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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一時之間心頭好像涌進(jìn)了萬千滋味,既軟成了一片,又覺得一片酸澀。 他伸出手輕輕將毓寧面上的碎發(fā)抹平,低聲道,“以后再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br> 他說完將視線投向窗口。 窗子是關(guān)著的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形,但閔劭卻一直看著,仿佛料定了能看見什么似的。 很久之后,閔劭看見窗口隱約有一點紅色,宮中聲音似乎也嘈雜了起來,這才收回了視線,又重新看向毓寧道,“開始了?!?/br> 多年夫妻,從未有過恩愛,最后只落得個被算計的連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都保不住,誰能不恨呢? 人死前所能做出的事是常人難以預(yù)料的瘋狂。 太子已經(jīng)廢了,連起床都困難,不過早在知道自己刺殺失敗后他就被皇后叫進(jìn)了自己宮中。 皇后并沒有譴責(zé)太子所做的事,她只是神色平靜的遞給了太子一杯毒酒。 自己的兒子如何她自然是了解的,只是太子已經(jīng)這樣了,說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何況這么多年夫妻,她比大部分人都了解慶元帝,今日之事若沒有慶元帝的手筆,太子的人又做得了什么? 皇后看著太子嘴角溢出鮮血,她手拂過太子的眼睛,語氣輕輕的,像是怕驚嚇了誰似的說道,“兒啊,放心吧,母后會幫你報仇的?!?/br> 慶元帝的人到時,太子的尸體已經(jīng)涼了。 皇后神色平靜的坐在正殿,似乎對太子的死毫不在意。 她看著來的人沒有說話,只視線落在了殿門口。 她知道以慶元帝的性格不會立于危墻之下,但同樣的,他又會想親眼見到仇人的死去,畢竟太子要刺殺的可是清平唯一的女兒啊,說不定還是這位陛下的女兒。 皇后突然笑了起來,大聲道,“你說清平有沒有后悔當(dāng)年對你的一點善意呢?” 皇后越說越是提高聲音,“清平公主當(dāng)年是多么驚艷無雙的人啊,結(jié)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如今連她的女兒的性命都被人用來利用?!?/br> “住嘴!” 慶元帝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踏進(jìn)了殿內(nèi),看向那個坐在正殿上的女人。 她畫著鄭重的妝容,穿著最隆重的那一身鳳袍,見到慶元帝過來還笑了一下,“這一身其實你是打算留給清平公主的吧,可惜人家從來都沒有稀罕過。” 說完這一句她眼神陡然變得凌厲,竟直接將手邊的兩盞燭臺直接擲向慶元帝。 守在一旁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一邊叫著護(hù)駕,一邊迅速的將燭臺打落。 燭臺沒有傷到慶元帝分毫,只有幾滴濺出的燭油濺到了慶元帝的身上。 然而皇后卻像是并不失望似的,依舊大聲笑著,慢慢嘴角溢出鮮血,她卻毫不在意似的,站起身來又拿起一盞燭臺,徑自將自己身邊的桌椅布點燃了,然后就這么坐在烈火中,笑著咽了氣。 皇后這模樣一時之間恍若厲鬼,竟是將在場的人煞住了,沒有第一時間去滅火。 慶元帝此時心里生出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不等他多想,他就覺得自己驟然感覺一陣頭暈。 有嗅覺敏銳的侍衛(wèi)立即道,“陛下,這氣味不對,還請趕緊離開?!?/br> 慶元帝聞言回想起來終于發(fā)現(xiàn)今日皇后宮殿的蠟燭似乎點的格外多,甚至皇后手邊就放了好幾盞。 只是他因為皇后故意激怒他并沒有仔細(xì)去想,如今想來她故意擲燭臺也并不是為了傷自己。 慶元帝神色陡然一邊,立即便讓人把太醫(yī)請過來。 至于這處宮殿,慶元帝神色陰沉的掃向身后,道,“控制火勢不要像別處蔓延,皇后既然愿意葬身于此,就隨她心意吧。” 話語間竟是連尸身都不打算收斂。 不過在場的并沒有人敢多說什么,他們剛剛聽到皇后那些話便覺性命不保,如今慶元帝又疑似中毒,他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怕是性命不保了,根本沒心思去想別的,只盼著陛下千萬不要有事。 如今醫(yī)術(shù)最好的幾位太醫(yī)都在毓寧這邊候著,慶元帝要召太醫(yī),這邊的人自然也要前去的。 閔劭早就料到了,只是對著慶元帝那邊來的人還是做出一副沒想到的樣子,最后還在對方要給毓寧留下一位太醫(yī)時表示還是陛下那邊最重要。 慶元帝中毒的事自然是不能外傳的,來的人對外只說是查出今日之事與太子和皇后有關(guān),陛下怒急攻心吐了血這才急召太醫(yī)的。 但這是對外的說法,來傳太醫(yī)的自然是知道內(nèi)情的,所以他沒多和閔劭推辭,謝過閔劭后急急帶著人就走了。 閔劭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一行人匆匆的背影,唇角慢慢勾起一絲冷笑來。 今日毓寧之危是她沒有預(yù)料到,但今日皇后之結(jié)局他卻是早就預(yù)料到了。 甚至不只是他,就連皇后自己都早就有所預(yù)料,不然怎么會有今日之事呢?而那隨著燭臺燃燒而釋放的毒藥自然也是他故意借機會讓皇后得到的。 只是沒想到會用得這樣快。 閔劭看著人走遠(yuǎn),將門合上,臉上又恢復(fù)了溫柔的表情,重新走向內(nèi)室。 床上的人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分毫不知。 閔劭在毓寧床邊坐下,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翻騰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 他隔著被子將手輕輕搭在毓寧的手上,輕聲道,“既然慶元帝這么喜歡玩帝王心術(shù)就讓他好好去和自己兒子玩吧,過兩天我就帶你和圓圓離開這里,他們的爭斗和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離宮 宮內(nèi)燭火搖曳, 閔劭就這么在毓寧床前坐了一晚。 毓寧今日參加宴會本就有些累, 加上藥中確實放了安神的藥材, 所以倒是睡得很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著她,還是傷口難受,眉頭偶爾會皺起。 閔劭見了既想替她撫平, 又怕擾了她的睡眠,最終只能握緊了拳頭, 在心里將計劃又梳理了一遍。 錦衣衛(wèi)并不算是一個需要堂堂正正的官職, 所以一切殺人的手段他們幾乎都要學(xué), 包括下毒。 給皇后的這種毒并非是劇毒,也不是沒有解藥, 但這種解藥的配方十分復(fù)雜,所以制造出來會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這種毒的致命之處就是他會一日日讓人身體虛弱,思維也變得遲緩,但是卻一直沒有生命危險, 所以不管是醫(yī)者還是中毒者本人都會放松警惕, 以為這毒性并不烈, 等吃了解藥之后就會恢復(fù)。 實際上這種情況是不會恢復(fù)的, 解藥只是讓這種情況停止惡化而已。 一個身體虛弱,腦子遲鈍的皇帝, 一群剛剛見證了太子之死, 各有想法的皇子…… 屋內(nèi)的燭火跳動了一下,卻映的閔劭的臉色越發(fā)顯得和煦溫柔。 只是這份溫柔僅僅是對著毓寧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