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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書歌肌膚那一瞬,眼前忽然浮現(xiàn)他推書歌的場景,伸出的手停在書歌肩頭,然后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后縮。就在這時,書歌的眼睛忽然睜開,直視著承頎。承頎一直在想,只要書歌厭惡自己憎恨自己,他就會更容易忘記自己,過上新的生活。所以他有時甚至是特意讓書歌討厭,可……可這時,他有些退縮了。他怕在書歌眼中看到鄙視看到冷漠看到疏離看到憎恨,他知道自己無法陪在書歌身邊,可是……他不希望在書歌心中,他是無恥到這種程度的人……兩人視線相接,書歌眸光清澈,沒有半點鄙夷或者厭惡的顏色。他靜靜看著承頎,只是看著,并不言語。承頎有些癡了,只是呆呆看著書歌的眼。他看不到恨意,看不到憎惡,他只看到了深深的自責,和孤單。低下頭,承頎靠著床沿,吻落在書歌雙眼。他想溫暖他的眼,讓他眼中不再有那么深的痛苦和寂寞。他愿意付出一切讓他幸福,他不能準許他露出這樣的眼神,不能!承頎的唇只是在書歌眼上來回,腦中尚有一絲神智,記得書歌現(xiàn)在身無片縷。手向下去,想抓住被子給他蓋上。觸手所及是一片平滑,略有些冰冷,卻是人體溫度。承頎這時哪里還能抵抗,只想著要溫暖這人,忍不住就抱下去。然后就放不開了。糾纏之中衣服一件件脫下來,兩人身體重疊一起,氣息混成一團,赤裸的肌膚相貼,冷的被火熱溫暖,漸漸有了溫度。承頎一心一意地挑動書歌,讓他眼中孤單一點點換成欲望。不管誰欠誰,無論配不配。能夠相擁,總好過一個人孤寂。兩人都激動起來,身體磨蹭著糾纏,好像只有觸到對方,才能證明是真實的。甚至是彼此啃咬,承頎是像吻著一樣地輕輕啃噬,書歌卻有些沒輕沒重。承頎哪里顧得上這些細微疼痛,人在他懷里,可以再一次抱緊。即使是美夢都不敢這么幸福,心里漲得滿,幾乎要從眼里溢出來。上了癮,哪里是那么容易戒得掉的?即使明知道這一抱下去就更難以離開,最多不過是十八層地獄再打下去一層,沒有本質差異。貪婪吞噬書歌每一寸肌膚,真想把這人啃干凈吃進去,這樣就不會失去了吧?;蛘弑凰踢M去,這樣就不用離開,不用痛苦……腦中閃過這念頭,承頎忽然想到,現(xiàn)在這樣怎么看也是乘人之危,但如果是書歌抱自己的話……只是不可能。書歌被暖和過來的身體微微顫抖,糾纏的動作很明顯,神情都亂了。但他一直在啃咬,沒有半點進攻跡象,像是要借用承頎身體來取暖,用他身體來宣泄,但絕不是主動的欲望。而且書歌一直沒有發(fā)出聲音,半點都沒有。盡管如此,身體這樣交纏,書歌的欲望也堅硬起來。承頎更是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硬漲的部位在書歌下身磨蹭,手探下去,將兩人欲望一齊握住,火熱和光滑的表面互相摩挲著。兩人都是數(shù)年沒有真正做過的人,對著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體,哪里還能忍得住,很快就都射了出來。但是射出來不代表欲望結束,相反的,身體更加敏感,欲望也更加持久。書歌忍不住開始低聲喘息,承頎更是激動萬分。狠狠吻著書歌,一只手伸向后面,另只手在他身上挑逗。書歌好像有些難以承受這樣的快感,要推拒卻又無力,被承頎抓住他的手。承頎雖已極力溫柔,但欲望本就不是太溫柔的事物,更像是征伐對峙和掠奪。承頎握住書歌手腕,忽然感覺到手中什么yingying的,分一點注意力看過去,卻是一只笨重的手表。這種時候,身上所有的裝飾物都是多余。承頎用單手解開表扣,順手把這表帶比表盤還大一圈的手表扔到床下。手繼續(xù)抓著書歌手腕,有些古怪的觸感讓他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然后——承頎呆住了。常年戴著手表的皮膚極白,在這白色上面,有一條——或者說一道,甚至一塊——暗褐色的疤,猙獰地盤踞在本是手表的位置上。一般人割腕的話,會選用水果刀之類的刀具,因此割口都是平整的,愈合也是形狀規(guī)則的一條。但是書歌這傷不是,像是專門在靜脈上面撕了個大口子,疤痕的形狀可怖而古怪。承頎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欲望。覆在書歌身上,他只覺萬念俱灰。他怎么還有膽量去碰書歌?怎么還敢在書歌面前出現(xiàn)?怎么還能以“讓書歌幸?!睘榻杩诟蓴_他的生活?怎么還有臉隱隱希望書歌能回到他身邊?移開身體,不敢再碰觸書歌,卻把唇貼上那傷疤,濕濕咸咸的,卻是他自己的淚水。連淚水都顯得虛偽。其實心里也知道吧,書歌根本不會報復自己?!八蜕祥T給他報復”這理由,其實只不過是想接近書歌的潛意識硬是找出來的??傆X得只要自己一無所有只要自己受盡了苦,書歌就可能同情自己甚至回到自己身邊。所謂的放手,如果是真心的,就沒有必要接近。對書歌而言,自己不出現(xiàn),才是最好的吧。想到這里,承頎只覺得全身冰冷。連最后一絲遮掩都被他自己揭開,自欺也不再可能,那么就該是遠離了……可是真的不再跟書歌有牽扯,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做得到?吻著那傷疤,承頎一遍遍告訴他自己:這才是你應得的,有什么好猶豫的?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還能指望……最后竟然會有一個幸福結局么?下床,穿衣,離開。把一切安排好,再也不出現(xiàn)在書歌面前。什么遠遠看著不去打擾,其實是潛意識里還是希望被書歌發(fā)現(xiàn),然后得到他的原諒吧。其實書歌何嘗恨過自己……如果恨也許好些,因為恨也是一種執(zhí)念,就像是承頎自己,恨了書歌十年,十年里,心中只有書歌一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恨,先是恨書歌,再是恨自己。來,起身,下床……這里已經(jīng)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了,消失在書歌眼前吧……承頎心里這么告訴自己,但是身體還是僵著不動。不舍得,明意識也好潛意識也好,留在書歌身邊,都是他最深切的期盼。在已經(jīng)沒有借口的情況下,這一起身,就是永訣。再多看一眼,一眼就好……正對著書歌雙目。好像是因為承頎忽然停了動作,書歌有些奇怪,睜開眼看向他。看到承頎淚水已經(jīng)停住,臉上表情像是一片空白,書歌身體一抖,忽然伸出手來抱他。承頎呆呆地被他抱住,呆呆地任他蹭著自己,呆呆地……又起了欲望。身體和心還是能分開的,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也能有反應。書歌身體已經(jīng)暖起來,倒是承頎,有著不自然的冰冷。書歌把自己從他身上汲取的熱度傳回去,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呆呆的人終于忍不住掠奪,從外到里,席卷身下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