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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跑?!?/br>賀祺然看著面前那人的側(cè)臉,道:“你一個人能行?”未窮頷首:“你切莫小看這叢林,每個地界都有每個地界的法則,銀沙狼和八衛(wèi)犬一個善獵長于山巔一個善捕慣于家養(yǎng),雖都各有本事,但在這林中,卻還遠到不了稱王稱霸的地步?!?/br>話落,未窮在那幾個羊山派弟子攻上來前,就先一步吹出口哨,然后一排粉末撒出去,不一會兒,賀祺然就覺踩在腳下的地面生出了起伏的異動,低頭一看不禁一驚。就見四面八方不知從哪里竄出了不少只蜥蜴,色澤黃中帶綠,一看便是生于此地的靈獸,紛紛向那鬼吼鬼叫的狼、狗而去,一下就擾亂了對方攻擊的步調(diào),幾條狗和狼都被圍困的一時分|身乏術(shù)。只不過這兒動靜那么大,他處聽見召喚的修士也正朝此地趕來,總有幾個人能尋到空處對賀祺然和未窮動手,未窮雖有準備,但腳下速度已是連尋常修士都抵不過,且他臉上還蒙著黑布,在那些人眼里自然不知他是青鶴門的長老,只當他是那惡人的同伙,必要一同誅殺,所以一個不察就被人一劍刺在了臂膀上。未窮手里的幾個瓷瓶一抖,摔進了沼澤中。賀祺然不知從哪里摸到了一根藤蔓握在手中,正甩得似模似樣,暫時逼退了不少上前的人,他回頭看見未窮時眉頭一皺,三兩步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鞭子就把那人給抽暈了。“你沒事吧?”賀祺然一邊喘氣一邊問道。未窮看著他強撐的模樣,正要搖頭,卻在余光瞥到那幾個羊山派之人的動作時,猛然低嘆了一句。“糟了!”賀祺然循之望去,就見那些人見自己這方占不了上風,便開始尋覓別的法子,三人一隊,分立三邊,當胸持劍,口中念念有詞起來。“疾風陣?”賀祺然認得這個陣法,此乃修士入門的基本陣法之一,沒什么大厲害的,不過就是刮起大風,能讓陣中人迷眼、定身,再了不得些的就是的吹得地動山搖而已,力道多大,單看使陣之人的修為如何了,而眼前這些弟子是絕不可能弄出太大的后果的。可是未窮卻拉著賀祺然一邊找地方躲,一邊頻頻搖頭:“入夜山用不得這個……用不得……”賀祺然起先不懂,但當那風吹起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若說那狗叫狼嚎只擾得一些鳥獸游走,可這大風一刮,樹葉翻飛,旁的更細處的東西就要被驚動了。果然,枝椏搖晃間,賀祺然就見地上的黃土開始開裂,沼澤中冒起汩汩的水泡,下一瞬,各種蛇蟲鼠蟻密密麻麻傾巢而出,有些被風吹散了,而有些則比那藤蔓粗樹更為堅韌,無窮無盡地向地上的其他活物攀爬而去,就像一片行走的黑布。那些狗和狼原本還在和蜥蜴戰(zhàn)斗,好容易處于上風,結(jié)果卻又再遇驚駭,其中有兩只不知何故忽然凄厲地慘叫了起來,就地痛苦地打起了滾。那些修士也被嚇得不輕,紛紛凌空而起,竟無人再敢上前。賀祺然還未反應過來,面前的未窮忽然伸手在他額頭重重抹了點什么,又要去掰他的嘴,把一粒丹藥塞進去。賀祺然回神,緊緊地抿住唇,莫名又倔強地盯著未窮。未窮安撫一笑:“這是解藥,那些蛇蟲不少都有劇毒。”賀祺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硬是拉開了一些,問:“你只有一顆?”未窮道:“我還有?!?/br>賀祺然:“那你先吃?!?/br>未窮不動。賀祺然睜大眼瞪了過去。未窮苦笑。“藥方才丟了,祺然……我們耽誤不得。”賀祺然和他對視,大風將他的亂發(fā)吹得更是四散飛舞,露出一雙燦亮的眼眸和越擰越緊的眉心,賀祺然忽然問:“為什么?”未窮側(cè)了側(cè)頭,像是不明。賀祺然一甩開了他的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知道什么?”未窮將賀祺然自兩只毒蝎邊拉走,頭也不抬,“知道你不是他嗎……”賀祺然一呆,握緊了拳頭。“嘉賜,”未窮忽然改了稱呼,在對方意外的目光中,眼明手快的掐著他的下巴將藥抵了進去,“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認識的祺然,從來不會騙人……”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看穿了。常嘉賜只覺舌尖一片辛辣,再回神,那粒丹藥已在口中融化了。“你早就猜出來了……”他不敢置信道,“那你為何還來?”未窮伸手捋了把他的頭發(fā),就像曾時對待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凡人一樣:“因為我知道,你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你不會出此下策的……”說著未窮低頭看向常嘉賜的胸口,雖然衣衫臟污,但內(nèi)里透出的血色依然掩不住了,將整片前襟都染成了深色,還在迅速擴大中。“我剛才探你脈時,就知你心脈受損,你傷得很重,能維持住氣息不散已是不易。我不管你和祺然是什么關(guān)系,又同其他人有何恩怨,我既然決定來了,便會保你安穩(wěn)離開……”少年臉上的無辜和純澈已然全全褪去,換上了一種深重灰暗的陰翳,明明是同一張臉,卻與方才完全判若兩人,他看著未窮的目光復雜恍惚,一時像是連自己都摸不清心搖擺到了何處。早知這么容易會被戳穿,就不該把焦焦留在林外的。正欲說些什么,那大風忽然止歇了下來,而常嘉賜卻被未窮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摔倒在了大片沼澤中。常嘉賜大驚,抬頭看去,卻見未窮也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背心處則插了一把長劍!“未窮……”常嘉賜踉蹌著起身,向那長劍來處尋去,就見地上已躺了好幾個修士,個個全身紫黑化膿,顯然是中毒所致,原來有些毒蝎竟然會飛,哪怕他們離了地,依然難逃追擊,而那柄劍則是一個修士死前奮力向此處擲來的,真是死也想拉他們墊背。常嘉賜看著那些尸體,又去看那劍刃,發(fā)現(xiàn)兩方閃著一樣的青紫色澤。劍上有毒……常嘉賜呆愕之下,直覺地就去拉未窮,企圖扛起對方的一條手臂帶著他離開。未窮卻不斷搖頭:“算了吧……”常嘉賜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