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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小廝莊頭,什么宗婦,與留思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br> 石楨卻皺眉道:“我記得大楚律例里,還是有改為良籍的辦法,meimei你若愿意幫她,她自然能夠重新做人,以后嫁給一個凡夫俗子,相信也是能做一個好妻子的。她既救了meimei的性命,meimei不如就幫她恢復良籍如何?” 石薇卻是忽然肅了臉色。“哥哥你太天真了,縱然改換良籍,她將來的丈夫仍舊會嫌棄她曾經(jīng)做過奴婢,心里就先輕視了她一層,有著這種想法,想來日后會任由妾室兒女輕視于她,這對留思來說難道是好事嗎?” 石楨愣住,無話可說,心情忽然變得不好。 石永年卻是從女兒的話里好像隱約抓住了什么,他看了看石薇,又看了看石楨,兀自陷入沉思。 孟辰見這兄妹倆說著說著竟心情低落下來,便圓場道:“哎,擔心什么?有本皇子在呢,讓留思嫁給任憑一個我底下的侍衛(wèi)或小兵也行,看在我面子上,誰敢輕視留思?這些日后再說吧!石大人,咱們不如談談方才說的王友成貪污水壩銀子的事?!?/br> 有關(guān)留思的話題如此便不了了之。 且說之前孟辰便答應留思要替她翻案懷恩侯貪墨水壩庫銀一事,他發(fā)現(xiàn)許多卷宗都已被毀,當時短缺的銀兩也不知所蹤,敦淳帝在懷恩侯夫婦驟逝后將侯府翻個徹底,也沒找到銀子,據(jù)說數(shù)額達到三十萬兩之巨。 當時敦淳帝命戶部撥了六十萬兩幫助東夷興建水壩,被人貪去一半,難怪水壩很快就潰堤成那樣,東夷又有許多人因此喪命,敦淳帝礙于內(nèi)外壓力,又沒有別的證據(jù),便事后補判了懷恩侯的罪名。 孟辰改變調(diào)查的方向,將重點放在跟去東夷的官員身上,發(fā)現(xiàn)他們大多都似王友成般,雖有升職也必是調(diào)到京外,留在京城的,這十幾年間犯了大大小小錯誤,致仕免官者都有,乍看之下彷佛是受到東夷貪污案的牽連。 但深入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像石永年這樣平穩(wěn)升職的京官還是有的,只是少數(shù),甚至會讓人以為若懷恩侯被冤枉,石永年等人嫌疑才大。 孟辰卻發(fā)現(xiàn)這些少數(shù)人當年的供詞毫無例外,竟都是站在懷恩侯那邊,為懷恩侯說話! 孟辰沉吟之后,有個猜測,莫非父皇也不相信是懷恩侯貪了銀子? 雖是自己的父皇,但孟辰已充分了解敦淳帝優(yōu)柔寡斷、瞻前顧后的性格,迫于各方壓力或復雜的人情脈絡,很可能會直接將罪名都冠在急病而死的懷恩侯身上。 孟辰有了頭緒,但事隔太久,查起來進度緩慢,石永年對他說出懷疑王友成之后,幫他尋到許多關(guān)鍵的卷宗,一般人不會去注意,只有參與過東夷水壩工程的人才會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如此孟辰得了缺少的證據(jù),沒過多久便整理妥當,上奏給敦淳帝,道是他之前督察藤州貪污軍餉案,因王友成用家產(chǎn)填補賬簿空缺,致使王友成逃過追查,如今知道王友成用什么樣的方法貪墨作帳后,對他老練的手法大為懷疑,認為王友成必不是第一次干這種貪污之事,應當追查從前王友成經(jīng)手的錢銀有何可疑之處。 孟辰也不廢話,直指約二十年前東夷水壩潰堤之事,將證據(jù)當堂供朝臣閱覽,敦淳帝想起往事,眼神復雜地望了孟辰一會兒,才嚴肅道:“朕會徹查此事,必不讓漏網(wǎng)之魚逃匿在外?!?/br> 孟辰的奏折引起朝野震動,自不必說。 下朝后,敦淳帝用這借口留孟辰吃了頓飯,父子倆還是自從說開汪妃的事后,第一次獨處,不尷不尬地邊吃飯邊拿公事做談資,默契地不去提汪妃的事。 對兒子還有些疏離的態(tài)度,敦淳帝半是酸澀半是沮喪,不過對孟辰的折子非常重視,又讓人提審王友成,王友成不過辯解幾句,嚴刑之下又將當年的真相吐個老老實實。 原來當年大半官員竟都參與貪墨之事,每人約可分得千兩左右,因著多是年輕小官,數(shù)額已足夠動人心思,王友成交代了如何挪移銀子,用材以次充好,罔顧人命等等。 可惜的是,那些官員們聽從的都是當時的協(xié)理欽差,如今此人早已過世十多年,家中也沒落了,無人出仕,查到這里線索斷缺,眾人都知道肯定還有頂頭的大人物指揮,只事隔多年,人證物證俱無,銀子仍是不知所蹤。 敦淳帝只好判了當年參與貪墨水壩庫銀的官員一并秋后問斬,家產(chǎn)充公,因著那些官員現(xiàn)在不是賦閑在家便是在京外任著小職,判得如此決絕倒不用顧慮太多。 顧念他們?nèi)缃窦揖扯疾簧鹾茫揖炜擅馊虢谭?,有七歲以上男丁者罰一年協(xié)助衙門筑墻種田等勞動即可。 不過王友成是例外,本來他是貪墨軍餉的罪名,以家產(chǎn)填補之后可減罪,敦淳帝讓刑部做主要判他二百杖刑,十年徒刑,剩余家產(chǎn)充公,家眷流放一千里,三年可回京等等。 并加東夷水壩案,王友成的十年徒刑直接改判了秋后問斬,家眷則是判入教坊,男丁已滿七歲,按成人律,父罪重延及子嗣,一并秋后問斬。 王友成受了二百杖刑,下半身幾乎被打個稀爛,本就奄奄一息,又聽到唯一的兒子被自己牽連也要受死,才后悔不迭,醒悟自己的過錯,終日在牢中痛哭不已。 而王錢氏與王寧寧被判入教坊,王錢氏只能做打掃環(huán)境傾倒穢物等事的低等婆子,王寧寧自然是要做那送往迎來之事。 教坊許多女子都是身不由己之人,互相幫扶,也有那例外,自覺高人一等,心思蔫壞的,其他女子怎會看不出來?自然是要排擠這樣不知好歹的人,王寧寧就是其中之一。 一開始王寧寧自覺伺候過二皇子,比姊妹們要高貴,后來被打臉幾次后,軟了身段去討好客人,卻又不甘其他人占了出手大方年輕俊俏的,暗中使壞,背后陷害,各種手段搶人。 教坊的姑娘可以心善,卻不像外頭姑娘不知世事,被王寧寧害了幾回,便故意引著她跌入陷阱,有日,王寧寧千方百計搶到一個看似溫和的公子,卻被凌虐得滿身是傷送回教坊,更凄慘的是,她的臉被熱油淋潑,毀了容貌。 好不容易救回一命,如此自是不能再接客,她人緣又不好,便被打發(fā)去跟她母親王錢氏做一樣卑微的下等工作,此后,是個人都能瞧不起她們母女,隨意踐踏。 也不知為何本來體弱多病的王寧寧,經(jīng)過這么多苦難,卻還是死不了,總是留著口氣能做事。 有天夜里,王寧寧累得全身酸痛,不停毆打她母親,責怪母親沒有勸解父親不要貪污,又怪父母為何不讓她依照婚約嫁給石楨,若是那樣,她便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