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握了上去，緩緩擼動。直到噴涌而出的白濁，在水流下稀釋開來，最終不見。

第54章表白去

從高考結(jié)束到發(fā)榜之間的這段日子，主要用來進行各種以告別為主題的聚會。

同班的、不同班但是處得好的、某個小團體的……形形□□的告別都要著著急急趕在成績揭曉之前。

因為一旦揭曉，落榜的人就可能未必愿意出現(xiàn)在聚會場合了。

朱保平不感興趣，認為是虛度時日。連給學校留的聯(lián)系電話都是關(guān)唯家的，早早地就陪他爸外出采風了。

黃晉篤定自己能走第一志愿，辦了張省圖書館的借書證，一頭扎進去惡補金庸古龍，成天不見人。

劉泉做好了參軍的準備，報名填表等政審體檢……大概要到九月份才能有個定論，所以最熱衷于這些閑雜事宜。

只有關(guān)唯惴惴不安：要么可能錄到北京或上海，遠離何景陽。要么可能錄到云大，他自己倒是暗藏幾分欣喜，但只怕父母失望，更怕何景陽誤會自己故意放水。

拒絕了黃晉的圖書館之邀，關(guān)唯整天呆在家里等電話響，同時也有了大把的閑散時光，考慮該拿何景陽怎么辦。

這份感情他原本已經(jīng)由于無望或無助而消減退卻，當做是少年時期一個不合時宜的夢，抱了自生自滅的想法。

即便在張飛那件事發(fā)生之后，他已經(jīng)認定了何景陽也是喜歡自己的，卻也只是心知肚明，并不打算再續(xù)前緣。

但是從束水鎮(zhèn)臺球廳走到汽車站的路上，他想不出該怎么勸說何景陽回去上學，卻受了張飛啟發(fā)，想到了自己將來可以回去陪他。

雖然在他和何景陽表明心跡之后，結(jié)果出乎意料，但這個想法更主要的意義，是讓關(guān)唯意識到了對于以后還能和何景陽在一起的可能性，自己有多么渴望。

哪怕就陪他在束水鎮(zhèn)呆著，哪怕身邊都是臺球廳里進進出出的那些人，只要能看到他，就都可以接受。

我想和他在一起——關(guān)唯心里默念——即便他說過“只能到這兒”，我也要去試試。

朱保平他們同學不就是約好一起上大學么，以后還是會在一起啊。

畢竟時過境遷，我們都不再是青澀稚嫩的高中生?？傆幸恍┦虑?，可以重新選擇，再做決定吧？

朱保平的通知書到了，關(guān)唯代他去領?；厝サ穆飞?，按照朱保平走之前的叮囑，拐到舊畫室給老師報了個喜。

老師也不意外，說知道朱保平就有十分把握。正說著話，進來兩個男生，老師高興地招呼，說：“朱保平到西美了，你們將來多聯(lián)系著，以后就是同行。”

倆人一聽也挺高興，說還以為他也會考到北京。又聽說朱保平還在外面漂著，就問關(guān)唯能不能聯(lián)系到他。關(guān)唯把自己家的電話號碼寫了，又留了對方的，說有什么事情他能幫忙轉(zhuǎn)達。

從畫室出來等公交，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剛剛那兩個男生也出來了。倆人說笑得正熱鬧，也沒注意到關(guān)唯，徑直走了過去。其中一個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另一個瞪著眼睛看了他半天，又憋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拿手里卷著的一個紙筒打過去，打完又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動作親昵而……曖昧。

關(guān)唯陡然意識到這倆人是誰，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倆人大概是打算要去吃飯，站在路口商量了一會兒，意見不統(tǒng)一，開始石頭剪子布。輸了的那個悻悻然往左邊走，贏了的那個卻只笑著不動，等另一個要走下路牙子了，才伸手拽著他往右邊去。

關(guān)唯看著十分酸楚，想起和何景陽去青城縣里的那次，倆人還打算自己約個會，結(jié)果沒約成，也再沒有第二次了。

回了家，他把朱保平的喜訊報給黃晉，黃晉沒一會兒就跑了過來，要看看通知書。

關(guān)唯等黃晉看完，扭扭捏捏地說他今天遇到朱保平舊畫室的那兩個男生了，“就是處對象的那兩個，也都考到一個學校了，感情真好！”關(guān)唯一臉羨慕。

“你什么意思啊？”黃晉一臉愕然。

“我也想象他們那樣兒?！标P(guān)唯鼓起勇氣，把過去半年當中，他和何景陽兩人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和自己深思熟慮之后的想法說給黃晉，“他也喜歡我，真的?！?/br>
黃晉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大概看完快有一集了，才問他：“倆男的怎么在一起??？就這樣兒能一直到老？象咱們爸媽那樣兒買個房子住一起？將來有一個要結(jié)婚，另一個怎么辦？”

聽了黃晉幾句問話，關(guān)唯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點兒“深思熟慮”簡直跟沒思慮過沒什么兩樣兒。

“我沒想過那么遠，我就是不想和他分開。朱保平他們同學肯定也會一直在一起。要不，我問問？我有他倆電話，給朱保平留的?！标P(guān)唯紅著臉說完這句話，覺得自己又流氓又幼稚，不好意思看黃晉。

“別問，別讓人知道。就算他答應，你倆也只能當是先談場戀愛，自己心里得知道這對象并不合適，遲早要掰。”黃晉一點兒也不想談這個話題，問關(guān)唯，“朱保平啥時候回來？能趕上你生日不？”

“差不多，他也得準備開學的東西呢?！眴柸说挠媱澅稽S晉否了，關(guān)唯悵然若失，但又覺得黃晉說得有道理，別讓人知道。

就這么熬了許多天之后，關(guān)唯也終于接到學校電話，說通知書到了。

拿到通知書的那一瞬間，關(guān)唯心底有墻轟然坍塌。一直以來，他靠著這堵墻，隔開了對青中、大通鋪的思念，對何景陽的思念，也隔開了種種期待、失望和迷茫，撐到現(xiàn)在，總算有了個結(jié)果，不用再堅持。

貪戀他的笑，他的聲音，他的味道，他的擁抱，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跋牒退谝黄稹钡哪铑^，在墻倒的瞬間，如星火燎原般逐漸勢不可擋，在關(guān)唯腦中盤桓不去。

雖然他回答不出黃晉的那一串問題，不知道倆人怎么就算在一起，但考慮這個問題的前提，是何景陽不會拒絕他。

否則就都沒有意義。

想到這些，想馬上見到何景陽，求他一個答復的念頭越發(fā)如野草般瘋長，讓關(guān)唯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

他給家里留了張紙條，和通知書一起壓在寫字臺的玻璃板下面，把錢包塞進軍挎包里就往外跑。到門口想起來告黃晉一聲。

黃晉聽到關(guān)唯的好消息也很興奮，他讓關(guān)唯等著，說這就聯(lián)系劉泉過來找他。

關(guān)唯拒絕了，說自己要出門幾天，回來再聯(lián)系。

黃晉不滿地問：“朱保平明天可是就回來了啊，你要去束水鎮(zhèn)找何景陽？”

關(guān)唯不敢答，又不愿意否認，捏著電話不說話。

黃晉只好叮囑他路上小心，不要睡著了丟了東西，有任何事情先給他們打電話，別管幾點。

關(guān)唯鼻子發(fā)酸，同時暗暗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