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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約三四秒后, 那藥物終于開始起效了。 男子臉上開始不自覺的抽動,似乎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青色血管從他手背上, 眼角等位置高高鼓起, 那些不斷鼓動著的血管就好像活生生的蚯蚓一般在皮膚下游走。 拳頭被死死捏緊,如果不是戰(zhàn)術(shù)手套,很可能他的指甲都已經(jīng)深深陷入了手掌中。 不過與此同時, 男子耳中從原本機身的抖動聲、機艙外的雷鳴,變?yōu)榱嗽诙吳脛泳薰陌愕牡统列奶暎靼愕难毫鲃勇?,以及那如同颶風(fēng)來襲般的呼吸聲。 第七秒, 隨著藥物效果的進一步發(fā)揮, 耳中的聲音發(fā)生了變化。 心臟泵出的血液變得好似水壩泄洪般的轟鳴,肺部每次擴張時推動腹部隔膜收縮時那古怪的拉伸與收縮聲, 血管中血紅細胞在血漿中彼此碰撞的細微聲響。 第九秒,他開始能聽, 不,那已經(jīng)不能說是聽覺了,而是超越了聽覺,超越了視覺與觸覺,超越了人類所有的一切感官,難以言喻的感覺——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統(tǒng)一”為了某種全新的,好似第六感般的存在。 他能“聽到”肺部中氧氣透過肺部濾膜,能夠“感覺”到胰腺分泌的激素滲入血液,能“看到”紅細胞為腦細胞“卸下”氧氣…… 哪怕閉著眼,哪怕遮上耳朵,哪怕穿著防水防火的軍服,他也能輕易感知到身邊的一切。 甚至比用眼看,用耳朵聽,用身體去感知要更加清晰。 他能夠感覺自己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正充盈著“自己”,不斷讓自己逼近著屬于“人”的范疇。 第十二秒,那奇妙的“第六感”突然消失了,感知中的一切突然只有虛無: 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沒有任何的光線,哪怕?lián)]動手臂,也空蕩蕩的無法感受到任何存在——哪怕是那熟悉無比的微風(fēng)。 但他沒有恐懼也沒有痛苦,僅僅是順從著某種本能,向著“某處”開始移動。 僅僅是一瞬間,或漫長的無數(shù)年,男子沒有答案。 但突然間,聲音、光線、感覺都猛的回歸了,不僅僅是“回歸”,更是“超越”! 世界在這一刻是那么的熟悉,卻又格外的陌生。 這種感受不論多少次,都會讓男子淚流滿面,這么美麗廣闊的新世界明明就在自己身邊,但自己就像個蠢貨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在他眼中,原本的機艙化為了玻璃版的半透明結(jié)構(gòu)。 伸出手,手臂輕易的穿透了那板透明的機艙,但手臂上卻沒有感受到機艙外萬米高空中那刺骨的寒意。 集中注意力四周環(huán)視,他能看到無數(shù)虛影在機場中走動交談,甚至是在機場還未完工時,工人們建造它時的場景。 抬頭看向了遠處,透過無數(shù)半透明的云層,他看到了參天大樹與那無數(shù)的野獸,看到了被雷霆拖住了腳步的巨型怪異,看到了樹冠上的安德魯…… 這也是為何新羅馬的歷史在各國中最短,各類特異資料也不多,但在特異事務(wù)方面卻一點也不弱的原因。 研究了大量特異資料后,新羅馬的科學(xué)家們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 巫師靠著“祈禱”,法師靠著“冥想”,仙人靠著“悟道”,他們通過這些達成了對特異粒子的掌控。 既然他們能做到,憑什么我們做不到? 憑什么我們用他們的方式做不到? 如果我們也能做到這些,憑什么我們用藥物和精神引導(dǎo)做不到? 在這種指導(dǎo)思想下,一系列秘而不宣的危險試驗之后,哪怕一直無法量產(chǎn),哪怕有著非??膳碌暮筮z癥,但“43號藥物”依然成為了新羅馬手中對付特異存在的殺手锏。 “飛機高度再上升三百英尺,航向修正為兩兩幺。” 男子淡淡的說道。 【明白,開始修正航向……】 盡管沒有使用任何通訊器材,但飛行員依然毫無阻礙的“聽”到了。 【倒計時三十秒準(zhǔn)備?!?/br> 男子說完,從固定在機艙正中的巨大鉛制貨柜中取下了自己的武器。 接著,他擺好姿勢,等待著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 他等待著那個契機——一個三十秒后必然會出現(xiàn)的契機。 —————————————————————————— 幽深的方形通道一直延伸到了金字塔的深處, 不過這足以一兩載重卡車通過的規(guī)則方形通道、地面那被磨得如鏡面般光滑有著絢麗花紋的花崗石,還是兩側(cè)墻壁上絢麗得好似顏料都沒有干透的壁畫,都充斥著一種現(xiàn)代的浮躁,就好似現(xiàn)代人對埃及遺跡的拙劣仿制,感受不到任何來自歷史的厚重感。 地面上沒有積塵,火把也沒有要燃盡的跡象,如果不事先知道,誰又能想到眼前的這些已經(jīng)像這樣度過了近千年的歲月。 而就在這條通道中,搖曳的火把慢慢投射出了兩個細長的人影。 “唐施主為何會對斯芬克斯施主的身份產(chǎn)生疑問?” 好似覺得有些無聊,空想突然問道。 雖然這個金字塔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在其中行走,但通道兩邊的火把依然還在燃燒。 穿過那無形護罩的方式以外的簡單——帶著斯芬克斯的斷掌便沒有受到阻擋。 “應(yīng)該反過來問你為什么會覺得我看不出來才對吧? 我所知的域外天魔,雖然外表不同能力不同甚至連有沒有智力都不一定,但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有著主觀上的扭曲與幾乎具現(xiàn)化的極端負(fù)面情緒。” 一邊說,唐雪凝一邊用手指輕輕觸摸通道兩側(cè)突然變得斑駁的墻壁,原本滿是對法老歌頌的壁畫在這里被什么刮花了。 再向前一點,就能看到一條既深又長橫管兩側(cè)墻面的劃痕,四周還有著各種密密麻麻的細小痕跡。 唐雪凝幾乎能從這些痕跡中還原出當(dāng)年發(fā)生在在這里的戰(zhàn)斗: 無數(shù)有著鋒利細小節(jié)肢的東西以潮水般涌向金字塔深處,而守護在這里的存在雖然奮力戰(zhàn)斗,但依然被淹沒在了無數(shù)的怪物中。 說完,她突然抬腿向一支火把下的陰影處踹了過去。 “咔?!?/br> 隨著一聲脆響,一只足有籃球大小的蜘蛛被她踹得飛了出去。 而這時唐雪凝可以靠著火光清楚的看見,那蜘蛛的腹部上有著一張十分傳神的女性面容,那并不是什么擬態(tài)出的花紋,更像是強行將一張臉?biāo)合潞罂p在蜘蛛腹部,又或是蜘蛛腹部直接從內(nèi)部撐爆了某個女人的頭部。 看著那人臉上滿是扭曲的表情,從那表情幾乎就能想象到她受到了怎樣的恐怖與痛楚。 那蜘蛛 突然那張臉上睜開了眼睛,用一個幾乎翻白眼的姿態(tài),將那黑白翻轉(zhuǎn),帶著無盡怨毒的瞳孔看向了唐雪凝的方向。 煩躁、惡心、扭曲,瞬間涌上心頭,即便是唐雪凝也感到一陣無法遏制的反胃。 但不等蜘蛛有什么動作,唐雪凝搶先一步將一塊巨石對著它當(dāng)頭砸下。 隨著吧唧一聲,出了從石縫中伸出的一支蜘蛛腿和將地面腐蝕得發(fā)出嘶嘶聲的綠色粘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