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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嘬,他看見舒巖站在自己的旁邊,一臉的擔(dān)憂。這表情他在之前的五六年里見過無數(shù)次。舒巖似乎總是在擔(dān)心著自己。許平川說:“你是不是又害怕了?”舒巖老實說:“有點?!?/br>許平川想了想問:“上次這樣為我害怕是什么時候?”“你掛科太多我以為你拿不到畢業(yè)證的時候?!?/br>許平川笑了他說:“別怕,沒什么好怕的。我自己都不怕,哪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算真的有……哥哥我還有錢啊…”舒巖說好,我信你的。“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嗎?”許平川問。舒巖低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我不放心?!痹S平川說。————“你了解他多少?真正意義上的了解。思想層面的那種,不是rou體?!痹S平川嚴肅的問。舒巖苦笑說我連rou體都不了解。許平川詫異過后隨之是不屑:“那你們這么長時間在談個什么勁兒呢?你們在電話里精神烏托邦還不夠嗎?到現(xiàn)實中還要繼續(xù)?你們能不能干點成年人該干的事情?我覺得你們這樣不正常,不正常的開始,不正常的進行……你到底了解他多少?。克募彝?,工作,社會關(guān)系,還有,還有很多其他的,很現(xiàn)實的東西,舒巖你都清楚嗎?你都了解嗎?舒巖,我真的不放心你跟著他?!?/br>舒巖端著酒杯偏著頭思考了一下,他小聲說:“你明明之前也說安遠很好……而且你還和我說過很多話,我以為你是在鼓勵我。”“我說那些話的時候哪次不是我喝了很多酒?”許平川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舒巖,你也看見了,他,他侵染在這個社會太久了,他太老成太世故,而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你談過戀愛嗎?你經(jīng)歷過什么風(fēng)雨嗎?你明明,明明……”許平川說不下去了,他被一口氣堵在胸口,多少天來的煩躁憤怒都要在此刻傾巢而出。可是不行的。許平川想,不行的。不能和眼前這個人發(fā)火,因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會無措的看著自己,然后搶先說一句“對不起”。許平川最看不得就是他那個樣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像是在過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天。每當這時候,許平川都要走過去,坐下來,然后和他聊聊,聊那些他自己都已經(jīng)不愿意再去相信的雞湯。可是這偏偏對眼前這人管用,似乎自己說什么,他都會認真去聽,去消化,然后相信自己,無條件的。他那么弱。可是他卻走到了現(xiàn)在。而這一切并不是為了自己。這認知讓許平川很迷茫,甚至憤怒。就像你小心呵護的一件易碎品,你欣賞喜歡,但是太過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去觸碰。許平川閉上眼,他用手指掐著鼻梁,他覺得自己真的累了。“平川……”舒巖輕聲喚了一句,“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是你也知道,我是真的挺喜歡安遠的……你說這個事情能怎么辦呢?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以后會怎么樣,能不能真的走到一起,又能走多久……還有家庭的那些,我的爸媽,他的爸媽,還有,嗯……挺多挺多的事兒,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有時候我晚上躺在床上想起這些,也會憂心的睡不著,可是,可是一想到可以和他在一起,真的,我挺高興的,特別高興,我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談戀愛是不是都這樣,但是我想高興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那么,就讓我先這樣吧……”許平川閉著眼不耐煩的揮揮手,他說別說了,舒巖你別說了,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我管不了你,你隨便吧,你都隨便吧……舒巖討好的去冰柜里拿出了一瓶他二十分鐘之前才放進去的甜紅,他倒了一杯塞進許平川手里,他笑著說今天天熱,你消消火氣。許平川拿著酒,卻還不肯睜眼,他睫毛顫動著,眉頭緊鎖。論樣貌,許平川是英俊的,他做什么表情都不會看著讓人厭惡。此刻舒巖像做錯事的孩子,立在沙發(fā)旁邊,他看見許平川拿著酒杯的手都在抖,他想了想,還是說:“對不起。”許平川的眉皺的更緊了。他想終歸,還是聽到了這句話。許平川睜開眼,看見立在自己身旁端著酒杯的舒巖。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站在教室門口臉紅的眼睛都不知道望向哪里的那個少年了,他也不再是總是追在自己身后喜歡抱怨喜歡嘲笑自己的那個人了……他現(xiàn)在站在這里,氣質(zhì)溫和,眼神里不再是只有迷惑,他是一個男人了,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的男人。舒巖看見許平川看著自己,他習(xí)慣性的瞇起眼睛笑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他說平川,別生氣了。許平川的眼眶生疼,他抬起手飲盡了杯中酒。他想,你明明,被我保護的很好。————舒巖還想說什么,被許平川擺擺手攔住了,他說你別說了,我剛剛只是有點擔(dān)心你,畢竟你一直很傻。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也不是覺得安遠不好,我只是覺得你們這個事情有點突然,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舒巖,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舒巖點點頭,他說你也知道的,你做什么我也都支持你。許平川端著空酒杯,看著變得空曠的酒莊,他有點想笑。講起來,不過是因為拒絕了不喜歡的人,就要被這樣報復(fù)?總有人把自己的“喜歡”看的很重,比如李林,比如馮易。他們平日里對自己的感情給與的太吝嗇,所以一旦動情就覺得這是了不得的大事,得不到回應(yīng)就誓不罷休。李林覺得自己的愛太值錢,想要與許平川分享已是放低了姿態(tài)折了自尊,而許平川不但沒有乖乖的束手就擒,還撇的干干凈凈,他當然要恨。許平川沒有告訴舒巖,那天酒吧里,馮易也找找上了自己。馮易顯然是喝的有點多,發(fā)絲凌亂的沒有規(guī)矩,衣服也皺巴巴的,全無雜志上那成熟穩(wěn)重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他大著舌頭拍著許平川肩膀,啰啰嗦嗦的說個不停。大概聽下來不過是說舒巖這人也不像看著的那樣單純,問許平川知不知道舒巖在和許平川交往的時候還與另一個男人來往甚密,他笑許平川的帽子綠的都要冒出熒光,卻還在這里滿嘴的仁義道德罵他們騙婚出軌。馮易說:“許平川你啊還年輕,現(xiàn)實會教育你?!?/br>許平川笑說,不用費心啊馮大師,總歸是輪不到你教育。他記得馮易的那張臉,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有著憤恨的表情,以及,他可能真的老了,皺紋在此時顯露了出來。許平川甚至有點可憐他,到了這個年紀,沒有活過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