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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一聽這就要返家,立時就將方才的事拋到了腦后,拉著連棠又急忙向另一個小攤跑去。“等等等等……我要吃糖葫蘆……”“這……夫人上回說了,不讓你吃這個?!?/br>“我們不告訴我娘不就好了,你莫不是要多嘴!?”“唉,好吧……一串里只能吃幾個。”“好咧,剩下的給你吃?!?/br>“嗯……那老板,來一串吧?!?/br>“哎哎,連棠,再給jiejie買一串?!?/br>“好,那再加一串……”東青鶴從頭到尾都站在那處沒有動,沒有人看得見他,而他則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攤前的兩個少年背影,直到他們買完東西,高高興興地向另一處走去。東青鶴心里知曉,這是旁人給自己設(shè)的套,許是故意將這幻境里頭的兩個人各按了一張相似的臉來迷惑自己。而以東青鶴的定力,本該任你千變?nèi)f化,他自巋然不動,可是不知為何,看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兩個人,東青鶴的腳步提了提,身不由己的隨了上去……跟著那一大一小兩個少年,東青鶴轉(zhuǎn)眼來到了一座華麗的宅院前,瞧著那上懸的匾額,偌大兩個“常府”的字樣輝輝煌煌的掛在高處,讓人瞧之就覺頗有氣勢。敲了門入內(nèi),迎面就是一個豆蔻少女帶著兩個侍女站在那里,雙瞳剪水杏眼桃腮,比那春日的粉桃都要嬌艷幾分。然而東青鶴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對方熟悉的模樣,那眼中再多幾分滄桑,臉上再多幾道溝壑,這不就是……妘姒長老?那布陣的人為何連妘姒長老都要牽扯進來?少女本是眼帶怒意,可瞧著那小少年腆了一張怯怯的臉走到自己面前,本欲招呼到他腦袋上的手硬是帶了個轉(zhuǎn)兒,自腰間掏出絲帕,恨恨地給他擦起了頭上的汗。“再這般瘋下去,你便住到外頭算了,省得你嫌家里憋悶無趣,我們也都不來管你,由著你一個人到處撒野。”小少年聽著這賭氣的教訓(xùn),也不生氣,只笑得眉眼彎彎,一把拽住身邊的連棠道:“好啊好啊,外頭可好玩了,反正還有連棠陪著我,我打他他也不走。”見少女豎起了柳眉,少年又把頭挨了過去,軟聲道:“還有jiejie也陪著我,jiejie打我我也不走,我才不會一個人呢?!?/br>說著,又討巧地遞上手里的糖葫蘆,撒嬌道。“jiejie吃這個,我特意給你帶的,怕熱化了走得我腳都崴了,jiejie不要生氣了?!?/br>看著他這般精怪模樣,少女哪里還氣得起來,似嗔似怨地捏了一把他的臉,忙拉著弟弟進屋去看他的腳了。此時又一小廝模樣的人路過,走到那叫連棠的少年面前對他道:“連哥,連伯剛才又吐了血,老爺讓大夫來看過了,人是穩(wěn)了些,但是情況仍是不好,你快去看看吧。”東青鶴剛要同那個“常嘉賜”一道進屋,聽見這句話忽然轉(zhuǎn)了腳步,看著那一臉焦急的連棠,片刻跟在了他的身后。來到一個還算寬敞的屋內(nèi),床上躺了一個中年男子,四處則飄著nongnong的苦藥味。聽著動靜,那男子睜開了眼,對著來到床前的少年,嘴巴蠕動了半晌,竟低低叫了一句:“少爺……”連棠給人蓋了蓋被子道:“連伯,我早說了,這么些年你我形同父子,你莫要再這般喚我?!?/br>連伯聽了卻不停搖頭:“少爺……奴才身份卑賤,哪里敢污了將軍名號……同您父子相稱,這些年,奴才只盼……您能康健平安,日后進京高中,以報……將軍當(dāng)年于我的知遇之恩,也洗脫您父母和連家滿門的冤屈?!?/br>“連伯……”連棠面上顯出一絲踟躕。連伯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一把抓住連棠的袖管,氣息也急促了起來。“少爺……少爺……奴才撐了這么些年,便是為了那一天,將軍和夫人不能白死……連家那么多口人也不能白死……少爺,我知您心軟念情,可是……只有這個機會了,若您不上京,將軍和夫人他們于九泉之下怎能安寧……您、您若心有記掛,那就更該完成大業(yè),待日后……日后再來好好報答常府的養(yǎng)育之恩!我已同……常老爺說好,您可先教授常少爺功課……等湊夠了上京的銀子,他便會放人……不需多久,您就能光耀門楣,將軍和夫人都會保佑您,保佑您……”連伯說著說著,聲調(diào)便弱了下去,只余那坐在床邊的筆挺背影,顯得有些僵硬也有些孤單……東青鶴還欲再聽,卻覺眼前一花,待他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那個簡潔的內(nèi)室中,而是站在了花苑里。只是不同于他方才所見的芳林新葉,此地竟然一下子布滿了蕭條之氣,花草委頓,屋瓦蒙灰,更重要的是那回廊檐下皆掛著刺目的白紙燈籠,自窗欄邊向遠(yuǎn)處的堂內(nèi)望去,更可見兩個靈位高高地擺在壁龕內(nèi),整個常府一片慘淡。怎得變成了這樣?自己像是越過了這幻境中的一段時間?忽然,東青鶴又看見了連棠,他的個子抽長了不少,形貌間多了一股沉穩(wěn)的氣派,瞧著已是像個青年了,只是臉色不太好,像是有傷在身。連棠一身縞素,穿過廊下似是要往后院去,不過走到半途就被一個侍女?dāng)r了下來。“連哥,”侍女神情凄苦的叫住了他,看了眼連棠手里的包袱,侍女問,“你什么時候上路?”連棠道:“就走。”侍女頷首,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箋交到連棠的手里:“你也知道眼下府中的情況,這是我們小姐唯一能做的了,她尋了老爺在京中的一些故交,待你高中后,其中有幾位許是能助你結(jié)交到不少達官貴人,不過具體能有哪些,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連棠將信接下,猶豫地問:“那我……還能見見嘉賜嗎?”侍女搖了搖頭:“少爺好容易舍下了你,小姐說,未免夜長夢多,你越快離開越好,少爺……她會看顧好的,你不用惦念他們?!?/br>連棠的牙關(guān)似乎緊了緊,半晌終于點頭。侍女又著人牽來了一匹馬,掏出不少銀子塞了過去。東青鶴看著連棠站在苑中良久,忽然一掀袍向著那放著兩處牌位的屋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抬起的時候額頭上都見了紅。然后他又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