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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要緊。再說,你的才華可是連柯老先生都當眾稱贊過的,可是獨一份,你且適當放松些,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上一次賈家銘去柯老先生府中赴宴,最大的收獲便是獲得了柯老先生的青眼。兩人雖無師徒名分,但柯老先生與陳閣老本就交情頗深對故人的弟子也頗為照顧,二來賈家銘小小年紀卻是才華橫溢心性堅定,與他也交談愉快,因此兩人那之后便保持著書信往來,柯老先生也多次在人前直言贊揚,讓他在三元春闈之后第一次在人前大大地露了臉。賈家銘笑了笑,沒有多說。朱定北知道他這是心病,他手中握有一份心藥,卻不能給他治療。待送走了幾人后,朱定北便對寧衡道:“十一的事不能再拖了?!?/br>匈奴使臣進京,私底下絕不可能不與賈妍等暗樁還有他們的合作人聯(lián)系。朱定北和寧衡都是藏匿行蹤的獵人,就等著他們泄漏行跡。一旦賈妍有所行動,他們都不敢保證不會牽累到賈家銘,只能盡快收網(wǎng),讓賈家銘從這一團旋渦中抽身。寧衡應了聲。便是他們沒有干預,皇帝那邊也不好處理。查到良月庵之后,皇家暗衛(wèi)一直沒有放棄追蹤良月庵的幸存人和經(jīng)常拜訪良月庵的那些貴女以及他們的家族,這其中已經(jīng)有幾人證實是賈妍傳遞消息的耳目,再深入下去,賈妍的身份也難保不會泄露。朱定北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洛京的天氣逐日轉(zhuǎn)涼,過不了多久回北境的路就會被風雪掩埋。而議和之事一日未定,他阿爹就得鎮(zhèn)守在寧州邊境,若是時間上不三不四,他回歸鮮卑府的陸就難走了。還有他阿爺也是一樣。“但愿這次議和的事情能夠平順。”朱定北由衷希望。第208章父子爭鋒在洛京人的眼睛都盯著議和使臣的時候,賈府上下卻為久病不愈病情反復的賈十二憂心忡忡。連太醫(yī)都沒法給個準話,賈十二沒一次好轉(zhuǎn)都與常人康健的孩子沒有不同,但不過幾日病癥又來勢洶洶。賈惜福心力交瘁,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愿意放棄這個孩子,重金聘請了十幾位名醫(yī)住在家中時刻照看賈十二不說,又請了寺院日夜為賈十二祈福念經(jīng)。賈十二是過繼在賈夫人名下的嫡子,因此她也少不得在洛京各個寺廟中走動,為他燃香祈福。這一日,她卻是行色匆匆回府,不知與賈惜福說了什么,過了半日,在小院中的溫書的賈家銘便被傳喚到書房之中。“孽子!你竟敢如此陽奉陰違!可有把為父放在眼里,可有把你祖母的遺言放在眼里!不孝不仁的孽障!”迎面而來的guntang茶杯砸在肩膀上,賈家銘被燙得一哆嗦。他的禮才行到一半,在原地僵硬了片刻,索性直起身,坦然直視盛怒中的賈中書道:“父親,不知孩兒做錯了何事,請您明言相告?!?/br>“反了!”賈惜福怒不可遏,“看看你這死不悔改的模樣,難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永遠都能瞞天過海嗎????!”“父親,孩兒確實不知做錯了什么。”他的脊背挺得僵直,語氣冷淡,那忤逆的模樣讓賈惜福更加怒火中燒。他將桌上放著的紅布裹著的東西重重砸在他面前道:“不知犯了什么錯?哼,為父也不知道你竟是如此膽大妄為!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欺瞞為父多年,若非這一次你母親去檀山寺中焚香恰巧看見,你還想暗中祭拜她到幾時?!”賈家銘怔住。紅布被砸散開,露出被裹住的東西的真面目,只是一角,他就知道那是什么。是一塊牌位。而能讓他父親這般震怒的……只可能是他幾年前在檀山寺中私下為養(yǎng)姐設(shè)的靈位。賈家銘:“……父親何必如此動怒。”出乎賈惜福的意料,這個總在自己面前畏畏縮縮的孩子面對他的滔天怒火竟沒有一點驚慌,反而帶著諷刺的笑容,冷冷地看著自己。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要說的話,讓賈家銘繼續(xù)說道:“只是一塊牌位而已,阿姐被草草安葬,墓地香燭我一個都不曾看見。她生前對您對祖母都那般孝順,死后,難道不應該享受賈家的供奉嗎?父親,不管是生是死,她一日是您的女兒,便終生都是您的女兒,您為何如此絕情,連她死了都不肯讓她過的輕松些?”賈惜福臉色丕變。一日是他的女兒,終生是他的女兒。賈家銘無意中的話深深刺痛了他,賈惜福表情扭曲道:“你祖母生前已經(jīng)將她逐出家譜,她早已不是賈府的女兒。至始至終,她不過是被我賈府收養(yǎng)回來鎮(zhèn)宅的孤女,死后,自然要讓她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br>賈家銘面上冷色更重。應該去的地方,難道就是指父親的身邊嗎?荒謬!可笑!“父親也知她是為了賈府一門家宅安寧門楣興旺而入的賈府,那些年,她也一直做得很好,從來沒有給我們賈府丟過臉,外人誰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兒,是我賈府子輩中唯一的千金?”賈家銘高聲道:“就算祖母把她逐出家譜……哪又怎樣?”“她死后,京兆衙門的戶籍還是寫著她是您的女兒,不管她是死了十年還是百年,她就是我的阿姐,就是您的女兒,世人認知可知,大靖律法可鑒!父親如此絕情,卻也不能更改大靖刑律,不能更改她就是賈府女的事實!”“放肆!”賈惜福大怒。他霍地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打得賈家銘踉蹌了一步。“哈哈?!?/br>賈家銘忽然笑起來,他的目光是如此倔強而犀利,仿佛什么都看透了一般。他問父親,“您為何如此生氣?我分明記得,除了大兄,只有她被您愛護,您不是一直都是疼愛她的父親嗎?僅僅是因為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您就能將往日情分全都抹消?難道她的死還不夠償還賈府十幾年對她的養(yǎng)育恩情?為何她死了,父親還不放過她?!”“混賬東西!混賬東西!”賈惜福氣得頭腦發(fā)昏,不等他再罵,賈家銘已經(jīng)尖銳地道:“父親,阿姐她沒錯!誰都不能束縛她,不論她活著還是死了,只有我們賈家對不起她,她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們!她應該有她自由自在的生活,現(xiàn)在她死了,父親為何還不肯放過她?”“既然你們都不愿為她立碑,不愿為她指路黃泉,那就由我來做。我不會讓她孤魂難返,更不會讓她再留在賈家這個傷心地!”賈家銘語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