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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卿卿難為(反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

    她垂下眼來,隨便指了一個。

    那嬤嬤就屈膝拿在了手里。

    女人含糊的哀嚎響傳出了房門,回蕩在鐵灰色的院落里。

    地上很快就積下了一層新鮮的血水。

    聞人亭微微閉上了眼,聽著孫氏含混的哭號,心中一片蒼冷。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孫昭儀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但那笑聲聽在施刑嬤嬤耳中,也是令人忍不住戰(zhàn)栗的。

    她道:“昭儀慢慢消受吧。本宮去探望八皇子?!?/br>
    上書房的暖閣里,聞人覺卻睜開了眼。

    褚茗忙湊了過來。

    聞人覺沒有要他伺候,就微微支起了身,側(cè)耳聽著窗外。

    北風(fēng)嗚咽著刮過庭院,那一點(diǎn)支離的聲響在風(fēng)里幾不可聞。

    天子有些疲憊地闔了眼瞼,道:“阿亭,又去后頭了嗎?”

    褚茗垂著頭沒有出聲。

    他知道皇帝這話并不是在詢問他——聞人覺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這樣大的氣性。我死之后,她又要如何自處啊?!?/br>
    褚茗忍不住抹了一把臉。

    他啞聲道:“陛下壽享千秋……”

    作者:大概還有四五章正文就完結(jié)啦,劇情已經(jīng)到了尾聲,也就是這周內(nèi)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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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

    褚茗心里恨毒了孫昭儀。

    天子不是重欲之人,宮中這些年并沒有多少女郎, 八皇子是最小的一位皇嗣, 也已經(jīng)有十一歲。

    這位小皇子頭腦聰慧,皇帝年歲漸長, 不免有些舐犢之情,他比起前頭幾位兄長, 跟在皇帝身邊的時候就多了些。

    誰也沒有想到孫氏這個女人能有這樣狠毒的心思,自己不顯山、不露水, 卻將秘藥下在了八皇子的身上。

    八皇子時常有些頭疼腦熱, 風(fēng)寒易感, 皇帝不免加以憐惜,更多帶在身邊教養(yǎng), 那秘毒就因此日積月累。

    ——到先太子薨逝,天子急火攻心, 病如山倒, 身體里長久積存的毒就順勢洶洶爆發(fā)出來。

    褚茗喉間又哽又啞, 唯恐在聞人覺面前失禮, 就住了口沒有說下去。

    聞人覺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他低聲道:“阿汜恨上了我。這個孩子,從降生以來, 沒有一日曾在我身邊長大?!?/br>
    “江竟此人,隱忍懦弱,利字當(dāng)頭,心中只有自己的處境前程,是沒有妻兒的。”

    “阿亭是自己選了他, 阿汜卻是因此不得不選了他?!?/br>
    “是我對不起阿汜。我心里最愛他,卻不能去愛他,他恨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br>
    “好在這個孩子,自己長大了。像個狼崽子,想要的東西,懂得自己伸手來拿了?!?/br>
    聞人覺低低地喘息了一聲,似乎是個笑意。

    “爭吧,來拿吧?!?/br>
    “老三也罷,老五也罷,是搶不過這個狼崽子的。”

    “那兩個孩子,心性和耐性,都差遠(yuǎn)了,他們耐不住的?!?/br>
    “朕會留一封空詔書,褚茗,這封遺詔,你要交給阿汜,讓他……自己來寫。”

    “他恨我不要緊,但阿亭畢竟是他的母親,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才能讓阿亭好好地活下去?!?/br>
    他目光落在窗外,又像是落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萬般罪孽,是我一身啊。”

    褚茗聽他一句一句地說著話,竟像是交代身后事似的了,不由得悲從中來。

    眼淚像是開了閘似的,顧不上什么主子面前不能喪臉的規(guī)矩,就撲倒在聞人覺的榻前,道:“陛下吉人天相,那孫氏已經(jīng)招供使了什么藥,殿下派人出去遍訪名醫(yī),一定會請回神醫(yī)來的。”

    聞人覺笑了笑,道:“朕還沒死呢,你這老狗哭什么喪?”

    他重新咳了起來,皺著眉從床頭的斗柜上抽了張帕子,將濺在掌心的血拭去了。

    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朱紅色噴濺在明黃的錦被上。

    聞人覺皺了皺眉,低聲道:“把被子卷出去燒了吧,屋里一股子腥氣,又要讓她聞著?!?/br>
    褚茗拿袖子胡亂抹了臉上的淚,不敢說話,只低著頭應(yīng)了喏,將沾了血跡的錦被團(tuán)著抱了出去。

    北風(fēng)嗚咽著卷過廊下,幾片沒有來得及掃凈的枯葉在琉璃窗前打了個轉(zhuǎn),又被一只蒼白的手拂去了。

    聞人亭微微垂著睫,將洗得刺痛的手掩在了袖底,神色寧靜地進(jìn)了屋。聞人覺立在書案小山一樣高的奏章邊上,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聞聲回過頭來。

    -

    建德十六年的正月在帝都的靜水深流之下平靜地到了尾聲。

    江陰杜氏起事的消息像是一場虛驚,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戰(zhàn)報(bào)傳進(jìn)朝中來了。

    京城的侯府里,終于輾轉(zhuǎn)重新得到家中消息的杜季明卻面色劇變。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替他送信的人身上,聲音微微和緩了些許:“這些時日京里風(fēng)聲外松內(nèi)緊,你喬裝出行,也未必安全,不如就留在府里,明日我使人送你回去吧?!?/br>
    那人穿了件鉛灰色的短打,丟在大街上遍尋不到的衣裳,但因?yàn)樯砹坷w細(xì),縱然已經(jīng)加以掩飾,仍有幾分搶眼。

    來人抬手揭了兜帽,露出一張明眸皓齒的臉,眼尾卻微微拖著,說不出的嫵媚。

    她微微地笑了笑,道:“點(diǎn)紅閣里也時時有事,我能托庇于你一日,卻不能托庇一生?!?/br>
    她言辭若有所指。

    杜季明卻忍不住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

    他低聲喚道:“秋秋?!?/br>
    就說不下去了。

    白秋秋微微動了動,杜季明下意識地加了力氣,女郎卻沒有將手抽回來,而是反手將他也握住了。

    她低下頭來,將臉頰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柔軟而細(xì)膩的觸感,像冬日火爐邊一場不切實(shí)際的夢。

    到從夢中抽離之后,杜季明忍不住悵然若失,他急急地道:“會有一生的,秋秋,我保證……”

    纖細(xì)的指尖壓在了他的唇上,一點(diǎn)即收。

    白秋秋已經(jīng)重新戴上了兜帽,那雙明媚含情的眼在帽檐下深深地與他對視了片刻,就徹底隱沒下去。

    小廝引著她的背影,沿著小路快步往后角門的方向去了。

    -

    同樣烘著暖熱炭火的房間里,也有人正當(dāng)窗對弈。

    棋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枰面上,對弈的兩個人心思都不在局中,只閑閑地說著話。

    紺香端了兩只蓋碗進(jìn)門,擱在了桌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