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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絲似曾相識,這個女子也是一個穿越者?“妾乃柏梁臺神君宛若?!眮砣溯p啟朱唇,介紹了自己。“你也是穿越過來的嗎?”“年輕人,你猜得也不算錯,曾經(jīng)我也是一名穿越者?!蓖鹑艋卮鸬?,“只不過我穿過來就成了神君,居于柏梁臺上,我知道霍去病會在出征中過了病氣而死,但我卻沒有辦法明示這件事?!?/br>“那里說的是真的嗎?”張和問。“后人發(fā)揮想象的文學產(chǎn)物罷了,做不得真?!蓖鹑糨p笑,“我并沒有做過勾引霍將軍的事,只是看到他有一陣子常往柏梁臺來,想要托夢與他警示他出征時多加小心,但神君也不是能為所欲為的,所以他并沒有聽懂我的暗示,后來也沒再來過。”“為什么不能為所欲為?”“因為每一個神君都是由上天管束的?!蓖鹑粲檬种噶酥割^頂,“太一神不允許神仙和世人有過多接觸,所以那些謊稱自己見到神仙的,十個里面有九個肯定是騙子?!?/br>“不過,我之所以在柏梁臺留到現(xiàn)在,就是想完成一個上天所托的使命?!蓖鹑舫白呓徊?,她長長的袖子垂落下來,幾乎擦到了張和的臉龐,“我一直在等,等一個像你一樣的穿越者,內(nèi)心里充滿了想要改變點什么的沖動,真是令人懷念?!?/br>張和掙扎地想要坐起來,卻因為虛弱無力重新躺了下去,不過他的一只手卻死死地拽住宛若的袖子,這也許就是他一直想要的變數(shù)。與他像火一樣燃燒起來的熱情不同,宛若靜靜地站在那里,表情淡然,就好像一塊放在凌室多年的寒冰,緩緩地開口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回溯時間,重生到張賀幼時,你可愿意?”“我愿意?!睆埡兔Σ坏攸c頭。“記住你今天的話,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后悔?!蓖鹑裟樕下冻鲆粋€如釋重負的笑。張和下意識得想張口再說些什么,就看到宛若猛地將他一推,嘴里喝道:“去!”張和覺得自己往下跌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里,這個旋渦從未央宮昏暗的地底延伸開來,錯覺中整個長安城都陷入了一片混沌。在最后一絲光亮消失前,一個聲音自高曠的穹頂傳來:“從此世上再沒有張和,你——就是——張賀?!?/br>5.元朔二年三月,乙亥晦,日有食。長安城一處不起眼的宅院里,一個大胖小子呱呱落地,發(fā)出了第一聲嘹亮的啼哭。張湯的第一個兒子在日食之后出生。同年春天,在日食發(fā)生之前,車騎將軍衛(wèi)青再次率兵攻打匈奴,這一次他從云中出發(fā),向西一直來到高闕,收復了河朔平原,捕獲敵軍數(shù)千人,繳獲牛羊數(shù)十萬頭,打跑了白羊王和樓煩王,天子大喜,以三千八百戶封衛(wèi)青為長平侯。雖然日食是不吉之兆,但收獲秦朝時就被匈奴占領(lǐng)的河朔平原的戰(zhàn)略意義卻非常重大,沖淡了百姓心中對天象的恐慌,當時還年輕的皇帝一個雞血打足,又再益封了衛(wèi)青一次,才華洋溢的劉徹在詔書里洋洋灑灑地引用了里的詩句:“匈奴逆天理,亂人倫,暴長虐老,以盜竊為務,行詐諸蠻夷,造謀藉兵,數(shù)為邊害,故興師遣將,以征厥罪。詩不云乎,‘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出車彭彭,城彼朔方’。今車騎將軍青度西河至高闕,獲首虜二千三百級,車輜畜產(chǎn)畢收為鹵,已封為列侯,遂西定河南地,按榆溪舊塞,絕梓領(lǐng),梁北河,討蒲泥,破符離,斬輕銳之卒,捕伏聽者三千七十一級,執(zhí)訊獲丑,驅(qū)馬牛羊百有馀萬,全甲兵而還,益封青三千戶?!?/br>同樣欣喜若狂的還有新當上父親的張湯,他對兒子伴隨著日食的狂風大作而誕生心里頗有些疙瘩,因此借了陛下的天威,給兒子取名一個“賀”字,祝賀大漢取得的巨大勝利。張和,現(xiàn)在是土生土長的張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瘦削青年的臉,張湯今年剛好三十五歲,按照張賀穿越前的年齡來算看到這個歲數(shù)的人基本叫聲張哥就可以了,對著這樣一張臉喊阿翁,饒是有著學院派演技的張賀也覺得有些叫不出口。還好他現(xiàn)在尚在襁褓之中,還是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團子,暫時有八個多月不需要開口,既來之則安之,張賀心想,既然上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他就重頭開始,先把西漢的語言和風俗習慣琢磨透吧。張賀的母親秦氏單名一個蕓字,是一名五經(jīng)博士的女兒,五經(jīng)博士比六百石,相當于現(xiàn)在的大學教授,她嫁給張湯的時候張湯還是丞相史,四百石,因此是一門匹配的婚姻。秦氏生了兩個女兒,才迎來了嫡子張賀,對張賀非常嬌寵。有時候秦蕓就坐在窗邊,用纖長如玉筍般的手指逗弄著張賀肥嘟嘟的小下巴,或者故意咯吱得他咯咯直笑,使得內(nèi)心擁有二十三歲靈魂的張賀很是壓力山大。無他,那秦蕓雖然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自帶一股溫婉的少婦風韻,但她畢竟只有二十五歲,張賀要是上一世在街上碰到這個年紀的美人,還得微笑著叫聲jiejie呢。不過,忽略了年紀上的別扭感,秦蕓倒是符合了張賀曾經(jīng)夢中關(guān)于母親的全部想象,溫柔美麗又嫻靜端莊,知書達理,又不喜歡管閑事。每當秦氏充滿愛意地哼著小曲哄他入睡時,張賀嬰兒本就睡不足的身體很快就昏沉起來,在入睡前他想,既然成為了秦蕓和張湯的家人,那么這一世他要護得他們平安,讓張湯不至于含冤自殺。小小的嬰兒在睡夢中也皺起眉,看起來好像嚴肅地思索什么事情一樣,秦氏看著有趣,用手指頭將那皺起的眉頭抹平了。張賀夢中聽到了兵刃碰擊的聲音和戰(zhàn)馬嘶鳴聲,隆隆如擂鼓般的雷聲和紫紅色的游龍般的閃電,在某個瞬間將暴雨滂沱的長安城照得雪亮,十街九陌上滿是汩汩的血水,如小溪般交匯于一處。一個穿著黑色深衣的男子站在雨水和火焰交織的長安街頭,他單手握著的長劍抵著青石地板,劍刃上尚有血流淌下來,高大的黑壓壓的未央宮的剪影,如同一座小山在他背后,勢如千鈞。那名男子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張被雨水打濕的俊美臉龐,那張臉在閃電的映照下顯得慘白,幾縷濕發(fā)貼在臉頰,使得他仿佛一個從黃泉幽冥回返的鬼魂,張賀知道那是死去的衛(wèi)太子劉據(jù),無數(shù)夜晚陷入噩夢時總看到他這副模樣,張賀想要走上前去問個究竟,卻發(fā)現(xiàn)他的腿變成了兩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