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樣張著嘴，揪著巴里的衣領(lǐng)的手也松了開來，倒霉的金發(fā)英雄哎呦哎呦的滾倒在地上。

“布……布魯斯？”

杰森覺得，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山寨蝙蝠俠眼中所見的自己，那想必是：一臉蒙逼。

達(dá)坷拉，您老的玄學(xué)是不是有點……歪？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杰森以極為不雅的姿勢坐在蝙蝠洞的地上，手掌根抵著額頭，連續(x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覺得腦子里那股暈乎乎的感覺稍微消退。

“我簡直不敢相信?！闭f話的時候，他依舊沒有把手從眼前拿開，這是抵擋他和這可怕現(xiàn)實的唯一屏障了，“不要亂玩時間線難道不是你們這些極速者的入門第一課嗎？”

“我挺確定這應(yīng)該是斯旺搞出來的，這種奪去我的神速力，讓我眼睜睜看著世界毀滅因此痛苦不堪的陰謀很像他的手筆?！卑屠镎f得好像他親眼目睹了逆閃電實施犯罪計劃的現(xiàn)場，手里更是緊緊抓著從自己存放制服的戒指中掉出來逆閃電制服，像是抓住了如山鐵證，“只要我能夠重新拿回神速力，就可以重新把時間線修正回來了！”

“我還是不能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情。”蝙蝠俠——或者應(yīng)該稱他為托馬斯·韋恩更為恰當(dāng)，他正在亂成一團(tuán)的柜子里翻找，好不容易才從底層挖出了一瓶還沒有喝完的威士忌，立刻扭開瓶蓋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兩大口，“你們來自和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水行俠和神奇女俠那兩個正在世界各地搞破壞的戰(zhàn)爭瘋子是英雄，布魯斯不但活著，還有了這么大的兒子……我有一個孫子，老天！世界真他媽要毀了?！?/br>
巴里正在研究從閃電戒指中冒出來的逆閃電制服，頭也不抬的回話：“不是一個，是四個。還有我一直沒機(jī)會問，最小的那只是有什么問題？為什么跟他說起話來老是有種被鄙視了的感覺？”

“大米很乖的，只是講話喜歡咬文嚼字，我認(rèn)為是習(xí)慣問題，英語不能算是他的母語，所以他還在調(diào)適書面語和口語的差異，跟他說話的時候別用太多俚語或者是雙關(guān)語。人家年紀(jì)小也是要面子的，當(dāng)他聽不懂的時候自然態(tài)度就差了，你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巴里，對大米貼心點好嗎？”杰森語重心長的指點該如何和達(dá)米安溝通的要訣，甚至還指出了要如何觀察對方眉頭緊皺的程度來判斷自己要不要換句話說有助理解。

感受到來自蝙蝠哥哥的壓力，巴里只能再三承諾這些秘訣一定謹(jǐn)記在心，但是心底那一絲委屈還是迫使他掙扎著又為自己辯駁了一句：“可我當(dāng)時在吃零食，其實也沒說什么，就問他要不要來分一點……”難道是因為他嘴巴塞太滿了所以講話不清楚嗎？

“喔?！苯苌冻隽嘶腥淮笪虻谋砬椋澳菦]事，他八成就是單純在鄙視你的吃相而已，大米很重視禮節(jié)的，真是好孩子?！?/br>
不知道為什么，巴里覺得自己有種想要抱著棉被大哭的沖動。

魔鬼，韋恩家的人都是魔鬼！

蝙蝠洞里的第三位，應(yīng)該是這個基地的主人卻已經(jīng)默默成為背景一部分的托馬斯，此時覺得自己看到了現(xiàn)在年輕人口中說的“彈幕”，在他腦中瘋狂沖刺，以各式各樣的特效字體侵占版面：“孫子，有四個！”

“而且嚴(yán)格說起來，大藍(lán)和小紅只是老頭到處撿孩子所以成為被監(jiān)護(hù)人，人家還是有自己的親爹和親媽的，你問過人家的意愿嗎？”說是這么說，所有人——包含杰森自己都默認(rèn)了“韋恩家四位少爺”的設(shè)定，哪怕在他心里覺得迪克更像是韋恩家的老母親，而提姆根本是在蝙蝠俠監(jiān)管下的危險斯托卡。

收到新資訊的托馬斯，腦中的彈幕刷得更歡快了：“布魯斯喜歡孩子！”、“我的布魯斯果然是充滿了愛心的暖男！”、“爸爸與孩子們溫馨的家庭活動！”

太幸福了，那個世界是天堂嗎？

只要協(xié)助這個自稱可以快到穿越時間的男人，就可以改正這條看不到希望的時間線，讓他的布魯斯活過來，有機(jī)會長大、有自己的家庭、朋友以及……無論如何絕對好過這個世界的未來。

“有件事我搞不懂，為什么你會在這？”巴里不解的看著杰森，即使沒有作為閃電俠時期的超神速思考，巴里·艾倫作為一個犯罪鑒識人員的觀察力還有推理能力并沒有隨之消失，“如果這個時間線的布魯斯已經(jīng)……不在了，你怎么會在這條時間線存在？沒有支持你存在的基礎(chǔ)，’杰森·韋恩‘應(yīng)該在一進(jìn)入這條時間線的時候就被消除才對?！?/br>
巴里的疑問讓托馬斯剛才熱起來的心又涼了幾分。

“確實，你如何得知這個世界像你所說，是時間線改變的結(jié)果，并且還有修正的空間，而不是你意外來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托馬斯刻意避開杰森的視線，對著巴里問道。

“因為我同時有兩個時間線的記憶！如果這是平行宇宙，那么這里應(yīng)該還有另一個’巴里·艾倫‘，而我和他的記憶會是分開的?，F(xiàn)在不是這樣，我記得在原本的世界里，mama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但是現(xiàn)在我同時也記得在這個世界，從小到大和mama一起過的每一個生日，看的每一場電影和球賽?！卑屠锖莺莸?fù)u了搖頭，像是要把腦中混亂的兩份記憶甩開，“所以這必定是一個被竄改后新生的時間線，它正要取代我原本的世界！”

“但這仍然解釋不了杰森的存在?！?/br>
托馬斯追問的時候那種咄咄的態(tài)度，足以讓哥譚的大小反派尖叫著尋找掩護(hù)以免吃槍子，但是對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蝙蝠式壞脾氣的兩人來說，完全不影響討論的進(jìn)行。巴里繼續(xù)閉目沉思，杰森則是已經(jīng)跳起來開始撿拾蝙蝠洞里滾落的空酒瓶，一邊低聲念著挑惕托馬斯生活習(xí)慣的話語。

這樣的場面幾乎讓托馬斯想起了阿爾弗雷德，這位管家在當(dāng)年那起不幸的事件之后，一直是沉默又堅定的支持著韋恩家，直到失去了布魯斯的這個家再也無法維持穩(wěn)定的假象，徹底崩潰之后，他依舊選擇留下來。

是托馬斯決定成為蝙蝠俠的那一天，親手以一筆慷慨的退休金請走了阿爾弗雷德。他時不時還會想起來對方臉上仿佛被痛揍了一拳似的表情，以及臨別時最后那句：“無論您想要做什么，都請您保重，韋恩先生?！?/br>
在杰森的世界里，阿爾弗雷德肯定還在樓上那棟大宅里忙碌吧！

仰頭吞下瓶中僅剩的一口酒液，正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將空酒瓶隨手拋到遠(yuǎn)遠(yuǎn)的角落時，即刻被一個陰影籠罩，抬起頭來對上一雙不滿的綠眼睛，眼睛的主人手里捧著一個大紙箱，里面塞滿了或新或舊的空酒瓶，見到托馬斯停止了亂扔垃圾的動作，對方滿意的點點頭，搖了搖紙箱示意托馬斯把剛剛產(chǎn)生的空瓶放進(jìn)去。

“嗯，很好?！背郧勺駨闹噶畹耐旭R斯送去一個贊許的眼神，杰森熟門熟路的扛著一大箱空瓶，一路叮叮咚咚的爬上樓梯走向樓上的韋恩大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