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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下還不肯說實話么?皇上經(jīng)人救治,昨日便已醒來。我等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要嚴查此事?!?/br>沈辟疆聽得心驚膽戰(zhàn),顫聲道:“那太子……”陳舟道:“皇上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軟禁太子,東宮已虛。四殿下,你難道還要狡辯么?”第四十一章沈亦驊進宮的時候,沈琮正支起上半身,靠于榻上,看起來精神尚好。他已得知這段時間事情原委,對秋祭當天發(fā)生的事卻只有模模糊糊印象,一時記不起來,大理寺已將沈辟疆的審訊口供呈上,他眼皮跳動,望向沈亦驊。自從那日魯妃的事情真相大白,他們父子之間便如隔了一層紗,撲捉不破。沈亦驊跪地道:“那檀羽酩確實是西越的jian細,兒臣搜了多方證據(jù),已略有眉目。請父皇安心養(yǎng)病,龍體安康為上?!?/br>沈琮看了他一會兒,閉了眼睛道:“你覺得我會如何處置你的兩個哥哥?”沈亦驊面色沉靜,“兒臣不敢揣測。相信父皇會妥善處置此事?!?/br>沈琮嘆息一聲,問道:“驊兒,你想做皇帝么?”他這一問非常突然,沈亦驊莫名抬頭,露出驚訝之色。卻聽沈琮繼續(xù)淡淡道:“你愿不愿意坐這個必須無情無心,一生孤獨的位置?”沈亦驊默然,膝下金磚的冰冷滲透腿骨,一直到心頭,過了良久他搖頭回答:“父皇,請恕兒臣做不到?!?/br>沈琮驀地睜大了雙眼盯著他,中間流露失望憤怒,卻終于沒有說什么,他身體尚虛此時全身發(fā)冷,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沈亦驊想要上前攙扶,沈琮卻閉了眼睛點頭道:“朕明白了。”他身體還有些發(fā)抖,卻始終保持著帝王的威嚴,擺擺手,讓沈亦驊暫且退下。陽光透過林葉的縫隙,落在小小的山洞里,說是山洞,其實就是山洪過后沖積而成的一處洼陷,上面突出一塊巨大的巖石,勉強遮雨,少年拖著一條傷腿在附近采了些野果,爬回來對著角落里躺著的那個黑影用力推搡兩下,有氣無力道:“起來了起來了,吃點東西再繼續(xù)睡。”他推了半天見那人毫無動靜,心里有些發(fā)慌,探了額頭卻是又開始發(fā)燒了。他啊的一聲,胡亂開始扯那人的衣裳,想要看看傷口。卻見蜜色的肌膚上傷痕累累,少年伸出一個手指輕輕觸碰,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傷口開始化膿,他不禁露出又嫌惡又擔心的神情。那人這時卻輕輕一掙,沉聲道:“你要做什么?”說著勉強挪動身體,避開了他的觸碰。那少年手上一空,撇撇嘴冷笑道:“我?guī)湍憧纯磦诙?,何必搞得跟個貞潔烈婦似的。”他說著眼睛骨碌一轉(zhuǎn),口吻里都是不屑,“我又不是你家主子,對你這種姿色可是半點沒有興趣,沈亦驊的眼光,其實也不過如此?!?/br>那少年正是沈嵐,他那日掉下陷阱時摔傷了一條腿,被兩個西越武士擒住,卻又陰差陽錯被聿飛所救,兩人一路逃亡,最后尋到這處石崖下面棲身躲過了追兵,但是聿飛受傷太重,沈嵐又斷了腿,兩人都是筋疲力盡,在這下面度了這些天竟是越發(fā)窘迫無法可想。聿飛當初在燕城第一次見到這少年,見他柔弱孤苦,原本有幾分同情,只不過后來歷經(jīng)諸事,已經(jīng)知道這少年其實喜怒無常,后來卻見他居然與敵國勾結(jié)陷害沈亦驊,把藍寧也送入虎口,心里便十分鄙夷,救了他純粹是責任使然。這幾日兩人之間早就劍拔弩張,現(xiàn)在聽他言辭之中對沈亦驊又多有侮蔑,便忍不住反唇相譏:“宣王殿下既英俊又磊落,我們做下人的,自然都對他心里折服,總比那些色如春花卻口蜜腹劍叛國投敵的罪人要強?!?/br>沈嵐聽到他說什么色如春花便怒上心頭,怒道:“你這是再說誰?”氣沖沖便想要踢他一腳,站起來才想起自己傷了右腿,如何再去踢人?他恨恨地在地上呸了一口,“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說著發(fā)泄似的將采來的野果都堆到自己面前,也不管滋味如何,一個只啃一口,勉強填飽肚子之后便把殘余的都扔了出去。聿飛冷冷看他一個人折騰,自顧自閉目調(diào)息。沈嵐躲到另一邊角落自己發(fā)愣,良久平靜下來,想起藍寧不知道在哪里,有沒有脫險,若是脫線了是不是跟那個沈亦驊在一起,有沒有想過自己。自己現(xiàn)在跟這個又無趣又討厭的人在一起,真是度日如年。“阿寧……”他忍不住把頭埋進膝蓋里,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聿飛調(diào)息片刻,睜開眼看那少年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姿勢長久不變,背脊卻微微抽動,他翻個白眼,心里嘆口氣,知道這少年必然是又在哭泣了。每次都是如此,說話的時候刻薄尖酸眉飛色舞,被堵回去之后便開始傷心落淚,他想著便頭痛起來,不知道藍寧是怎么跟著這少年跟了那么多年,居然能夠忍耐下來。他等了一會兒終于不耐煩,覺得今天這少年眼淚實在特別多,無奈問道:“你哭夠沒有?”沈嵐卻沒有回答,聿飛突然覺得不對,勉強站起來靠近他,試探著去扶他的肩頭,“你……”隨著他的手勢,沈嵐身體晃了一晃,突然便悶頭倒在地上,他臉色雪白,口鼻隱隱都有血絲滲出來。聿飛吃了一驚,按他脈搏卻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兩股真氣糾結(jié)沖擊不斷,其中一股較為柔和,聿飛一想便猜到是藍寧從他小時候便用自身內(nèi)力助他練功強健身體,但另外一股卻十分陰寒,少年經(jīng)脈微弱,顯是已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不管聿飛面上如何對這少年不假辭色,心里究竟不愿意看他枉自喪命,想了想盤坐在地,將自己僅余的一點內(nèi)力給他輸進去,順著原本那道柔和的真氣,助他調(diào)息壓制傷勢。過了片刻沈嵐便幽幽醒來,覺得自己倒在一個溫暖安穩(wěn)的懷里,他呢喃了一聲,“阿寧?!钡秀敝皇且粫汗し?,隨即反應過來那絕對不會是藍寧,羞怒之下一掌拍過去,厲喝道:“你放肆!”聿飛本來受了重傷內(nèi)息散亂,被他這一掌打正,也說不出話,捂著胸口怒目而視。沈嵐瘸著腿連爬帶跳起來,這時才想起前因,他適才是天煞功的反噬,才會昏迷,想來聿飛是幫自己療傷,自己卻錯怪了他。他覺得有些心虛,咳嗽了一下,“你還好吧?!痹捯魟偮?,卻見聿飛哇的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往后仰倒昏死過去。“哎,你……”一張破爛的竹席慢吞吞被人用粗繩拽著,在林間潮濕的泥洼里挪動,竹席上躺了一個黑衣人,滿身鮮血昏迷不醒。沈嵐拖著一條傷腿吃力地在前面拽著繩子,他現(xiàn)在滿臉污穢,早就看不出本來面目,太陽曬得他頭頂火熱,嘴里咒罵道:“該死的不是雨就是曬,嫌我不夠倒霉么?”話剛出口腳下被樹根一絆,偏偏碰到的又是那條傷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