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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孩子觸怒了謝石,謝石已經(jīng)得了他的警示,卻依然選擇了出手。 到底是可惜了。 可惜兩者相權(quán),自然有輕有重。 他微微地閉了閉眼。 巫馬臣是個純粹武人,不入陰陽玄門,這時只是恭敬垂首。 上善老人看向他,忽然問道:“你觀阿石如何?” 巫馬臣微一沉吟,道:“雖因年少,或心性未定,但已有大成氣象?!?/br> 迎著老人審視的目光,頓了頓,依舊補充道:“我如他這樣大時,應不及他遠矣?!?/br> 上善老人輕輕頷首,輕描淡寫地道:“那今后你就到他身邊去?!?/br> “你要永記此刻對他的欽敬,保護他,效忠他——” 到此戛然而止,似有未盡之言。 - 夏日晝永,到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黯淡下來,他們才進了雁棲山。 永州周遭多山,但尤以雁棲諸峰最為雄健奇險。早些年即使是世道還太平昌盛的時候,環(huán)山一帶也常有山匪作惡,依托地勢之險,使官府也莫可奈何。 這樣的格局,一直到二十年前,上善真人孤身至此,剿滅一方兇匪,在雁棲山中辟“天一莊”以后,才得以解除。 后來時局漸亂,重新又有些悍民被逼上山,嘯聚一方,但吃了天一莊幾回教訓,漸漸再也不敢在雁棲山周邊放肆,雁棲山就這樣成了永州城第一等的太平之地。 上善真人高名遠播,永州一地的尋常百姓受真人的恩惠,漸漸也把天一莊和所在的雁棲山視同仙人禁地,可敬不可狎。 雁棲山群峰山高壑險,遠入云巔,歷來少有人煙,載于地志,也無非以“雁棲”之名泛泛以概之,到天一莊擇址之時,方有上善真人棄此號,就為主峰擬名“播星”,蓋世間言其高峻者,無非摩云、摘星,真人有神游九極之概,謂此崖高于天京,無須舉手摘星,而垂手便可播辰種斗。 這些逸聞有些流傳于州縣民眾之口,有些是莊中侍童使婢如數(shù)家珍般拈來,言辭之間驕色不掩,楚煙也在這樣的觀察中漸漸了解到天一莊的靜水深流。 但此時此地,還沒有正式踏進山莊正堂的兩位小客人對此還幾無所知。 山里夜黑得快,車馬前挑起了燈籠和火把,照著道路從平坦變得崎嶇。楚煙從來沒有在天黑后/進過山,只記得小時候阿耶教導她夜里山中會有狼出來獵食。 荷葉鎮(zhèn)外的小小山丘尚且如此,承天之險的雁棲山呢? 但一行人擎著火在山里走了這些時候,外頭有簌簌風濤,唧唧蟲鳴,偶爾有極遠的地方傳來一兩聲猛獸的低嘯,卻始終沒有近前過。 楚煙心中好奇,但身子端端正正地坐著,面上一點都沒有露出來。 謝石初來乍到,貴為莊主弟子,卻如空中樓閣,全無根基。她和謝石進退一體,她做出失禮的事,傷的卻只會是謝石的臉面。 即使心里再是好奇,到底也壓住了。 謝石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探過身來,將垂落的窗簾撩起了一半。 夜里風涼,不知道謝石有意無意,挑開的是前頭的一邊,沁涼的山風涌進車廂里,轉(zhuǎn)過一圈染上微溫,才徐徐拂上少女的面龐。 楚煙微微一怔,雖然止不住對謝石肆意舉止的擔憂,卻依然無可阻擋地生出暖意來。 謝石卻已經(jīng)閉上眼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想要什么只管去做?!彼Z氣淡漠:“來這里不是為了委曲求全?!?/br> 楚煙抿著嘴無聲地笑了笑,趴在車窗上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 遠山嶙峋的黑影連綿不絕,看得久了,竟生出一種巨龍無聲蟄伏于此的錯覺。 巫馬臣策馬靠近了車廂,對上楚煙的眼睛,含笑道:“楚小姐悶了么?馬上就要到索橋了,楚小姐可畏高?” 高? 楚煙怔了怔,有些遲疑地道:“大約還好?!?/br> 巫馬臣又微微笑了笑,道:“那就好?!?/br> 他視線越過楚煙的頭頂,車廂里的少年不知何時睜眼看了過來,面色沉淡。 巫馬臣低低地笑,道:“是屬下多慮了,想必小公子會照顧好楚小姐的?!?/br> 謝石漠然頷首,巫馬臣輕夾馬腹,微微笑著遠離了車廂。 楚煙在家時聽過有人畏高如赴死,即使在鎮(zhèn)中的酒樓三樓用餐,也不能靠近臨窗的桌席,那時她并不以為然,有時候被阿耶帶著上山,站在山坡不矮的陡崗上,也不覺得有什么異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并不畏高,一直到眾人棄了車馬,站到斷崖的此岸上。 兩座山峰宛如被摩天利刃一刀劈開,留下相對兩扇陡峭如鏡的斷面,夜里看不見崖底的濃霧,只有不可測的黑暗沉沉涌動。 一條長長的索橋孤零零地懸掛在天塹的兩岸上——大約是因為夜色的關(guān)系,索橋的中間部分幾乎目不可辨,宛如蕩進了不知名的幽冥里。 所幸對岸或許已經(jīng)得知了莊主回歸的消息,炎炎的炬火光芒遞到這一邊,像夜渡里唯一的一點慰藉。 楚煙面色煞白,抑制不住冷汗涔/涔地從鬢角和背上沁出。 在她忍不住牽住謝石衣角的片刻工夫里,這一邊隨侍的天水衛(wèi)里已經(jīng)有一名男子吊上了索橋,低沉的機括聲響起,年輕侍衛(wèi)的身影很快離開火把籠罩的范圍,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楚煙抵著謝石的手臂,機械地數(shù)著心臟凌/亂的跳動,卻仍舊止不住無窮的恐懼,幾乎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有雙手撫在她頸后輕輕地按/揉,讓她得以保全最后一點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聽見這一邊重起的人聲,對岸的光芒似乎更明亮了一些,有一根火把忽上忽下,打出約定的旗語。 巫馬臣含/著笑意走過人群,單膝跪在了謝石的面前,道:“凌云渡的索橋乃是雁棲山天塹,小公子第一次走這條路,屬下請公子負于屬下肩,屬下愿護公子過橋?!?/br> 他順著謝石的目光落在楚煙身上,微微地笑著,補充道:“屬下也會安排得力人手護持楚小姐?!?/br> 謝石全副心神都放在楚煙的身上,對他的言辭毫無反應,他也只是靜靜地等著,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片刻改變。 巫馬臣說的話楚煙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她低著頭止不住地干嘔,如果不是抵在謝石的身上,此刻恐怕已經(jīng)癱軟下去難以維持直立。 連意識都幾乎再難維持,最后一點靈光里,她有些懊惱地想著,她又一次成了謝石的短板和弱點。 鼻底卻傳來一陣痛楚,將她從漫漶的狀態(tài)中喚回蘇醒,她聽見謝石有些嚴厲的聲音:“不要睡?!?/br> ——她不能昏過去。 楚煙勉強打起了精神,挽著謝石的手臂緊緊閉上眼,竭力不去描想那斷崖和孤索的景象。 謝石道:“我要一根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