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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的手。“回京后,我發(fā)覺父皇對八弟的看重,父皇想選誰當太子,我都無所謂,只是感覺八弟這個人,性格過于柔軟,遇事猶猶豫豫,做了事又不干不脆,或許是江皇后保護太過,讓他長于婦人之手的緣故。但我那時又發(fā)現(xiàn),八弟這性格,卻是與父皇有些相似,父皇也是這樣的,當下總能做出決斷,但事后又各種心軟彌補,正是因為皇祖父早早去世,蘇太后手把手親自教養(yǎng)的結果,在外又有老睿王為他擋風遮雨,讓他順利親政,父皇心知肚明自己的皇位如何穩(wěn)固的,對蘇太后與老睿王,才如此優(yōu)柔寡斷,竟是在發(fā)覺有異的時候,裝作沒有這回事!我忍不住想,若是父皇能夠下定決心,早早阻止了蘇太后和老睿王,那么母妃也許就不會慘死……” 孟辰怎能輕易地消除了怨恨?所有人都有錯,唯獨他的母妃沒有錯,最是無辜,但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他卻連母妃的臉都來不及記住,就永遠地失去了她。 石薇的心密密麻麻地疼起來,她能感受到孟辰的痛苦,她舍不得這個人受到這樣的委屈,竟也在心中埋怨起敦淳帝來,可她不想讓孟辰沉浸在對父親的恨意之中,孟辰已經(jīng)沒有了母親,讓他去恨父親,他只會更加難受。 “殿下,您若不想面對皇上,咱們可以離京城遠遠的,皇上想來會理解您的……” 孟辰卻忽然道:“不?!彼察o片刻,才嗓音強悍而森冷地開口:“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曾經(jīng)向往著父皇,可如今,我不想成為父皇那樣的人,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不受任何人左右?!?/br> 石薇愣了一下,雙眼慢慢睜大,她忽然掙開了孟辰的手,坐起身來,轉過去盯著孟辰,驚愕過后,眸中寫滿不可置信。“殿下,您難道是想……” 孟辰也坐了起來,表情認真?!案富蕟栁?,若我站在他的立場,便會明白他,但我就算明白,我也不會那么做,你瞧父皇徹底解決當年的事了嗎?我母妃死了,楊庶人被廢,然而二十多年過去,我還在糾結母妃的死因,孟青玄也想為母報仇,甚至蘇太后與老睿王,還是老睿王下定決心不再進宮才斬斷了關系,父皇只保住了皇室的聲譽,但其他人,他一個也沒保住。我與父皇完全不一樣,我沒有母族保駕護航,靠著父皇的愧疚才能平安長大,我卻沒有老死在藤州,一事無成,今天我的成就是我拿命去換來的,沒人為我披荊斬棘先行開路,我也走到了這里,我也受夠了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連想扶正你,還要考慮那些破事,不能想做就做。我想明白了,我若要主宰我的命運,若要讓你跟孩子也不必看別人的臉色,我就要坐上那個位子,主宰所有人的命運才行?!?/br> 石薇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心臟怦怦直跳,覺得此事至關重大,賭上的是孟辰與她和孩子的命,但一方面又因孟辰將她與孩子考慮進去,內心深受觸動。 她望著孟辰認真篤定的眼神,心思百轉千回,末了只能低低地問了句:“殿下都想清楚了?” 孟辰溫柔地將她抱進懷里,他的臂懷仍舊是那么強壯可靠。“我會謹慎行事的,你只要安心待產(chǎn)就好,我不會讓你跟孩子身置危險之中的。” 他說的話,明明是會讓現(xiàn)在的情勢輕易陷入驚滔駭浪之中,但他的聲音,卻那么冷靜沉穩(wěn),石薇后覺過來,孟辰也曾在戰(zhàn)場上手握著幾萬大軍的性命,并且首先將自己的命豁了出去。 縱然共眠兩百多個夜晚,石薇驚覺,其實孟辰也有如此陌生的一面,讓她心臟止不住地微顫,她也不明白為什么,或許是懼意?只她也不知道,這份懼意是不是對于孟辰。 孟辰雖保證不會讓她與孩子身置危險之中,但古往今來,奪嫡之爭,哪兒有不危險的?只要生而為皇子,哪個沒有過一點癡心妄想?孟辰有那么多的兄弟,八皇子孟昴身為嫡子最為有利,又受敦淳帝偏向,而孟辰不但是唯一一個沒有母妃的皇子,年紀也只比孟昴大,細細算來,勝算如此令人心驚的小。 一想到這幾個兄弟或許很快就要拚得你死我活,石薇緊緊閉了閉眼,不敢再去想。 京城的眾人還不知道,很快便要風起云涌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殿下, 王姑娘那兒,又遞了口信過來,問您是不是有空閑過去……” 孟亢不耐煩地嘖了聲, 他的貼身內侍立刻閉上嘴,不再多言。 “一個個都當本皇子沒事做嗎?如今每日都得到刑部應卯,哪兒有時間去見什么阿貓阿狗?”他摟過身邊的教坊官伎,讓對方給自己斟酒喝。 內侍諂媚道:“先前皇上心疼殿下從災區(qū)回京需要休養(yǎng), 現(xiàn)在殿下身體大安, 皇上讓殿下去刑部, 可見看重殿下……” 孟亢聽了這話, 卻沉了臉, 重重將酒杯放在桌上,酒液都灑了出來。 “哼!憑什么八弟去了吏部,四弟去了戶部, 我這個做哥哥的,卻只能去刑部整理一些卷宗?父皇根本是偏心!” 內侍表情慌張, 怕這話讓人聽了去, 孟亢懷里的那教坊官伎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笑吟吟地又奉上一杯新酒, 孟亢露出猥瑣的表情, 纏著那官伎以口喂他。 “殿下,這兒是禮順伯府, 不合適……”那官伎掩去厭煩的心聲, 羞紅著臉低下頭。 孟亢這才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場景,想起今日是來參加禮順伯府世子的生辰宴, 總算是放開了那官伎。 孟亢的內侍松了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 心道,自從主子看到其他皇子們有了差事,在朝堂上一個比一個的活躍,也不敢裝病太久,做出痊愈的模樣在皇上身邊晃悠好幾天,明示暗示地請求入朝,好不容易才得了皇上一句:“既如此,刑部還沒人去,你便去吧。” 主子雖得了差事,但心中老大不樂意,在刑部壓根接觸不到大事,就算是皇子,斷案也不能讓主子來做,畢竟斷案的結果得寫在奏折里呈上去給皇上看,若判錯了,皇上肯定會對主子有壞印象,主子不肯扛這么大的責任,每回刑部官員詢問他的意見,主子只答得模棱兩可,雖無過錯,也無功勞,才進刑部不久,主子已怨天怨地幾百回了。 孟亢的內侍又摸了摸袖袋里的錦囊,那個被安置在府外的王寧寧,初時頗得了主子幾分寵愛,但喜新厭舊的主子很快就忘了這號人物,王寧寧找人塞了銀子給他,他才在主子耳邊提了幾句,但是顯然主子根本就沒打算再去,孟亢的內侍有些苦惱,他尋思著這外室挺肯下本錢的,若這回沒替人辦成事,那下回這條財路可就斷了,他得再想想辦法才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