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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拉力,似乎要把他拉到水底。這一次寶禾先生有些心慌了,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之前聽到過的怪談。據(jù)說在水里淹死的人,變成鬼了以后身子重,不能超生,要想投胎只有去害那些游泳的人,讓他們做替死鬼。寶禾先生越想越怕,掙扎的動作也凌亂了起來,再加上累了大半日力氣所剩無幾,沒撲騰幾下就沒勁兒了。與此同時,腳上突然一麻,他身子一軟,便沉入水中。“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寶禾先生腦中閃過這樣一句話。正當(dāng)他覺得自己這條命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突然間視線從模糊又變成了清晰。就在那一瞬間,寶禾先生仿佛看見了一個站在岸上的身影——是個白衣女子。她就這么平靜地站在岸邊,雖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寶禾先生感覺得到她正在看著自己。“救我……”寶禾先生朝她喊道,可是他忘了自己此刻在水中,剛張開口,那冰冷的湖水就猛地倒灌進他的口中,嗆了他一喉嚨的水,那呼救的話,也變成了“咕哩咕?!钡耐趟?,這一口水把他憋住的最后一口氣也消耗殆盡,只能任由無盡的溪水涌入口鼻之中。所幸的是,那白衣女子似乎聽到了寶禾先生的呼救,她俯下身,將白皙的手伸進水中。寶禾先生心中大喜,擠出最后一絲力氣抓住了她的手。與此同時,心底卻劃過一絲驚異,因為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手中傳來的那不尋常的冰冷和僵硬。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寶禾先生可沒忘記自己還溺在水里,顧不得多想,便順著那只手,向岸上撲騰,又掙扎了幾下,腳上一松,終于爬到了岸上。寶禾先生倒在湖邊的草地上,一邊嘔吐著肚中的水,一邊大口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上來。再找那白衣女子,卻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一個人影,而更令他驚訝的是,自己原本固定在遠(yuǎn)處的板車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在岸邊,而且板車上棺材的一端居然伸進了湖水里。寶禾先生穿好衣服后將棺材從水中撈了出來,重新在板車上固定好?;秀遍g他好像想起來自己方才是攀著棺材回到岸上來的……這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以下,只留下一抹光亮,四下也愈發(fā)朦朧起來。寶禾先生最后又看了一眼平靜而美麗的湖水,心下不免覺得有些可惜,如果不是有不知名水鬼的話,這倒是個值得一看的景色……感慨過后,便拉著棺材沿著來時的路向大道走去。按照當(dāng)?shù)厝说恼f法,沿著大道走過樹林后沒多久,就能找到人家,算算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寶禾先生決定加快腳步,爭取不打擾人家正常休息。走著走著,身后忽然響起一連串“嘀嗒、嘀嗒”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樹林中那聲音顯得愈發(fā)詭異,寶禾先生聽得頭皮有些發(fā)麻,下意識地想起那片湖。難道……難道那湖里的水鬼一直跟著我?!寶禾先生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長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跑了一段路,終于回到了大道。寶禾先生剛想停下來歇口氣,卻發(fā)現(xiàn)那“嘀嗒”的聲音竟然還未遠(yuǎn)去。聲音貼得那么近,令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有無數(shù)條濕嗒嗒的觸手正在伺機將他纏住,將他的脖子擰斷。但不管怎樣,寶禾先生都決定要回頭看個明白。視線一點點向后蔓延,每多看一寸,寶禾先生心里就多一絲緊張,待他看清自己的身后除了棺材空無一物時才算松了一口氣。那這水聲是打哪兒來的呢?寶禾先生循聲找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棺材的底部一直在滴著水……想到這里,寶禾先生臉色一變,他知道在制作棺材時,都會在底部留一個小孔,這是讓鬼魂進出的地方,但如果進了水,尸體這么一泡……這件事可大可小,寶禾先生不敢大意,左右看了看并沒有人經(jīng)過,于是便把棺材拉到路邊,向棺材道了句“得罪”后便開棺驗尸。寶禾先生這些年來走南闖北,也算見識過不少怪事。再加上不久前剛剛為此次那個不幸的同行者cao辦完葬禮,對于殮葬的規(guī)矩和方法倒也不算是陌生,所以寶禾先生并不懼怕,反而比較沉著。而當(dāng)他打開棺蓋,看清楚里面的死尸時,心中陡然一跳——棺材中躺著一位白衣女子。那是個美麗的女子,白皙的皮膚,鵝蛋臉,細(xì)娥眉,高鼻梁,嘴唇形狀較好但看上去有些灰白。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她身穿一襲白衣,顯得格外嬌俏可人,仿佛睡著了一樣……不過,這些不是寶禾先生關(guān)注的重點,寶禾先生發(fā)現(xiàn)這女子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兒見過。仔細(xì)再看,寶禾先生發(fā)現(xiàn)那女子的左手濕漉漉的,感覺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果然是她!“如此說來,倒要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睂毢滔壬鷾\笑道。平心靜氣地拭干了她的手,把石灰撒在浸濕的地方,檢查無誤后,這才蓋上棺蓋,手一揮撒出漫天紙錢,朝棺材拜了三拜,道:“承蒙姑娘相救,在下得以撿回一命。愿姑娘可以早日投胎去個好人家。不過,在下天生便有迷路的毛病,還望姑娘可以在路上指點一二,以便早日到達(dá)姑娘家中。”就在這時,暗地里忽然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那聲音透著悲涼和無奈。仿佛……仿佛一個連自身都難以保全的人在答應(yīng)別人請求時所發(fā)出的嘆息一般。第11章雙戀(三)接下來這一路寶禾先生加快了步伐,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了一座村莊,想來這就是當(dāng)?shù)厝怂f的人家了。這時天已經(jīng)全黑,四下很靜,連蟲鳴都沒有,靜得讓人發(fā)寒,唯有那透過窗戶的昏黃燈光讓人感到一絲生氣。就著燈光,寶禾先生看到一間土房門口坐著一位抽煙的老人。他定了定神朝那位老人走去?;液耐练?,房梁上住滿了家雀,剛接近院子,家雀們便被驚得撲棱棱地叫著飛開了去。老人聽到這動靜,敲了敲煙灰,轉(zhuǎn)頭看向?qū)毢滔壬?/br>“老前輩,請問這村中哪兒有荒屋,只要能遮頂就行。”寶禾先生小心翼翼地問道,像他這樣帶著棺材的人不太好去別人家里借宿,能尋著間荒屋休息一晚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老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視線放在他身后的棺材上,許久才慢悠悠地說:“先進來再說吧,我這里有空房間?!?/br>“這個……不太好吧?!?/br>老人笑道:“小老弟,你看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里的人了,難道還怕這點兒晦氣嗎?”既然老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寶禾先生也就不再推辭。老人起身,扶了扶腰道:“人老了,腿腳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