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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微微低頭問齊鈺:“能讓你mama進(jìn)來嗎?”齊鈺猶豫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得到齊鈺的同意,舒雅跟在兩個大男孩的身后進(jìn)了屋內(nèi)。但一進(jìn)到屋子里,看到屋里的場景,她整個人感覺世界都崩塌了。一張被子混亂的床,滿地的衣服和褲子隨便亂扔,還不是一個人的——她原先以為既然是室友,那么室內(nèi)應(yīng)該就有兩張床才對,可現(xiàn)在看來,她懷疑,她似乎想得太簡單了。彭程也是進(jìn)了室內(nèi)后才頓悟的,cao,他怎么就沒想起來這堆破事,就把丈母娘請進(jìn)屋來了……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把齊鈺扶到床上坐著,又把電腦轉(zhuǎn)椅拖出來,對齊鈺的mama說:“阿姨您坐?!?/br>說完,彭程喪著臉去撿地上的衣服褲子,一邊撿一邊暗自流淚,比捉j(luò)ian在床更慘的是什么?——是被男朋友的家長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被人給睡了。舒雅坐到轉(zhuǎn)椅上時,齊鈺已經(jīng)從失魂落魄中緩回來了,反倒是舒雅面露震驚,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小鈺,你和……是什么關(guān)系?”舒雅不可置信的看著齊鈺。齊鈺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緩緩道:“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br>“mama不知道?!笔嫜攀箘诺膿u頭,像是自欺欺人般,語氣拔高道,“mama要聽你親口說?!?/br>一旁還蹲在地上的彭程剛把所有衣服收拾好,聽到這句話嚇得腿都軟了,不知該不該站起來。只聽齊鈺冷得不能更冷的聲音響起,他道:“他是我男朋友?!?/br>舒雅兩眼瞪大,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齊鈺,她不敢相信,齊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她不是封建的人,恰恰相反,她前衛(wèi),她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能試著去接受。可這是她的兒子,她一時接受不來,自己的兒子,在與她斷了聯(lián)系的這幾年變成了這樣。她兩手握住齊鈺的肩膀,質(zhì)問他:“小鈺你是為了氣mama才說出這種話的對嗎?你就這么恨mama,恨到要做這些蠢事嗎?”“我沒有為了氣你?!饼R鈺看著她的雙眼,目光冷峻,“我怎么就做蠢事了?”舒雅還沒來得及回話,齊鈺就突然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齊鈺越咳越嚴(yán)重,蹲在地上的彭程看齊鈺不對勁,懶得管那些臟衣服,起身疾步過去,拿起電腦桌上的水杯就要給齊鈺喂水喝。彭程沖過來的動作太大了,舒雅不得不讓了讓身子,就見彭程過來半蹲在地上,把杯子遞給齊鈺,而后用手撫拍著齊鈺的后背,溫聲細(xì)語道:“慢點(diǎn),喝口水?!?/br>齊鈺被他輕拍順背,好不容易止了咳嗽,他剛想舉杯喝一口水,突然感覺胃里翻滾得厲害,眼看就要嘔吐出來了。半蹲著的彭程意識到他倏忽的變化,迅速的將手伸到齊鈺的口下,生怕他吐出來臟了身上的哪個地方,另一手仍是輕撫著齊鈺的后背,哄著他:“沒事啊,別急別急。”剛才彭程為齊鈺做的那些事,在舒雅看來已經(jīng)算是很關(guān)心自己兒子了。可這個大男孩最后的這個動作簡直可以說是直擊舒雅的心臟,她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二人,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才好。如果換作是她,她也做不到在兒子即將要嘔吐的時候,將手伸過去,為他接住嘔吐物。估計是情緒波動變化太大,加上沒吃早餐,才導(dǎo)致齊鈺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好在只是干嘔,沒真的嘔吐出什么東西來,等齊鈺不嘔了,彭程才把杯子從齊鈺手上取來,遞給一旁愣著的舒雅,道:“阿姨能幫接些熱水嗎?兌成溫水,就在您坐的位置后面?!闭f完,彭程指了指電腦桌里旁的熱水機(jī)。“好?!笔嫜欧磻?yīng)過來接過水杯,趕緊去倒水,之后折回柔聲問齊鈺,“小鈺,還好嗎?”齊鈺剛才咳嗽加干嘔,把眼淚都逼出來了,他垂眸輕輕搖了搖頭,從側(cè)面看能看出他眼睫上浸著淚,都是濕的。彭程知道在這個情況下,齊鈺完全不可能他母親好好談話,彭程干脆豁出去了,對齊鈺的母親道:“阿姨,我能跟您聊幾句嗎?”舒雅聽他突然開口,下意識看了眼齊鈺,猶豫片刻,道:“好?!?/br>說罷,她起身往屋外走。“你先喝粥,填點(diǎn)肚子。”彭程用手摩挲齊鈺的臉頰。齊鈺抓著彭程的手,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難過也很痛苦,只是一味地?fù)u頭,什么也說不出。彭程趁著齊鈺的母親已經(jīng)出了屋子,輕輕在齊鈺額頭親了一口,柔聲道:“等我回來?!?/br>(六十二)白菓彭程走到門外,舒雅背對著他,待彭程把門掩上,舒雅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來了。是舒雅先開口問的他。“阿姨該怎么稱呼你?”“我叫彭程,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br>舒雅點(diǎn)點(diǎn)頭,看眼前這個名叫‘彭程’的大男孩和自己兒子也不像是在玩玩,她干脆道:“你家里知道你和小鈺的事嗎?”“我媽知道,我爸不知道?!?/br>舒雅又問:“那你的母親對你和小鈺在一起是持著什么態(tài)度?”“她很支持我們。”舒雅對得到的這個結(jié)果既不驚訝說不上鎮(zhèn)靜,只是在聽后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談的?”彭程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道:“阿姨,可能我說話有點(diǎn)直,但沒辦法,我已經(jīng)盡量在控制自己了,我就想問問您,您這次回來,還是想說服齊鈺去法國對嗎?”舒雅沒想到,這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她道,“小鈺把家里的事都跟你說了對吧?既然是這樣,我也直說了,是,我是打算回來問他要不要跟我去法國……”“阿姨,齊鈺他不想去,您也是知道的,難道您……”舒雅的話被彭程打斷,她也同樣打斷了對方,道:“你可能誤會了,我這次回來不是想逼迫他跟我一起去法國的?!?/br>彭程話還沒說完,心想:???不是他想的那樣?他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舒雅繼續(xù)道:“我就是想當(dāng)面問他最后一次,去,還是不去,只是想聽他親口回答我,雖然我知道他肯定會說不去?!?/br>“……”彭程不懂,既然都知道齊鈺是肯定不會去的,為什么還要特地回來一次。“但其實(shí),我回來見他還有別的目的。”舒雅笑笑,“小鈺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來源都是從他叔叔那里來對吧,你也覺得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是嗎?”彭程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索性沉默,讓她繼續(xù)說下去。“你是不是以為我離開了小鈺之后,再也不管他了?其實(shí),我每個季度都有將歐元兌換成人民幣給小鈺匯款,一次五千歐,足夠他的日常開支,另外,我還在N市以他的名義給他買了房子,只是他不愿住。至于那些錢,你猜小鈺怎么花了?”這事齊鈺從來沒跟彭程說過,彭程只好答:“他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