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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代銷社買的?!?/br> 萬彩鳳最不愛聽這些,本想罵上幾句的,可轉(zhuǎn)眼看到炕上剩下的線,早沒心思罵人了,且她又知道小春嬸兒與魯盼兒很好,如果因為罵魯盼兒得罪了不幫自己反而吃虧,就趕緊說:“那可怎么辦?你是隊長,總得想辦法幫我把毛線都賣出去吧。” “我是隊長不假,可我也不能逼著大家買毛線呀!”小春嬸兒雖然這么說,可是她究竟是熱心腸的人,又感謝萬老太太將處理毛線送到紅旗九隊,便認真想了想,有了個主意,“我再問問大家,過年走親戚送毛線不也挺好?” “你趕緊幫我問問,吃了中午飯,我還要回化工廠呢。” 小春嬸兒各家走了一圈,可沒有幾個人應承,“走親戚送毛線是不錯,可是處理毛線怎么送?看著就不像樣?!?/br> “亂糟糟地一團線送去,是不好看,我也沒有辦法了。”小春嬸兒回去向萬彩鳳傳了話。 萬彩鳳想了想,“這樣吧,每斤線再便宜五毛錢!” 原本處理毛線賣的就便宜,現(xiàn)在還不到正價的一半兒了,紅旗九隊的許多婦女就動心了,走親戚送處理毛線雖然不好看,但是可以給親戚家的孩子織好了毛衣送去呀!花錢不多,可禮品瞧著卻很貴,只要自己多費些工夫而已。于是這個一斤那個二斤的,但將剩下的毛線都買走了。 萬彩鳳帶著錢,滿意地回了化工廠。 紅旗九隊的社員們買到了更便宜的毛線,但是大家卻不似過去那樣感謝萬老太太了。 既然毛線還能便宜,那就說明萬彩鳳最初撒了謊。她明明說二龍在化工廠干得好,能弄到處理毛線,因為掛記著紅旗九隊的鄉(xiāng)親們才特別原價轉(zhuǎn)讓給大家的——其實并沒有原價轉(zhuǎn)給大家,萬彩鳳和二龍還是賺了錢的,而且還不少,每斤最低五毛。 社員們在一起議論紛紛,“其實我早猜到萬彩鳳和二龍不可能原價轉(zhuǎn)給我們,誰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 “就是,他們怎么可能平白幫大家跑腿呢!” “一斤最少賺我們五毛錢,還真不少呀!” “無怪剩下的毛線她不肯帶回去,一定要賣掉?!?/br> 小春嬸兒心里也不舒服,在大家面前沒說什么,卻悄悄告訴魯盼兒,“當時萬彩鳳來找我,說是好心幫大家?guī)硖幚砻€,我還很感謝她呢,每次都幫她張羅著叫大家過去看。雖然也想到她不可能白跑腿,不過只當賺也不過每斤一毛兩毛的,畢竟毛線已經(jīng)很便宜了。可是看她一下每斤降了五毛錢一點兒也不心痛,想來賺得還會更多?!?/br> “不管怎么樣,大家還是買到了便宜的毛線不是?后奶和二龍賺點兒也沒什么,至于賺多少就跟我們沒關系了?!濒斉蝺汗卣f。 “從中賺錢自然沒什么,可為什么騙我呢?”小春嬸兒就下了決心,“下次萬彩鳳再來,我可不管這種事兒了?!?/br> 魯盼兒便提醒她,“我一直覺得遠遠躲開后奶和二龍是最好的?!?/br> “這一次我也長經(jīng)驗了。”小春嬸兒點點頭。 雖然小春嬸兒不再幫著萬彩鳳張羅賣毛線,但是紅旗九隊還是有人繼續(xù)在她那里買處理毛線,畢竟很便宜——大家再買的時候都是按降了五毛線的價兒,真是劃算得很。 而且,現(xiàn)在紅旗九隊的社員買的并不占大頭兒了,更多的是他們?yōu)楦骷业挠H戚朋友們帶買,春節(jié)走親訪友之后大家聽了這樣難得的好機會都不想錯過。是以才過了年,有人就捎信給萬彩鳳,請她過來送毛線,萬彩鳳便時不時地過來。 放假了,魯盼兒每天上午都要帶著兒子到村口轉(zhuǎn)一轉(zhuǎn),一則領著孩子活動活動,另一則就是等郵遞員。平時郵遞員是要將信送到隊部的,如果自己迎到了他,就能提前收到信。 按照報考時的通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會按報考地址郵來。 于是魯盼兒便又遇到了后奶,才要繞過去,沒想到萬彩鳳卻叫住她,“有人讓我?guī)兔o你帶一句話呢。” 魯盼兒一怔,化工廠那邊自己并沒有熟人,誰能給自己帶話? “孫科長你還記得嗎?他原來是襄平高中的老師,”自從離開紅旗九隊搬到化工廠后,萬彩鳳覺得自己的地位提高了,行動言語間一直帶著得意,“他聽說你在紅旗九隊當民辦教師,時常做抹布送到化工廠,就特別讓我?guī)兔ι泳湓挘惺裁蠢щy可以去找他?!?/br> 原來是孫老師。魯盼兒才知道他已經(jīng)當了科長,不過,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找過去的,便說:“奶回去的時候幫我告訴孫老師,我現(xiàn)在沒有什么困難,謝謝他了?!?/br> 萬彩鳳就又說:“我一直說我們家二龍命好,果然不錯。到了化工廠就遇到了孫科長,孫科長當然對自己的學生關心,就是他幫著二龍批了處理毛線,我轉(zhuǎn)手賣出去,還能掙點兒小錢?!?/br> 還在學校的時候,魯盼兒只覺得孫老師并不喜歡學生,沒想到他調(diào)到了化工廠之后倒對大龍不錯,看來他與學生們也是有感情的,魯盼兒點點頭,也不多話,“我回家了?!毙睦锏故墙忾_了疑團,原來二龍的毛線是孫老師幫忙批出來的。 畢竟二龍有前科,先前魯盼兒懷疑那些毛線來路不正,生產(chǎn)隊里其他人也未必沒想到,只是大家誰也不肯說破而已。估計萬彩鳳也想到了這里,便借著孫老師將話向自己說開了。 即使這樣,魯盼兒也不愿意與后奶一家人來往,還是不會買她的線。 魯盼兒每天去迎著郵遞員,可過了正月十五錄取通知書還沒有來。 陳大為、錢進、趙新月幾個只在春節(jié)期間回北京探親幾天便回來了,正是擔心不能及時收到通知書,這天郵遞員來過又是沒有,個個急躁起來,便騎著自行車來了九隊,進了楊家就問:“會不會沒有錄取通知書了?我們只是白白高考一場?!?/br> “不會的,”楊瑾笑著給他們倒了茶,前幾天他去看師兄,聽到了考卷早已經(jīng)批完,錄取工作已經(jīng)開始的消息,“應該快了,你們別急?!?/br> “我們可比不了你,整個襄平縣只要有一個人能考上大學就非你莫屬,所以你能胸有成竹,穩(wěn)坐釣魚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沒收到錄取通知書,我也不知道結(jié)果會怎么樣。”楊瑾心里并沒有表面那樣穩(wěn),只是他擔心的并不全是自己,更多的是魯盼兒。 當初魯盼兒瞞了懷孕的消息復習考試,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發(fā)揮——還有,如果她考上大學,那又該怎么辦? 雖然這次高考特別寬松,不論什么樣的人都可以報名,但是,孕婦肯定無法正常上學的。他找?guī)熜忠彩菫榱舜耸拢鴰熜忠策@樣說的。 不過師兄告訴他一種辦法,可以讓魯盼兒與他一起上學——當年師兄的妻子離開時,就打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