤子里,看起來像極了因為沒有枕頭才拿自己扁扁的肚子來墊腦袋,因為沒有被子才蜷縮成一團取暖…… 唔,小得可憐…… 傭人看了幾次,終究沒忍住問:“水小姐的蛇……” “哦,”水?;厣?,接道,“它睡著了。” 傭人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