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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沐浴春雨過后的青蔥,微有些rou,軟軟的,捏在手心能握一整天舍不得放開。沉默的氣氛如流水緩緩的流動著,將二人包裹其中,因為熟悉,所以靜謐都顯得安詳。萬鈞拿起布巾想為他抹干,蘇明德反手糾纏住他的十指。仰臉,眸中波光泠動:“陪著我,一會兒?!?/br>萬鈞抿著唇,額頭抵上他的,視線和他相對:“發(fā)生什么事了?”“只是有些心慌?!?/br>萬鈞輕輕摩挲著他,大手掙開反握住他的,溫柔的問:“慌什么?”蘇明德靜了一下,就問他:“你那邊進展如何?”“差不多了?!?/br>蘇明德仰臉執(zhí)著的看他。“最多不超過一個月。待你參加完斗香大會,恐怕一切就落幕了。好了,現(xiàn)在該告訴我心慌什么了?”蘇明德咬著唇,搖搖頭,頓了許久才在萬鈞鼓勵的目光中開口:“我怕……他們都把希望壓在我身上,讓我感到害怕。我并沒有信心?!?/br>“這不像你?!?/br>蘇明德不明所以。“你學(xué)香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同意,沒有一個人愿意教你。你還是鍥而不舍的學(xué)習(xí),不管是用什么途徑偷偷的學(xué)你都沒有放棄過。偷偷逃學(xué)被罰,因為被瘋子和尚刁難而受傷,因為采香草掉下去而被困山中……十年來,你未曾放棄。你是我見過的最為堅韌的人,一根筋的跟著心走。多少人會在途中失望、跌倒再也爬不起來。只有你,一直走到現(xiàn)在。直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放棄,你明知沒有勝算還是想竭盡所能的試一試。到了這種地步,你怎么反而被不相干的人影響了?”“我……”萬鈞將他的發(fā)勾勒到耳后,輕笑:“那些人的希望關(guān)你什么事?這不是你的責(zé)任,本來就不是你的。你只是蘇家的小公子,可沒誰想過由你來繼承蘇家。而且他們也并非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你的身上,不過是多一個選擇。失敗了不出所料,贏了也不虧。他們沒為你想過,你何必把這些不該屬于你的攬在身上。愛你的人,希望你去的人只是因為你想要去,或者說相信你。既然他們相信你了,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更何況,我的小公子是天底下最為出色的調(diào)香師。沒有之一?!?/br>蘇明德緩緩的笑開,眼底曳出點點笑意,比漫天星光要耀眼。萬鈞被吸引住,放在他耳邊的手陡然收攏。他低頭,湊近毫無防備的小公子,吻下他的唇,輕聲呢喃:“小公子,入宮定要四處小心,別叫水毀了你的妝容……”蘇明德迷迷瞪瞪的,自然應(yīng)下。下一瞬,微弱的應(yīng)聲消失在了濡濕的親昵的吻中。烏云漸漸散開,月華傾泄些許。窗紙一黯,原是燭光滅了。細(xì)碎□□隨風(fēng)鉆入空中,羞得花草都閉了頭。過了幾個時辰后,窗紙一亮,燭光被點亮。屋里頭傳來些許繾綣情人語,似乎是一人在勸著進食,一人惱怒不理。管他里頭如何別扭,都是情人間膩人的親昵。.斗香大會如約而至。大清早的,萬鈞就替蘇明德整理行裝,親自送他進入皇宮。皇宮很熱鬧,從朱雀街一路行人、百官、參賽的人絡(luò)繹不絕。昔日,宮門口肅穆,今日,因是特殊,網(wǎng)開一面。讓那普通百姓涌了進來,吆喝買賣。送蘇明德的僅有萬鈞一人,他從萬鈞身后探出頭向四周看,沒看到熟悉的面孔,略微失望。然后在萬鈞的鼓勵下進去。萬鈞目送蘇明德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旁側(cè)的巷子,那里的陰影處一抹灰衣一閃而過。萬鈞走了,蘇秀之才從巷子口走出來。抿著唇,站了一會兒才離開。剛一轉(zhuǎn)身就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萬鈞嚇了一跳。一見是他,蘇秀之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目不斜視的打算從他身邊躍過。突然,萬鈞說話了。“瓦官寺后山小木屋?!?/br>蘇秀之一愣,他不明白萬鈞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址。但他的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動,總覺得那里有什么讓他向往的。他回頭想問清楚,可早不見了萬鈞的身影。蘇秀之愣神了一會兒后,連忙運氣輕功狂奔。萬鈞淡然瞥一眼他慌亂的背影就從宮墻上跳下,巡邏的守衛(wèi)只感到一陣輕風(fēng)吹過,旁余的再感覺不到。.斗香大會在太初宮舉行,太初宮旁側(cè)不遠(yuǎn)處便是天子辦公處的昭明宮。大約因是隔著昭明宮,太初宮竟也修建得很是華麗。雖不見名貴瓷器青銅或是珍稀之物,但處處精致,布局亦是精妙無比。宮殿之外還種了許多薔薇,當(dāng)是時,正是薔薇花季季末。殿門之外的薔薇蓄了一整個夏天和秋天的濃艷,全在最末尾的時候綻放。妖冶艷麗鋪了一地,仿佛墜入了薔薇的世界。震撼濃艷的美麗在每個人的心里幻化出一個傾城的美人,不同人眼中,姿態(tài)千種,無一不是美的。蘇明德因是沉浸在這美麗中,怔愣住沒注意殿門旁的小宦官催了他好幾次。直到被后邊進來的孟無光嘲諷,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無波無瀾的望著孟無光,在他和周遭看好戲的人的目光下恭敬的向他行禮。他行的是一個長輩禮。周遭的人看不明白,倒以為蘇明德是拿孟無光當(dāng)長輩尊敬。雖心下怪異卻也佩服他的品性。孟無光臉色一凝,極為不悅。蘇明德抬頭看他,無聲的說了三個字。孟無光看得分明,臉色又是一變。那分明是‘二堂兄’三字,他正想嘲諷他,卻望進蘇明德澄澈得不染一片塵埃的眼中,心下一窒,竟是半句狠話說不出來。身如琉璃,內(nèi)外明澈,凈無瑕穢。恍惚便思起此句,說到底上一輩的恩怨本也與他無關(guān)。只不過是道不同罷了。孟無光不再刁難蘇明德,甩袖便進入太初殿。木淮琛走上前,與蘇明德并肩:“你該進去了,時間快到了?!?/br>蘇明德看向大殿正中央點的盤香,已經(jīng)燒到了末尾。一旦盤香熄滅,太初殿門便會關(guān)閉,外人不得入內(nèi)。“一起走?”木淮琛搖搖頭:“不了。你進去,我不進去?!?/br>蘇明德詫異:“為何?”木淮琛舒適的伸了個懶腰:“因為外面有大美景,我不忍舍棄。去吧,去吧?!?/br>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走進薔薇花的世界,淡白色的背影在濃艷的侵染下竟然半點不遜色。宛如青竹橫插其中,縱濃艷迷人眼,自有一身傲骨傾城。蘇明德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想隨他而去。管身后什么斗香大會,與他何干?“蘇小公子?蘇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