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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咬牙不松口,但等管家惶恐地告知他,寶貝兒子不再觀望,而是接觸那些人和他們說話時,他慌神了,他妥協(xié)了。寧昭被他小心翼翼地請了回來,聽他說要親自教誨自己時還很詫異,直到聽他爹說起不要與那些流民有任何接觸,他才恍然。寧昭說:“爹,我想出錢給他們散點粥?!?/br>寧老爺差點嚇癱了,他道:“兒子啊,你可千萬別再有這種念頭,否則,我們一家人就不用活了?!?/br>寧昭錯愕。寧老爺告訴他,從前也有個大善人這么做了??墒悄切┝髅袷翘畈粷M的窟窿,布施一頓粥他們就等著第二頓,沒有第二頓,他們不會罷休的。他們會賴在家門口跪地哀求,直到第三頓第四頓。等你出不起銀錢了,他們會竄通流寇,闖入家中殺光主人家,把財帛糧米占為己有。這是真事,就發(fā)生在半年前,隔壁的高涼郡中。寧昭不解,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樣不知感恩的人。寧老爺嘆息地摸摸他的頭,他兒子的心生來就比別人軟三分,對家里的奴仆時常都會關照,病了請藥,老人送靈,人人都說他是善子轉世??苫钪荒苤挥辛忌?,他告訴兒子:“世道太難了,吃不飽飯他們就要死。如果別人死他們就能活,他們一定會選自己活,你明白嗎?”寧昭點頭,若有所思。他跟著寧老爺學了四年商,期間寧老爺也嘗到了不少甜頭,雖然還不肯讓他拋頭露面但也樂得讓他在背后給家里生意出謀劃策。寧昭還是會時常在外走動,他十一歲這一年,城中遷來了好些從北方來投親的人家。他從他們口中得知,迷戀丹藥的老皇帝,終于要死了。他跟寧老爺要了五十名青壯,一個月后,抬著一箱子黃金進門把他爹嚇得出椅子上跌下來。“這這這……”寧老爺指著滿大箱子的黃金直哆嗦,胖臉上的小豆眼從未睜那么大過。“爹,你別問我是哪里來的?!睂幷颜f,他對寧老爺燒了他的羊皮卷的事情記得很深,所以當年留存下來的羊皮卷他再也沒有拿出來過。現(xiàn)在他也不打算說明,而是凝著一張小臉道:“要打戰(zhàn)了,爹,我們離開這里,往蜀中去,或者,往海上。”“乖兒子……你魔怔了?”寧老爺精明的臉上難得露出糊涂。寧昭把黃金箱子扣下,站在箱子上平視著寧老爺。他說:“北方的藩王已經開始清君側了,廣郡王也不會等太久的。他這些年靠著買賣官吏,苛捐雜稅榨取了那么多的錢,不會什么都不做。”“這是為何?”“因為老皇帝要被丹砂毒死了,他們得趕在老皇帝死之前鏟jian除佞,不然就是謀反。他們都說,皇帝活不過今年了?!?/br>寧老爺面色凝重。古人生育早,寧老爺十五歲娶妻,三十歲生的寧昭已經算是老來子,寧老爺正妻被公婆嫌棄了一輩子終于靠他揚眉吐氣了一回。寧昭上面有兩個同胞庶兄,嘗到外嫁女的甜頭,寧老爺對女兒是千盼萬盼,可惜他沒有這個福緣。此二子都比寧昭大七八歲,原本彼此關系不會太和睦的,但寧昭是祥瑞之子,又是寧老爺的心頭rou,兩個庶兄都清楚他不會繼承家業(yè),沒有利益爭端又著實是一個討人喜愛的聰明阿弟,兩人一向親近愛護他。寧老爺已經將家業(yè)慢慢轉交給兩個庶子打理,聽了寧昭的話他輾轉反側一整夜,第二天便有了決定——他開始讓在外管事的兩個兒子把外賬收回來,一旦情況不對立即往蜀中逃跑。但老皇帝意外地命硬,竟然活生生挨過一年,直到寧昭十二歲的秋天仍然不見天收。廣郡王反了。原本他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想等北方那些蠢藩王把老皇帝手下的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和揚郡王聯(lián)手造勢給北方藩王倒扣一頂謀反的帽子,由他們來平叛??涩F(xiàn)在再不動手,京城都要被奪了,所以他等不及了。作者有話要說: 上番外啦~~晚安!看完番外就會發(fā)現(xiàn),前輩真的給后人留下了很多美好或不美好的誤會~第321章番外二寧昭是在睡夢中被管家打昏了塞給家生子,拼命帶走逃命的。廣郡王反了,他得有一個反了的借口,而恰巧這一年廣州府弄了旱災,毫不意外餓殍遍野。廣郡王拿著萬民書,一封奏折送到京城,不等朝廷有反應,就對他名單上的人下了殺手。寧海城主也在名單中,而他的連襟,寧海城有名的富商也在其中。動手的不是廣郡王的兵,而是遍地的災民。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闖進去打殺報復的人家姓甚名誰,他們只知道這些人家有錢有權,與苦命的自己完全不同,那他們就該死,他們死了,財帛便是自己的了。這些暴民,就是廣郡王手下第一批起義兵,他們殺了貪官污吏,一路北進要清君側還天下百姓一個清明公正的王朝。寧昭再次靠近生長了十二年的地方,那時候廣郡王已經帶著他手下的起義軍離開蒼梧郡,而這里,面目全非。換了牌匾,現(xiàn)在住在里頭的是廣郡王留在這里守地盤的起義兵頭領。而寧昭的親人早已被拖走連同那些貪官污吏一起,當著那些瘋狂叫好的起義兵的面燒成灰。“爹……”“娘……”“阿兄……”他靠著墻,痛苦地滑落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想不明白啊。活了兩輩子,寧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恨。“小主人,我們快走吧,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會沒命的。老爺說了,讓我們往蜀中逃,逃得越遠越好。”護送他逃出去的家奴哀求著。寧昭站直了身體,輕聲道:“我不走,我不能走?!?/br>寧昭換下了名貴的綢緞衣裳,換上了粗布褂子,蓬頭垢面和家奴一起混出了城外。在城外的荒山上有礦洞,那是寧昭當初挖得那箱子黃金留下的,開采的工作只進行了一半。他們原本打算在荒山上一并把黃金融了,又準備了細軟糧食藏在這里以備遇急逃跑的時候留下后路,現(xiàn)在這些黃金就是寧昭東山再起報復血仇的資本。在爬上荒山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具尸體,是個女人,手中還抱著一個孩子。“小主人,那個孩子才出生的模樣,這么小就枉死,當真造孽啊……誒,小、小主人,他、他動了!他動了!”寧昭對死人有著這個戰(zhàn)亂時代的人所沒有的敬重,正不知所措,聽他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