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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孽呀，怎么會有墮胎藥！”田氏拍著大腿哭出聲。

    楚黎想起那藥是王彤秀給的，雖不敢相信，但還是轉(zhuǎn)頭就要出去：“我去找她，我去問問她，為何會是墮胎藥……”楚黎跌跌撞撞從屋里往外走，念叨著要找人算賬。

    “相公……”微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小蓮醒了！”

    楚黎聽見聲音，又跌跌碰碰跑回來，跪在床邊，看著翠蓮，攥著她冰涼的手。

    壓抑著情緒，道：“你醒了?！?/br>
    “相公，好疼?！贝渖彍I眼婆娑的看著面前的人影，但是卻看不清楚。

    楚黎的雙目通紅，任她攥著自己的手臂，他抬手幫她把劉海撩到一邊，大手摸著她側(cè)臉，輕聲道：“一會就不疼了，再忍忍好不好?！?/br>
    “......好。”翠蓮無力的回答。

    “小蓮，你怎么會吃了墮胎藥是不是那城里的大夫騙人！”宋念桃哭著問。

    翠蓮搖搖頭，她看著楚黎，伸手去摸他的臉，指尖碰到他眼眶的濡濕，她顫抖著指尖，撫摸他的臉，泣不成聲：“對不起，這墮胎藥是我拿回來的?！?/br>
    楚黎身子一頓，緊緊攥著翠蓮的手，擠出一句：“為什么？”

    “對不起?！贝渖忛]上眼睛。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楚黎捧著她得臉，滿眼悲切的看著她。

    “我……”

    “又流血了！”田氏驚呼。

    宋荀趕緊上前，重新施針。

    “你是不是生氣我丟下你，所以才賭氣吃了藥？”楚黎試著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看著翠蓮的慘敗的小臉，苦笑著替她找借口，她年紀小，跟他賭氣才故意吃了墮胎藥，她還什么都不懂，他不可以怪她。

    翠蓮搖頭。

    “那你是不是不想要生孩子，也是，你還太小了，”楚黎哽著聲音，“沒關系，等你大些我們再要孩子?！?/br>
    “我不會怪你的，”楚黎聲音異常沙啞，“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樣都好，我們不要孩子，丫頭……”

    不是這樣的，翠蓮拼命搖頭。她也想把孩子生下來，可是他們說孩子是個死胎。

    不要對她這樣好，她想要他恨她，不是這樣給她找借口。

    她會舍不得走的。

    天大黑時，吳乾同宋念陽把大夫帶了回來。大夫診過脈后，快速施針，才把血徹底止住。

    “除了一味紅花外，還好里面的其他藥性不是特別強，夫人身子弱，失血過多，此次怕是虧損嚴重，不過還好并未傷及根本，日后還需好好將養(yǎng)才是?！闭f著，大夫開了方子。

    “我去煎藥?！彼诬鹘舆^大夫的藥方。

    楚黎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人兒，心頭一陣后怕，跌坐回原地，低頭掩面，緊緊咬住自己的虎口。

    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他竟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

    他失去理智的胡言亂語：“是我，是我逼她喝藥，她分明不想喝的，我為什么沒有看出她神色不對，分明是猶豫著不想喝的，可是我還是逼她喝了，是我害了她，是我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我。”

    在場的人從未見楚黎如此悲痛絕望的模樣，都忍不住落了淚。

    *

    翠蓮貪婪的看著楚黎低著頭替她擦身。

    還有兩天。

    楚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頭，強露出笑容，問：“看我干什么？”

    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看著他憔悴的面容，雙眼布滿紅血絲，下巴胡茬冒青，翠蓮眼眶里浸滿淚水，粗糙的大手覆過來替她把淚水拂去。

    “想吃些什么嗎，剛喝了藥，我去給你拿蜜餞？”

    翠蓮搖搖頭，只看著他，抓著他的手掌虎口，翕了翕唇，想說什么，但始終沒有說出口。

    替她把身下的血跡擦完后，楚黎把她圈進懷里，緊緊擁著她，胸口處剜心般的疼痛，他差點要失去她了。

    翠蓮昏了一天一夜，期間醒來一次，剛好宋念桃來看她?！靶√?，幫我拿些紙筆吧。”她硬撐著探身，如今這樣，她自己無法去花江月了。

    宋念桃把紙筆拿過來，翠蓮咬牙堅持的寫了幾行字。“小桃，幫我送去花江月給何老板，說是我給的，一定要保密，誰也不要告訴，包括相公?！?/br>
    宋念桃雖心中疑惑，但還是連連點頭答應。

    第三天夜里，翠蓮睜開眼，感受著頸窩里他微微顫抖地吻她。

    “相公……對不起?！?/br>
    楚黎突然發(fā)狠的咬住她細白的脖頸，痛的翠蓮抓緊他的手臂，卻也任他咬。心道，他是恨極了她才好，等她走了，他也不會太過難受。

    可是，如白日一樣?！皼]關系，”他抬起頭，最后又吻住她，緊緊抱著她，低聲，“孩子以后還會有的?！?/br>
    自始至終，他都沒敢問她，到底為何會想要喝下墮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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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

    “不是說那藥不會有事嗎？”隔間里，楚夢亭攥著翠蓮送來的那封信, 怒斥面前的大夫。

    這正是那日給翠蓮墮胎藥大夫, 他趕忙解釋道：“第一副藥的確沒問題，但之后給您的那副, 按照您的要求，若要公主表現(xiàn)出癥狀, 草民便多加了幾味性烈的藥物，是藥三分毒, 公主又體弱, 可能會表現(xiàn)更為嚴重, 不過只要救治及時，不會有太大虧損。”

    說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楚夢亭聽聞, 面色緩和了幾分，單手撫了撫額, 擺擺手讓他退下。

    蓮兒來信說明日讓何梅生派人悄悄去接她, 她會把楚黎支開, 想到這里, 他攥了攥拳，狠狠捶向桌面, 都這樣了，她竟然還想著要顧全楚黎的名聲。

    他闔了闔眸子，思忖良久，喊來何梅生。

    “要我親自去？迎親？怕是不妥吧，翡蓮公主不是說讓咱們悄悄派人去接她, 作何要如此大陣仗？”何梅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磕著一把剛從戲場子里順手摸回來的瓜子，隨口問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楚夢亭到底要干什么。

    楚夢亭抬眸瞥了他一眼，見他吊兒郎當?shù)哪?，冷聲嫌棄道：“若不是我有所不便，你以為我會讓你去？?/br>
    楚黎認識他，若是由此讓他知曉蓮兒的身份，會麻煩許多。

    “我何梅生謙謙君子，是邕江城有名的雅士，你讓我去做這種搶人家妻子的事，我何梅生還要不要在邕江城混了！我不去，你找別人吧?！焙蚊飞杨^一扭，難得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