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嫉妒嗎？”

？？？

荀衍一臉問號?！澳銈兪遣皇钦`會了什么，你們……不是房客嗎？”

“房客？”帝恕反問。聲音陰沉地像換了個人，荀衍一時被嚇住，愣是沒敢點頭。

除了休晉和郁空桑，所有人都明顯不能接受這種說法。連平時什么都無所謂的梁春和什么都看不上的周裳也是一臉受傷。

休晉從百忙的修煉之中望過來，一聲輕笑不知道是在笑誰。

田田皺著眉，癟著嘴，小眼淚兒在圓圓的眼眶里堅強地打著轉(zhuǎn)，一聲不吭。磚頭牽著他的手，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但只一個頭頂就足以表達落寞。盜業(yè)望著他欲言又止，千乘干脆轉(zhuǎn)過身去看都不看他。

帝恕的話像一把飛刀，把他的話連他們的血一起還給他：“在你心里，我們就只是房客？”

“不，不是……”荀衍腦子里一片空白，找不出話來解釋與安撫。

“怎么會呢？”郁空桑又在恰到好處的時候予他救贖。“誰會給房客做飯吃？誰會給房客買睡衣？誰會給房客梳頭發(fā)？”

一連串的問題讓荀衍這才發(fā)現(xiàn)，他對這群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妖精們是什么感情。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好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樣。他照顧他們，他們也反過來遷就他，陪伴他。

他太容易拒絕了，拒絕自己心里頭真實的想法。他怕自己說完他們是朋友，就被告知完全是自作多情，他想請他們一直陪著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

夜晚工作后輕松的情緒遭受夜風(fēng)的侵襲，被這種冷意感染，鼻腔有些發(fā)酸，眼淚被抑制往下走，干干的眼眶，濕濕的鼻尖。這種被生氣著承認(rèn)的感覺真好啊，感動在臨睡前被感性放大，讓他忍不住在心里淚流滿面。

“我希望，”他吸了吸鼻子，“你們能一直當(dāng)我的房客?！?/br>
千乘打蛇隨棍上：“不準(zhǔn)有其他妖精！”

荀衍醞釀地好好的感動突然就散了，也沒有駁他的面子，趕緊包容地點點頭。他又遲疑地問：“那……我養(yǎng)植物沒關(guān)系吧？這都這么多草呢?！?/br>
休晉道：“不是植物不植物的問題，這個院子以后會很容易出妖精?！?/br>
荀衍：“⊙_⊙”

什么時候妖精可以批量生產(chǎn)了？我要當(dāng)露天生產(chǎn)廠廠長了？

“這個問題我來處理?！庇艨丈＝裉煲呀?jīng)成了荀衍的救世主了，“種樹也好辦，挑與西方雜交的?！?/br>
“誒？雜交就不好嗎？”

郁空桑搖頭：“雜交當(dāng)然有雜交的好處?！彼讯虝r間內(nèi)情緒波動極大的荀衍按到了沙發(fā)上，又使了個眼色。磚頭機靈地牽著田田去給荀衍捶肩膀。

“對植物來說，雜交可以使得本來脆弱的植株變得強壯。植株的生命力是支撐植物成精的一大要素。脆弱的草木就算有極高的資質(zhì)，也很容易夭折。

“但要是雜交到不同的力量體系，植株里的兩種甚至多種力量互相爭斗，就算最后有一方勝出，也不能產(chǎn)生成精的質(zhì)變了。因為力量的量不夠。這就算是完全斷了仙途?！?/br>
荀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么一說，我還以為雜交后能既會仙法又會魔法呢?！?/br>
郁空桑笑他單純：“沒有這么好的事。西方魔幻的力量體系中，植物不是本身變化，而是幻化成精靈，支撐這種超自然變化的重疊時空，和我們不是同一個。

“一個人不能同時處在兩個時空。從這個偽命題就可以看出確實沒有這種可能。”

荀衍可惜地嘖了一聲：“還想看看或者聽聽這種里的形象呢。前期兩手都抓學(xué)起來很麻煩，后面就開始無限666?！?/br>
“類似你看的的，倒是真有一個?！?/br>
“嗯？！”這就激起荀衍的好奇心了，“快說來聽聽?！?/br>
“算是我的一個朋友吧，算了，下次再說，這個故事太長，你該睡覺了?！?/br>
荀衍剛聽了一個對胃口的文案，十分欲求不滿想看正文，但還是聽話地上樓睡了。

田田吧唧親了他一口：“衍衍晚安?！?/br>
磚頭在另一邊也親了一口，比田田還響：“衍衍晚安?！?/br>
一群妖精目送荀衍上了樓，豎起耳朵用非人的聽力聽他開門關(guān)門，最后關(guān)上燈，才舒了口氣。

帝恕嘆了口氣：“沒想到有一天會這樣對他?！?/br>
周裳拍拍他的肩：“他你還不知道嗎，不抽一鞭子就不往前走。”

“今天大家做得很好?！庇艨丈０l(fā)表總結(jié)性講話。“對于衍哥哥，我們一定要注意到他的心理問題，要讓他正視并且重視自己的內(nèi)心，要讓他明白我們對他的依賴和我們對他的重要性，幫助他正確地認(rèn)識自我，審視自我，完成自我認(rèn)同，發(fā)展良好的人際、人與妖關(guān)系?！?/br>
與會人員一齊鼓掌。

“下面是頒獎環(huán)節(jié)，全場表現(xiàn)最佳：帝恕?！?/br>
“我呢我呢？”田田激動地問。

“田田當(dāng)然也很好。等你們學(xué)好了外形變化，我們就一起出去玩，到人類的市場去。”

兩個大一點的妖精也很新奇，只有帝恕問：“衍衍會同意嗎？”

郁空桑想也不想地賣了一個人情：“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會為你們爭取的?！?/br>
遠在墻角的休晉不知道是不是在周裳旁邊待久了，也學(xué)會了拿嘲諷笑當(dāng)呼吸。“那個心軟的人哪里會不同意?！?/br>
帝恕聽懂了這譏諷，摸了摸鼻子當(dāng)沒聽到。郁空桑倒也不介意，還問他去不去。

“出世入世，為什么不去。”

休晉的理由非常正當(dāng)了，帝恕佩服地看著他。連郁空桑也沒有為難他。

夢里荀衍一腔熱血壓抑，他到處奔跑尋找出路，腳下是guntang的巖漿，頭頂是長了眼睛的紫色雷電，追著他，在他身邊爆裂。他不怕雷電，不怕巖漿，他在這煉獄一樣的世界里尋找著出口。

漫長的路途，毫無目的的奔走，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后來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見前方出現(xiàn)一點白光。

他驚喜地沖過去，拼勁全身力氣扒開那細孔，青筋從胳膊蔓延到手掌，再到手指。孔洞像封閉的天地，被一點一點撕裂，大片大片的白光從中溢出，他驚喜著往外跳，突然，漫天的雷電劈向他，電光之熾，猛然間蓋過皎潔白光。

一切歸于虛無。

荀衍驀地睜開眼，手腳還是用力過度到抽筋的抽搐，許久才平息下來。一身熱汗在被窩里逐漸冷卻，激得他打了個寒顫。鬧鈴還沒有響，外面尚是一片漆黑，庭院中植物們修煉發(fā)散的微光在夜空里飄起，成為幽靈似的照明。郁空桑說過，那是修煉不到家的問題。

荀衍抬起右手，借著這幽靈一樣的微弱光芒看過去。一點黑色在手心虛浮，像一顆心臟一樣活潑地跳動。

他收回手，扯起被子蓋住胡思亂想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