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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動了,等壓在身上的莊凌霄平息了急促的喘息,他早就放棄跟莊凌霄拼比力氣了,伸手在床頭摸索了起來,想要亮起一盞燈火,驅(qū)趕眼前這片讓他窒息難受的黑暗區(qū)域。“你是想要開燈嗎?”莊凌霄洞悉了他的意愿,緩緩開口問。聶長生沒有回答,不過眼前的黑暗瞬間消失,黯淡的昏黃亮了起來,這個強度的光一點都不會刺激已經(jīng)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神奇的是,昏黃的光線漸漸聚集了亮度,由昏黃變成了橘黃,再變成了灰白,又幾分鐘后,它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白熾燈了。“這是聲控燈,沒有開關(guān),喊‘開燈’,它就亮了,”莊凌霄低聲道,“目前只有我的聲線才能控制,不過既然這是用來懲罰我的房間,當然也應該改成由師哥掌控燈光開關(guān)的?!?/br>聶長生一聲不吭,終于看清楚了這個出現(xiàn)回聲的房間了,竟然是莊凌霄別墅的那間琴房!他認得琴房的擺設(shè),那架鋼琴,那盞吊燈,還跟從前一樣,莊凌霄曾經(jīng)就在這里彈奏過曲子,雖然聶長生不懂音樂,可是音符讓人很舒服,他就曾陶醉在美妙的音符里不可自拔過……然而,琴房有一扇面朝游泳池的落地窗,一扇面朝院門的窗戶,還有一個擺滿了花盆的小陽臺,可現(xiàn)如今的琴房,竟被改造成了密不透風的囚牢,不僅看不到窗戶陽臺,四堵的墻還掛上了厚重的黑色帷幔,像踏入剝離感覺的麥克吉爾實驗的牢籠一樣。聶長生頭皮一陣發(fā)麻,凌厲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始作俑者。“莊凌霄,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如果想要兩清的話,我……”聶長生艱澀地咽下“并不在意”四個字,被囚禁的苦與恨這一刻涌上心頭,說不介意根本是騙人的,只是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苦恨過度到莊凌霄的身上,這樣做根本毫無意義。然而,落在莊凌霄耳中的,卻只有“兩清”帶來的后果,他明顯很抗拒跟聶長生劃清界限,聲音帶著幾分急迫和顫抖,大聲地吼道:“什么兩清?你休想!這輩子我們倆誰都不可能擺脫誰的,聶長生,你最好要有這方面的覺悟!”回音久久不停,像堆積在兩人心頭上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第81章山不來就我一陣咕咕叫的腹鳴聲赫然響起,在這間隔音非常好的密室內(nèi)清晰地落入兩人的耳中,打破了劍拔弩張的僵局。聶長生訝異地抬起眸子,莊凌霄滿是怒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懊惱,卻依舊梗著脖子,眼底依稀還有一絲責備,似乎在譴責聶長生不應該在他的怒火還沒有消除之前,就被無關(guān)緊要的空腹鳴叫聲分散了注意力。等到腹鳴聲再次響起時,聶長生深吸一口氣,扯了扯扣在男人手腕上的那根細小的鏈子,推了推這個肆意妄為的家伙一把,莊凌霄遲疑了一下,才不甘不愿地移開鎮(zhèn)壓聶長生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聶長生翻身坐起,再從容地地下床,趿了鞋子,徑直往門外走去。“聶長生,你干什么去!”一陣莫名的慌亂沒由來地席卷心頭,莊凌霄的聲音本能地拔高了好幾度,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堵消瘦的后背,雖然知道聶長生這個時候不可能不管不顧地離開他,可還是難以掩飾心底的無措與恐懼,從前他或許還敢依仗聶長生對他執(zhí)著的深情,以為那樣深刻的感情不可能會有什么變數(shù),可他不僅離開了他,而且還是該死的兩次!如果再離開一次……光是這樣想,胸口傳來揪心的疼痛,渾身如同萬箭穿心一樣難受,他目眥欲裂,沖口喊道,“師哥,別走……”尾音帶著顫意,困獸一樣的無助。“我……”聶長生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伸手擰了擰門柄,門沒有上鎖,很快就打開了一道縫隙,他頓了頓腳步,聲音艱澀地道,“我下樓去做個飯?!?/br>“我又不餓……”身后的男人嘀咕,語氣卻大為輕松,或許是想到了一個腹鳴就得到了聶長生的關(guān)懷,尾調(diào)里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竊喜。“好吧,是我餓了。”聶長生有點無奈,中秋月夜的團圓餐,他是在療養(yǎng)院的職工餐廳吃的晚飯,菜色很豐盛,這一點言氏從來不會苛刻員工,只是今晚的素菜配的是菜心,綠油油的菜葉上飄著幾朵黃色的菜花,尋常人都不以為意,聶長生卻出神了,他想起了那個愛吃菜心卻從不吃菜花的挑剔男人,不管菜心多么的新嫩,只要盤子上浮現(xiàn)一丁點的菜花,他都不愿意吃上一口。聶長生那時的腦海里全是莊凌霄的影子,想知道他當時在做什么,跟誰在一起,心情高不高興……正想得出神時,偏偏又遇上一個健談的同事,他也就沒吃幾口飯,但吃得再少,也總歸比這個“綁架犯”還要好一點,莊凌霄大費周章地把他帶到這里,肯定顧不上吃晚飯的吧……囚徒會同情綁架犯,還給他做晚飯,怎么覺得像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一樣了?聶長生自嘲地搖搖頭,他跟莊凌霄之間的情感,比這種心理病還要復雜多了吧。出了密室,裝潢華貴的廊道亮著橘色的燈光,聶長生愕然發(fā)現(xiàn)戶型跟記憶中的那棟別墅戶型不同,緊鄰琴房左側(cè)的原本是一間客房,可現(xiàn)在緊鄰密室的房間是在右側(cè),而且房門大開,仿佛就等著他的光臨似的。聶長生疑惑地走進去,這是一間寬敞的書房,布置得古香古色的,木質(zhì)書架上擺放了種類各異的書籍,一張寬大的金絲檀木辦公桌尤其顯眼,臺上除了擺有電腦筆記本之外,還陳列了他的護照、身份證,一個皮質(zhì)錢包攤開著,露出里面若干鮮紅的人民幣,還有幾張或金或黑的銀行卡……聶長生眸光一沉,緊緊地捏住那張薄薄的身份證,他就知道莊凌霄把自己扣鎖起來是又在玩兵行奇招,他敢歸還證件,又拿出這些足夠他花銷一輩子的錢財,卻偏偏貿(mào)貿(mào)然的把他自己鎖在密室內(nèi),說什么懲罰曾經(jīng)對他的囚系,都不過是男人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只是聶長生沒有料到,這一回的莊凌霄會賭這么大,竟然拿他自己的性命,跟聶長生所渴求的自由,一同放在天秤上,任憑聶長生做出抉擇,是拿著證件錢包舍他而去,還是留在他的身邊與之長相廝守。密室內(nèi)的那個男人,這一刻也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孤擲一注之后的結(jié)果吧……要不,就遂了他的意,拿了證件和錢遠走高飛,再報警讓人來解救困囿在這里的他?聶長生如此想著,緩步出了書房,密室的房門敞開著一條細縫,白熾的燈光鉆了出來,糾纏著走道上橘色的光線,像足了他倆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糾葛。莊凌霄果然在等著聶長生的答案,他站在床前,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去而復返的聶長生。聶長生望著身形魁梧的男人筆直地站在燈光之下,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