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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順著力道驀地撞進了那人懷里,人更是措手不及跌坐到他的腿上,一聲輕呼而后驚詫仰頭,“……陛、陛下?” 魂兒還沒回過來,便見那人依靠椅背略顯疏懶,嗓音沉靜若無其事:“膝蓋受涼留下病根,朕沒法跟云遲交代。” 話中情緒密不透風,聽不出是真心還是借口,有力的手掌為還握在她的腰側(cè),不知是怕她坐不穩(wěn)還是出于別的原因。 只知道此刻他們靠得這般近,姿勢更是親昵,心跳和呼吸幾乎交融一處。 云姒長睫輕顫,不禁淺淺咬唇,而后垂眸乖聲低喃:“噢……” 不知為何和他一接近,心就顫亂不止了,或許是因為除了哥哥,第一次和男人的身軀這般貼近,而他身上散發(fā)而來的陽剛之氣又截然不同。 云姒強自鎮(zhèn)定,繼續(xù)揉撫他的臉龐,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 兩人之間有溫熱的藥香漫流,在他腿上坐著終究是心緒難安,云姒略有些僵硬地尋了個話題:“嗯……陛下和哥哥從前都是一起習讀,也會一起習武嗎?” 齊璟眉鋒一動,凝向她沉緩“嗯”了聲。 云姒稍稍看去,離得太近,連抬眸看他一眼都是小心翼翼:“那陛下……豈非身上也到處是傷?” 玉清膏在指腹下逐漸揉散,變得滑膩,齊璟由著她在自己臉上輕柔按壓,聲音不輕不重:“習武哪有不受傷的,過兩日便自愈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云姒卻不太信,過去云遲常常新傷舊傷疼痛難忍,還是后來她逼著上了些藥,才好得快些。 他們似乎都是披星戴月不言苦的人。 云姒微微抿唇,故作輕松玩笑道:“那論劍法,是陛下厲害,還是哥哥厲害?” 聽著她清婉的聲音,齊璟為政事緊繃的神經(jīng)不知不覺慢慢松弛了些:“從前不相上下,現(xiàn)在……” 他話音停頓,云姒投去好奇的目光,齊璟沉默了會兒才淡淡抬了下嘴角道:“你想知道,改日可以試試?!?/br> “那……”云姒有一句沒一句,揚睫還想再說什么,一剎望見他唇邊隱隱可見的那抹溫雅笑意,忽而失了神,藥膏已滲透肌膚,半晌她反應過來,便馬上收回手,斂眸輕聲道:“好了?!?/br> 而那人并沒有放開她,云姒微垂著頭,正尋思著從他腿上起身,眼前一晃,隨之唇瓣覆上冰涼,是那人從她握著的瓷瓶中拭了些藥膏,抹到了她傷破的紅唇。 “唔……”傷口微微一疼,她吃痛的聲音低如貓吟。 齊璟輕捏住她細膩的下巴,和她方才一樣,拇指指腹將那藥膏在她溫軟的嘴唇上輕輕揉按。 他的動作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讓云姒心泛顫意。 柔軟的唇被他的撫摸著,連呼吸都不敢放大,她索性乖靜坐著,一言不發(fā)。 她不說話,書房就安靜了,一室旖旎暖香,溫存流溢間,不知是誰心猿意馬。 如此肌膚相親,云姒只覺得自己的臉頰開始發(fā)燙,卻又避不開那人的視線。 目光掠過她暈染緋紅的清容,齊璟指腹依舊輕緩,不動聲色:“左邊那疊折子都準了,右邊的通通駁回,邊上那幾本讓李桂送去丞相府?!?/br> 云姒愣了愣,微微抬頭:“嗯?” 她正奇怪他話中之意,又聽齊璟神色平靜道:“你來做?!?/br> 云姒生生怔了好半晌,他的意思莫不是讓她來替他批奏折? 她原本準備閉口不言,這時卻忍不住睜大眼睛,震驚道:“這怎么行,我怎么能……” 一開一合的雙唇無意輕含了下他的指尖,云姒倏然一頓,而后小聲囁喏道:“怎、怎么能……干涉朝政呢?” 指尖似有絲絲異樣流過,齊璟瞳心一動,很快又淡定如初,落下手:“朕不說,沒人知道?!?/br> 云姒還是心有惶恐:“陛下為什么不自己來呢?” 齊璟眼底靜如平湖,淡淡睨向她:“三日復原舞譜畫冊,忘了?”他眉梢極淡一挑:“不然你來畫?” “……”云姒張了張嘴,卻是無言以對,想知道毫無范本他要如何畫,又見他的模樣不慌不忙,看上去是有了想法,最終便沒再多問。 她斟酌之下,咬咬牙:“那好吧?!?/br> 未幾,云姒輕輕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低頭掩著頰紅,跪坐回了案邊蒲墊。 只是準與不準幾個字而已,皆是他的意思,更何況不說出去誰知道呢,云姒深吸一口氣,將那幾堆明黃黃的奏折抱到了自己面前,拿筆撩過墨汁,按著他的意思謹慎批了起來。 齊璟側(cè)眸看了看她,眼梢隱泛笑痕,她面上是誠惶誠恐,做起來倒是干凈利落得很。 少頃,他從案邊取了張玉版宣紙,平鋪開來,幽深的目光在空白宣紙上停留了會兒,而后他握了筆,容色沉靜,點墨入畫。 屋子里暖雋清凈,兩人都默不作聲,各自做著手中的事,卻又同攜墨香,藥香,浮縈一處。 批注的折子一本接著一本,云姒黛眉漸漸蹙起,這循環(huán)不止,反復如一的事,實在是無趣至極,還有那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各個都精明圓滑得很,光是看就讓她尤其頭疼,也不知道那人每日坐這兒應對大大小小諸多事,是怎么忍受下來的。 又批好一本往邊上一放,云姒捏了捏略微酸脹的后頸,有些口渴,她無意識地抿了抿唇,稍倦的面容遽然一皺:“嗯……好苦!” 齊璟停下筆觸,側(cè)眸望去,原來是她不小心舔到唇上殘留的藥膏,濃烈的苦味瞬間襲到了嗓子眼,一刺激,惹得她美眸漾淚,迷蒙泛光。 嬌軟丹唇張開些許,舌尖忍不住微微探出,仿佛汲取到新鮮空氣能淡化苦味似的。 云姒擰著秀眉,吸了吸鼻子,看這委屈的模樣甚是可憐。 藥是他涂上去的,但此刻覺得好笑,齊璟落下筆,輕沉一句:“笨?!?/br> 話雖這么說,轉(zhuǎn)眼他又伸了手去,取來邊上的杯盞,傾倒七分滿,遞到她面前。 云姒想也沒想,立刻接了杯盞,幾口就喝了個干凈,好一會兒終于緩和過來。 最后一口茶水鼓在兩頰,突然間她意識什么,愣了愣,眼神略顯呆滯懵懂。 這個茶盞,似乎是他一直用的。 云姒冷靜下來,將茶水咽下,猶豫了片刻措辭,方想開口,那人卻聲色未變,拿走了她手中的茶盞放回到邊上。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動作,云姒頓了頓,遲疑出聲:“陛下……” 聞聲,齊璟回眸淡淡凝她一眼:“怎么?還苦?” 云姒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轉(zhuǎn)念一想,他都不當回事,自己豈不是多此一言。 罷了,親都親過了,還在乎這共飲一杯水的小事嗎,云姒佯裝無事,笑著搖了搖頭:“沒……不苦了?!?/br> 齊璟看著她,眸心似笑非笑,復執(zhí)了筆。 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