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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再后幾輩子他的命都好不了,而你不同,你命途金貴,仙緣極重,要同他幾世牽扯到最后不過是自找死路,況且這雙生樹一說根本荒唐,從未有人成過,算我多言,哪一日你位列仙班,回頭再看這些,不過是徒惹笑話而已。”連棠頓了手,毫不在乎鬼差的話,只凝神盯著一旁的陣法,發(fā)現(xiàn)那土地上還刻了四個字——福澤供養(yǎng)。“原來如此,”連棠抬頭仰望半空中偶爾漂浮的點光,恍然大悟,這些都是種樹人在陽間的福澤,雙生樹需得以此供養(yǎng),只可惜一個人百年的福澤太少了,又或許正如鬼差所言,也許上輩子種樹人愿意,但是下輩子他有了新的經(jīng)歷他便不愿了,所以至此都無人成功。想到這連棠卻笑了,“笑話也好,死路也罷,能成就行……不,也許一時半會兒成不了,但我總會回來的,一世不成,便下一世,再下一世……總能成的……”鬼差聽了這話一時怔愣,下一刻又譏笑了起來,剛要再說什么,卻見連棠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了眼那渺小干枯的樹和樹下毫無動靜的陣法,又轉(zhuǎn)頭看過來,眉眼沉穩(wěn)。“我會自己把這話對閻君央求的,勞煩鬼差大哥了,我們現(xiàn)下就走吧……”……又是一片流光炸開,喚回了幽鴆沉溺的神思,他看著面前已長至兩人多高,冒著炫目亮色的巨大光樹,不敢相信那個蠢貨竟然真的種成了?當時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自己無法言語,只覺好笑,若換做幽鴆,才不會傻傻地用自己的福澤來換,他只會用這段時間更強大自己,然后直接把常嘉賜從那煩人的輪回苦難里搶回來!結(jié)果這蠢貨傻了一世,第二世竟然還記得?閻君也真的如他所求那樣,斬斷連棠原本那極好的命格,把他后半生的福澤都留存了下來,于是常嘉賜怎么死,連棠也怎么死,第三世……第四世……世世凄苦,而每一次入黃泉連棠也都記得會到此地來,將他陽間未享得福全化作養(yǎng)料全灌入了樹根中。可在幽鴆看來,這是多么傻的行為啊,將自己的命途寄托在毫無希望的未來上,讓幽鴆根本難以理解,以至他在分魂之后將連棠的這個舉動完全拋到了腦后。此刻再看,才意識到原來那用命用魂賠上一切種下的因,竟然不知何時真的開花結(jié)果了……在這荒蕪死寂之地,一棵死樹竟被日復(fù)一日的澆灌出了枝葉,牽絆住了兩個人的魂魄,再不離分……奇跡,還是出現(xiàn)了。幽鴆呆呆的看著那流光溢彩,又側(cè)臉望向東青鶴和其臉上僵硬的微笑,良久都回不過神來。十世相克,十世相克……可幽鴆原本也以為是連棠更壓制著常嘉賜,一頭一尾,一順一逆,然而現(xiàn)在幽鴆有些分不清了,究竟誰壓制著誰,誰又牽絆著誰。都說常嘉熙為常嘉賜付出了所有,可是,有一個人……從來不遑多讓。那一刻,幽鴆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什么……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之前評論說,東青鶴不像我之前的小攻,沒有很深情,我說可以后面再來看看XD好啦,這文所有的伏筆基本都揭開了,差不多就是全部的秘密了,之前看不懂的地方應(yīng)該都能看懂了吧明天青鶴就回去了第135章東青鶴凝視著那雙生樹良久,忽然問:“是到了回去的時候了,只是若要還陽,你我二人魂魄便要合一,你可是愿意?”幽鴆回視,眼中暗色一閃,勾起嘴角:“能活下來,我為何不愿?”東青鶴細望對方,并沒有逃過幽鴆深埋眼底的不甘和隱隱跳動的火光,他沉默不言。幽鴆笑得越發(fā)恣意:“怎么,現(xiàn)在輪到你不愿了?還是不敢?”兩魂相合,意識強者自可主導(dǎo)身體,就算那本是東青鶴的rou身對慣于寄魂的幽鴆來說也并不是什么難事,他心內(nèi)自有計較,只是并不會說破。東青鶴不知是不是沒看到他的想法,竟也笑了起來,邊笑邊輕輕點頭:“也好,當下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吧……”……常嘉賜這一次昏睡得最久,足足九天都沒有醒來,細微的呼吸時不時便停了,遠遠看著就跟死了一般。他始終處于無止盡的黑暗中,像挨不到岸邊的溺水者,要不是耳邊忽然響起的嘈雜將常嘉賜硬生生地喚醒,他怕是已經(jīng)要被深淵徹底吞沒了。常嘉賜迷茫地睜開眼,他本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然而待混沌的視線依稀能視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洞里的確有著動靜,一切就在自己的眼前。那早已沉寂了幾年的還陽陣竟然正旋轉(zhuǎn)著,一邊越轉(zhuǎn)越快一邊還從陣里散出源源不絕的流光,從白到紅又到金,轉(zhuǎn)一圈就更閃耀璀璨一分,讓常嘉賜難以正視。可是盡管眼睛已被炫光刺得流淚血紅,常嘉賜卻仍是舍不得移開視線,甚至舍不得眨眼,他呆呆地望著光暈正中那沉睡了幾千日的男子緩緩地動了起來……先是手指,再是手臂,然后是腳……腿……頭……腰……在各種符文的包圍之下,男子撐坐起身,一點一點坐穩(wěn),然后似有所覺地向常嘉賜看了過來。那一刻,常嘉賜只覺本就遲滯的心跳都要停了。他和對方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常嘉賜想給他一個微笑,可不等他艱難地揚起嘴角,那人的目光卻又轉(zhuǎn)開了。迅疾的,毫無留戀一般。常嘉賜幽微的笑一剎那就凝固在了臉上。那是一種滿是冷冽的眼神,又帶著一種犀利感,一下子就讓常嘉賜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偃門時遇到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他就是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的。這不是東青鶴!這是誰?幽鴆……嗎?!又或是另一個毫無記憶的人?!就在常嘉賜心內(nèi)揪起,以為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之時,對方的視線又轉(zhuǎn)了回來,眸光閃動,忽明忽暗,一時溫一時凉,就好像徘徊在兩種邊界間一般左右拉鋸著。忽然眼前人抱著自己的腦袋發(fā)出一聲狂吼,引得周圍的氣脈也跟著涌動翻滾,激得本就虛弱不堪的常嘉賜更是如遭重擊,口中噴出膿血,眼睜睜地瞧著對方起身沖出了還陽陣,一路向洞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