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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是一致的同情惋惜而不是鄙夷責罵。元烈和長孫無咎坐在一塊,在一個包廂里,很隱秘。外面看不進來里面盡覽外面。元烈問長孫無咎:“朕沒記錯的話,他也曾用龍腦香調合‘王者之香’?!?/br>長孫無咎點頭,“沒錯?!?/br>“龍腦香香味重,于調香行中有言寧不用龍腦。只因為使用龍腦的量必須非??酥?,一個不慎就會讓龍腦搶奪掩蓋住其他香料的香氣。朕說得對不對,舅舅?”長孫無咎點頭,“陛下圣明?!?/br>“那,他為什么用龍腦香?”長孫無咎思索片刻,便說道:“調合‘王者之香’向來是用蘭,因蘭為王者香。然而很少人知道其實用龍腦香調合出來的‘王者之香’才是真正的帝王香?!?/br>.“帝王香?”萬鈞驚詫。瘋子和尚目光落在蘇明德身上久久沒有移開,看著他某一些熟悉的調香手法和思路,簡直就是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其實‘王者之香’并非帝王香,王者并非一定是帝王。前人調合‘王者之香’多以蘭為主香藥,蘭之王者香更多偏向于修道立德的君子。而九五至尊統(tǒng)江山系萬民的帝王之尊卻未能被真正體現(xiàn)出來?!?/br>“所以龍腦香就可以?”.“陛下,蘭為王者香,龍腦則可稱為帝王香。上等千年龍腦白瑩如冰,生成時及其不易。須出自山谷枝干不曾受損的千年老杉樹。若是枝干受損,真氣外泄,則不成龍腦香。傳言龍腦馭龍,故稱其為帝王香?!?/br>“龍腦馭龍?”元烈似笑非笑,,輕輕道出這四字,喜怒不知。長孫無咎面不改色,道:“天子號令,龍腦馭龍?!?/br>“哈!”元烈大笑幾聲,拍著折扇:“這話不像是你說的。太過賴皮?!?/br>“確實非臣所言,是......太皇貴妃所言。”.“天順元年,先帝即位。民心不順服,朝廷異黨勾結,又有天災人禍。先帝忙得焦頭爛額,后來廣南一帶發(fā)生暴動,本是已到無力挽回的地步。誰料夜里突發(fā)雷震,雷電所過之處正是暴民休憩之地。第二日,領頭暴動者多數(shù)被劈死,剩下的安然無恙者都是走投無路的平頭百姓。而且整座山中的杉樹被雷劈過之后居然都變成了價值千金的龍腦香?!?/br>“先帝為平民心,特將龍腦香賜予那些存活下來的暴民。他們本就是因為活不下去才暴動,現(xiàn)在突然擁有了財富自然是民心歸應,尊先帝為真命天子。因此事,先帝奠定了自己的帝王之位,此后,平民心、定朝綱,事事順心。先帝猶喜龍腦香,特將龍腦香賜名為帝王香。龍腦香一時市價千金、供不應求?!?/br>萬鈞抿唇,說道:“但這十幾年來龍腦香并沒有帝王香的稱號,甚至不太受調香師和貴族的歡迎。”“那是因為先帝的禁令。因為一個人而頒布的禁令,他要將那個人過去的一切全都抹殺掉?!?/br>那個人是誰,他們都心照不宣。.蘇明德取來所需香料,按照一定比例進行調合。先取一金紋銅缽,將雪白晶瑩的龍腦香片置于其中,又分別添加了二錢沉香、白檀香、蘇合香、雞舌香除油并細銼,之后篩過、切細、拌勻。倒入旁側一銅碗中靜置,再取一錢丁香、零陵香、木香放入之前的金紋銅缽中與之前相同的步驟。完成這些之后倒入銅碗中加入蜂蜜拌勻,先靜置一旁。蘇明德彎下身從底下抬出一個飯甑,放到爐上。在下面點燃柴火。如同蒸飯一般。然后蘇明德又不斷的攪拌銅碗,一直到其他人開始修制合香他還在不斷的攪拌。這令原先心生疑惑的人嗤笑,感情這明德調合合香時的速度那么快令人驚訝,卻原來到他人開始修制時他還在慢吞吞的攪拌。須知中品不似下品沒有時間限制,中品可是只有三炷香的時間。看他蘇明德僅用了半柱香就調合好‘王者之香’,誰知過了兩柱香他還停留在攪拌均勻各種香料的階段。“龍腦香本就不能作為君香藥,偏他要嘩眾取寵!”木淮琛皺著眉冷冷地嘲諷。然而眉宇間不掩一絲擔憂,他到底是對蘇明德有不錯的觀感的,只是再次可惜了他的調香天賦。孟照臨抿唇而笑,瞇著眼睛在觀賽區(qū)巡視了一圈,沒見著自己想要見的人黯淡了一瞬。聽見木淮琛這話,忍不住就要調笑幾番。“你是擔憂呢還是嫉妒呢還是不屑呢?”木淮琛眉頭皺得死緊,“他沒有值得我嫉妒的,也不夠資格叫我擔憂?!?/br>“那是不屑?”木淮琛冷笑,仿佛在說蘇明德還不夠格叫他不屑。當真輕狂得很。孟照臨輕輕扣著桌面,不知為什么挺想打破眼前少年的輕狂。“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木淮琛頓了許久,終是回問:“賭什么?”“我賭...蘇明德能夠在三炷香燒完之前合成‘王者之香’?!?/br>木淮琛說:“我還以為你會賭他中品晉級?!?/br>孟照臨低聲喃喃:“他確實能晉級?!?/br>“什么?”“沒什么。反正我倆也無聊,不若就觀摩觀摩蘇小公子的合香?!?/br>他二人是最早完成合香過程,現(xiàn)在只剩下修制合香,但這過程很簡單,只需要等著時間到了取出來便可。故而他二人是最閑的。.蘇明德往底下添加柴火,如是反復添了三四回,終是覺得厭煩,索性一股腦全把柴火塞進爐子里。旺盛的火焰沖天一般高,直接將飯甑里的水蒸得guntang,有無數(shù)的水汽冒出。蘇明德拿了好幾個飯甑蓋子蓋上去,蓋得嚴嚴實實也冒出了不少熱氣。蘇明德沒理睬,還是搗著銅碗里的合香。幾乎所有人都不再看好蘇明德,除了少數(shù)幾個凝眸仔認真的觀看,沒什么人往這邊投上幾眼。畢竟香都快燃完了,蘇明德卻還未修制合香。這不是明擺著輸定了嗎?那位和蘇明德抽到相同題目的調香師早已是得意洋洋,對待自己的合香也不甚在意。在他看來,中品晉級已是囊中之物一般。.房間里,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明麗的女孩子走進來。她穿著時下建鄴最為流行的廣袖多折裥裙,腰間束縛彩色緞帶,梳著繁復美麗的發(fā)髻??羁钭邉又g,裙擺飄逸宛如臨風飛仙。好一個瀟灑俊麗的女子。長孫無咎一見便皺起眉,嘆口氣無奈說道:“無憂,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長孫無憂福身行禮,抬頭回答道:“阿爹,我才從荷箭令會上回來,路過品香樓見這里面熱鬧得緊便想起今日是斗香大會的日子。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