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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美縹緲。吳明撥開滕蔓,走到樹干旁,干脆利落地彈出一指,樹干劇烈地抖動幾下,才安靜下來。眼前的景象再次改變,白色的霧氣憑空瞬間彌漫開,一團柔和的白光升起。“你找我過來,恢復(fù)我的修為,究竟所為何事?”吳明平靜的聲音響起。“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一刻鐘后,他一臉無所謂。“這些原本都屬于我,你不過是改變了時間而已。”他仍然站定不動,卻變換了臉色。“不要打火棘的主意!”他加重了語調(diào),話語很嚴(yán)厲。“你還知道逍遙大世界里的事情,你對我隱瞞了什么?”好一會兒后,他有些生氣,盡量不動聲色地問。“這里的氣運為我所牽引,暗中觀察了這么久,你應(yīng)該知道沒有什么是我不能舍棄的,還是你想讓這里被虛空所吞噬掉?!彼行┎荒蜔┑乜焖僬f了這幾句。過了許久,他才又開口,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別繞彎子了,你比我更等不起,不要逼我毀了這里?!?/br>說完話,吳明雙手背在后面,圍繞著光團,一步一步踏在地上。他走得很慢,臉上還帶著一種勝利在望的表情,雙眼里光華流轉(zhuǎn),透過白霧凝視著遠方。忽然,他停下腳步,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你早該如此了,要知道一個不完全的你,是沒有辦法掌控里世界的?!?/br>“以后這里就叫里世界?!彼麛蒯斀罔F地補充了一句。又過了許久,吳明都不再說話,也不再有動作,他像一根木樁立在那里,面無表情。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形成一個漩渦,朝著吳明的頭頂匯去,然而吳明卻沒有做任何動作,任由一股又一股的霧氣灌入身體。天黑了,天亮了。天又黑了,天又亮了。天黑了無數(shù)次,又亮了無數(shù)次,在這個森林的深處,沒有人知曉這里進行著一場神秘的儀式,或者說是一場豪賭的交易。等到吳明終于睜開眼睛時,他一瞬間歪了身子,復(fù)又穩(wěn)穩(wěn)站住,停留了好一會兒,伸出雙手揉了揉額頭兩側(cè),一個瞬間消失在森林里,不,消失在里世界里。從游戲倉里出來,一個熟悉的身體撲向吳明,吳明不得不退后兩步,伸手抱住對方。“阿光,阿光,阿光……”火棘又是難過又是高興又是激動的聲音傳來,吳明收緊了雙臂,低頭看向懷里用力蹭著自己胸膛的金色腦袋,低下頭輕輕吻著對方額頭。“小優(yōu),之前對不住了?!眳敲饔行┦救醯卣f道,這種說話的語氣,他以前似乎從來沒用過。說完后,吳明還有些不自在地愣了一下,才再次回復(fù)正常。“阿光為什么又叫我小優(yōu)了?我們不是說好以后我就叫火棘的么?”火棘抬起頭,仰起臉,帶著天真又單純的眼神疑惑地問。吳明低下頭看著火棘,又抬起頭看向遠方,正是午后陽光最為舒適的時候,窗簾被拉開,光線斜斜地照進來,小黑黑安靜地在角落里窩成一團打著呼嚕,書桌上凌亂地擺放著許多書籍和一臺電腦,木椅上還搭著一條毛毯,而在陽光照不到的另一邊,擺著一張簡易的沙發(fā)床。吳明臉上多了抹釋然的笑容,他突然間抱起火棘,像是父親抱小孩子那樣,雙手托著火棘的屁股,弄得火棘雙頰通紅,害羞地將臉埋進他頸窩里。他抱著火棘坐到沙發(fā)床上,自然而然地讓火棘叉開腿面對著自己坐下,右手托起火棘的下巴,眼角帶著層層疊疊的愛意,無限溫柔地吻住對方的雙唇,不停變換著角度,交換彼此的氣息和味道,許久才松開那對閃著水光有些嘟起的唇瓣。“看來這些日子的鍛煉很有成效,現(xiàn)在我這么吻你,你都不會喘氣了?!彼麕е粗鸺?,聲音里也滿是打趣。“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里世界遇到什么了,為什么強制斷電你也出不來?!被鸺行琅貑柕?。“不過是被里世界還未成型的天道困住了,一直在森林深處,它給了我不少好處,在里世界里我的修為恢復(fù)了大半,也可以隨時隨地進出里世界了。”火棘眨巴著眼睛看著吳明,滿臉的驚訝與好奇,“那我們趕緊去里世界吧,我好想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原來你更喜歡我曾經(jīng)的模樣么,我現(xiàn)在的這幅皮囊,小棘不喜歡了?”吳明又稱呼火棘小棘了,很隨意地變換了稱呼,似乎剛剛稱呼對方小優(yōu)只是一個不經(jīng)意間的小失誤。火棘先是搖搖頭,后又點點頭,然后又大力地晃起腦袋來。“我也喜歡阿光現(xiàn)在的樣子”,說完他抬頭看著吳明,有些踟躕,聲音變小了些,“我只是有些懷戀你原來的樣子,相比較下來,變化還是很大的?!?/br>吳明摸了摸火棘的頭,“逗你玩的,還當(dāng)真了,以后你喜歡哪個模樣,我就變成那樣時時刻刻都給你看?!?/br>他悄悄嘆了口氣,揪了一下火棘的鼻子,“如果哪天你擁有了其它在意的東西,你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我的一句調(diào)笑的問題都反應(yīng)過度了?!?/br>火棘卻是滿臉嚴(yán)肅地看著吳明,一字一句堅定地承諾:“不會有那一天的,阿光永遠是最重要的?!彼nD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接下來要怎么說?!拔覜]有反應(yīng)過度,阿光為什么也開始猶猶豫豫起來?”吳明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縮了縮身子,火棘卻是不容他退縮地微微向前斜著上半身,堅決地注視著他的雙眼,仿佛他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就不會罷休。此時此刻,火棘像是忘記了他們這次有些不愉快的談話的原由是去里世界,只一心追問他的愛人為何改變了對他的態(tài)度。吳明嘗試著躲開火棘的目光,然而沒能成功?;鸺焓直ё∷哪X袋,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睜大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盛滿了溫柔又倔強的愛意。吳明沉默了一會,終于是伸出手按下火棘的腦袋,用低沉又和緩的語調(diào)回應(yīng)對方。“小棘,我發(fā)現(xiàn)我變得自私了,這種自私并不是對外界的自私,而是對你的自私,在我們的關(guān)系里,我無法公正地對待你,”說到這里,吳明再次沉默了,將頭擱在火棘肩上,只一味地箍住他的腰,卻不愿意再開口說出只言片語。“好了,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你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問了。”火棘悶悶地聲音傳來。等了一會,火棘又說道:“你別難過,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么呢?你也別不說話,你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闭f到最后,火棘隱隱有些哽咽了。吳明仿佛陷進了自己情緒的怪圈里,不言不語地抱著火棘,眼睛直直地看著窗外,直到窗外的天色一點點黯淡下去,書房的自動感應(yīng)燈亮起來,他才像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