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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泰山。 旁邊的石塊上還坐著兩個人,正是那日和他們一起入選的顧少欽和遲歌,兩人起身正打算相互跟對面打個招呼,就看見云霧繚繞出走出一個人。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跟我過來吧?!闭铝哼€是那副痞氣的樣子,像沒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都跟上,往后你們就是同門了?!?/br> 六人跨著步伐穿過云霧彌漫的石門,就像是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不遠處是一大片綿延無盡的大草原,周遭樹木林立,樹木底下是幾幢平矮的小房子,最為神奇的是這里竹林石地溪流泉水,應(yīng)有盡有,倒像是誤入了什么桃源仙境。 不遠處隱約站著幾個人,看起來應(yīng)該就是導(dǎo)師了。 只是這個陳映月仔細看了一下,對面那個又矮又胖的老頭兒怎么越看越熟悉。 “你們終于來了?!崩项^兒步伐極穩(wěn)地緩緩走過來,右手下意識地摸在腰間酒葫蘆上。 陳映月,“師尊?” 燕黎同樣一臉懵逼,“黃奕院長您怎么在這兒?” 不是說甘泰山里的人是中州的例外,修為都是小宗師往上卻不能離開這里嗎?院長如果實力突破九品的話,那之前在中州應(yīng)當早就飛升了。 可是如今出現(xiàn)在這里,實打?qū)嵉淖C明他確實突破了中州修為限制。 黃奕咂了咂嘴,右手捋著胡須,“我有壓制修為的藥物,平時在甘泰山?jīng)]事情可做的時候,就去上林學(xué)院管點事情?!?/br> “不然的話,如煙那暴脾氣總是抱怨事物繁雜?!?/br> 喲,看起來還挺忙。 陳映月半個字都不信,他明明每次在學(xué)院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不然就是閉關(guān),如煙長老為這事兒吐槽過好幾回。 黃奕抿了一口酒,眼神清明,“在甘泰山這地兒,你們從今往后不分輩分,一律平等,也沒有從前的那些宗門之分,至于我們幾人,姑且稱作是你們的老師?!?/br>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章梁你們幾人跟新來的學(xué)生們打個照面?!?/br> 紅頭帶男人點頭,手里拿著一把小折扇,“你們之前應(yīng)該都見過我,我是章梁,從今往后只要是關(guān)于陣法煉丹之類的事情,都由我來教授。” 接下來是一個綠羅裙的女人,她笑容明媚,“啊我是阮輕羅,專習(xí)魅惑和提煉修為一事?!?/br> 女人歪頭看了一眼陳映月和魏臨淵,“所謂魅惑,就是你們二人當初在亂葬崗遇到的那些東西?!?/br> “不論是妖鬼還是異獸,程度終究是差了許多。”阮輕羅撐著下巴,接著道,“不過你們二人表現(xiàn)得倒是不錯?!?/br> 陳映月有些微微愣住,所以說那些天他們所有人的表現(xiàn)都是在監(jiān)視中,怪不得狐妖快死的時候,章梁會突然出現(xiàn)要收拾一下。 魏臨淵倒是依舊神色淡淡。 他目光落在阮輕羅旁邊的小姑娘身上,粉衣裳雙螺髻,一張小臉面無表情。 “我是般若,和你們一樣是這一屆的學(xué)生。” 短暫的一句話之后,她便不再開口說話,周身冷的像冰。 燕黎唇角彎了彎,“哇,竟然有這么可愛的meimei,快來jiejie這里!” 她一向?qū)π∨笥褯]有什么抵抗力。 然而般若卻睨了她一眼,“我是妖,活了三百年,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老祖宗?!?/br> 燕黎,“……” 燕黎決定閉嘴,這簡直太聞?wù)邆?,見者流淚了。 “般若,所以你為什么能成為考核官呢?”陳映月饒有興趣。 阮輕羅率先替她回答,“般若這丫頭早些年就通過了考核,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沉睡了一段時間,醒來后因為我們?nèi)比耸?,所以就讓她去亂葬崗幫忙?!?/br> “不然的話,那只狐妖早就殺掉你們了?!?/br> 山下那個眠木,聽說已經(jīng)死了。 否則按照規(guī)矩的話,這種故意殘害同門且故意破壞甘泰山規(guī)則的人,早就被骨鞭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白天的短暫熟悉之后,幾人找好住處便歇下了,晚上陳映月和衣躺倒在床上,此刻毫無睡意。 加上般若的話,他們一共有七人。 顧少欽人的感覺是兩面三刀的笑面虎,雖然時刻都樂呵呵的,然而并不能給人以親近感,像是口蜜腹劍,然而這人到目前為止,對所有人倒是都沒什么敵意。 至于遲歌這位小姑娘,看似柔柔弱弱卻心性堅韌,說話擲地有聲,就是很容易臉紅,尤其是和異性講話的時候,都能支支吾吾好半天。 誰也不知道往后他們七人的命運會如何。 “如果實在睡不著的話,不如出去散散步?!毙『趪@了一口氣,“都怪你晚飯吃的太多,吃撐了就睡不著。” 陳映月起身,同意小黑的意見。 畢竟飯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她又拎著小黑的頭,瞧見他那雙綠色的獸瞳,一字一句解釋道,“我那不叫吃撐了,畢竟我只吃了億口?!?/br> 小黑,“哇你這個人,芙蓉糕大雞腿豬肘子水晶小龍蝦還有兩大碗米飯,這還不叫多?!” 他真的懷疑陳映月上輩子就是頭豬。 陳映月,“你不懂,對于吃貨來說,永遠沒有多這個字?!?/br> “……”小黑覺得自己也不是很想懂豬是怎樣練成的。 出門的時候外邊月華如水,碩大的月亮掛在天邊,遼闊草原一望無際,偶有些風吹過,輕柔帶著涼意。 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沒睡。 陳映月凝神細看,才發(fā)覺是巫少云。 她走近了,然而眼前這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陳映月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突然大喊他的名字,“喂,巫少云!” 少年白袍束身,面冠如玉,卻絲毫沒有受到驚嚇的模樣,只是有些一閃而過的輕顫,“陳……映月?” “嘖,原來你沒被嚇到啊?!标愑吃滤坪跤行┻z憾,“你怎么會在這里?” 巫少云眸子微動,斂眉沉默了片刻。 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他其實也不清楚,只是心緒煩躁,情不自禁走到這里。 自從上次大比考核之后,他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陳映月和以前大不相同,走云梯的時候,心無旁騖青云直上,像是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攔住她。 也就是云梯那一眼,險些要了他的命。 幻境出現(xiàn)的那一刻,是陳映月的臉,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可是他竟然會因為這幻境而停留。 他一向?qū)芏鄸|西都無甚興趣,可是頭一回,想要知道陳映月是個怎樣的人。 巫少云和她并肩作戰(zhàn)過,也曾在紅璇魔化的時候救過陳映月,他欣賞陳映月的出手干凈利落,也認可她實力突飛猛進的天賦。 聽聞她曾入落日森林煅體,也見過她斗技場上颯爽英姿。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會越來越在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