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之色。

“麒兒退開！”

麒兒沒理會(huì)，仍舊手持短劍與他并肩而站。

“快走！”

來不及了，陣陣血?dú)怙h過，二十三個(gè)陰間來的索命鬼堵住了他們?nèi)ヂ?。深知他們一旦圍上來麒兒便沒有活命的機(jī)會(huì)，魏無雙沒有遲疑，舉起巨龍劍幾道銀光閃現(xiàn)，手臂、前胸和后背開出數(shù)道血口。不出所料，藥人的神情驟然變了。

“你瘋了！”

“不準(zhǔn)動(dòng)！”魏無雙說得聲色俱厲，竟是呵斥的語氣。

“你……”麒兒環(huán)望四周，嘴唇顫抖著，止不住的懼意，于是重重咬下，下唇裂開，血沿嘴角流下。

“記著，你不許過來。”話音一落點(diǎn)足飛身陷入藥人堆里。

魏無雙渾身的血?dú)馕麄?，?duì)立于一丈外的麒兒視而不見。飲血食飽的他們有如野獸一般低聲嘶叫，二十三個(gè)，皆稱得上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他們的武功非源自一派，卻似相承一脈，刀、劍、鏢、鞭相融合一招招逼得魏無雙沒有任何喘息之機(jī)，他雖盡數(shù)躲過可找不到出手的一刻，身上的血口讓他身手漸漸變得遲緩。

出劍是不曾有過的狠絕，每一劍都只指藥人的咽喉，有倒鉤的鞭子從左后纏來纏出他的臂膀，肩膀大力一扯硬將那藥人拉到腋下，巨龍劍重?fù)羝浔臣?，喀聲脊骨斷裂。如此見來身體雖刀劍難入，骨頭并非是鐵骨。

麒兒眼睜睜地看著倒鉤鞭子纏進(jìn)他rou里，皮開見骨，看著他被一群野獸圍住啃食，看著他身上的青衣盡染。手緊握短劍，幾近透明的手背青筋凸現(xiàn)。

魏無雙會(huì)死的，他會(huì)害死魏無雙，是他害死魏無雙的……

這么想著麒兒走近了老漢的尸體，蹲下身從老漢腰間找出一包黃色粉末，他記得老漢灑出的是這種粉末。摸上頸間跳動(dòng)的血脈，指甲在上來回滑動(dòng)著，最終卻只是拿起劍割開左手腕，灑出粉末。若是可能，他不想死。

指向心窩的劍尖驀地停住，汗珠從魏無雙的眉角滴下，正奇怪為何圍在周身的藥人皆停下，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麒兒！麒兒！麒兒！”

嘶心裂肺的喊聲震得他半點(diǎn)不能動(dòng)，這是他一生做的最愚蠢的事。被密密包裹在懷里，抱著他的人和那些藥人一同嘶叫砍殺，同樣充血的雙眼，他已分不清誰更像野獸，一股股腥熱的鮮紅濺在身上，他不知道是誰的，可絕沒有他的。

當(dāng)一切都安靜的時(shí)候，眼前的一切也被染成了鮮紅。

“麒兒……”

“我沒事……你的手……”拉起袖管整條手臂都是烏黑的。

魏無雙想松手的，可左手像是被凍凝住，一直圈住麒兒打不開。胸膛一支鏢深深地嵌在里面，溢出股股黑血。

“快止血??！”麒兒掙扎著伸出手封住他的xue道，可仍是血流不止，“魏無雙！”

“流一會(huì)兒它就不會(huì)流了。”

“你笑什么，你要死了！”

“是啊，麒兒叫一聲‘魏大哥’聽聽……”

“休想！你休想！”掰斷他的手骨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掀開層層衣衫從里拿出一件精致的小飾盒，打開盒蓋香味四溢，兩顆紫色的小丸比珍珠更具光澤，拿著盒子就要往他嘴里倒，“吞下去，吞下去?！?/br>
“紫果解不了這種毒……”便是解了毒，血流光了仍是活不了。

“紫果能解毒，能解的。”固執(zhí)地要他吞下去，才送進(jìn)去一顆他就載倒在地，死死咬緊了牙關(guān)。

蒼白透明的手壓魏無雙胸膛暫時(shí)止住了血流，只聽麒兒喃喃道：“壓著，壓著就好?！彼幨ラw離這不遠(yuǎn)，那個(gè)叫小林的一定救得了魏無雙。

※

※

麒兒攔下過路的車夫，用劍指著車夫?qū)⑽簾o雙帶到闊別四年的藥圣閣。

昔日偉岸如山的魏大哥，如今渾身是血地躺著，滿是血口像是碎裂的瓷品，脆弱到一碰便要散開。小林恍惚了一瞬丟開藥碾直奔藥房，藥房在很遠(yuǎn)的地方，他邊跑邊哭，心里不斷地說著魏大哥沒事，沒事。沖進(jìn)很遠(yuǎn)打碎了一攤藥罐，抓來一把藥丸和著淚水塞進(jìn)魏無雙嘴里，半個(gè)時(shí)辰后魏無雙醒來。

睜開眼看到許久不見的淚人兒，一股暖意注入心懷，握住淚人兒的小手勉強(qiáng)牽動(dòng)嘴角給出一個(gè)笑容。小林邊哭邊為他娶出毒鏢，鋒利的刀剜著他的rou，很痛，可他要忍著怕這人兒哭得更厲害。有人為他這般傷心，他痛在身上心里卻是舔滋滋的。

“瘋了么，你還笑得出來?！币慌憎鑳豪淅涞亓R，臉上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魏無雙的笑意更深了。

※

隨后小林記起麒兒也受了傷，這才怯怯地為他查看傷勢。

“葯太燙了?！摈鑳和铝送律囝^推開藥碗，小林雖聽不見他說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便能明白，接過藥碗把湯藥吹涼再遞還回去.

“太涼了?！彼职阉幫胪崎_，手指蘸上藥汁在桌上寫道[藥涼了失了藥性]。

小林面帶歉意端起碗走出房門，過了一會(huì)兒端回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輕輕吹著待湯藥溫?zé)岷线m才遞給他.

“好苦!”口中的藥汁全數(shù)噴在小林臉上，眉毛、鼻尖、嘴角掛滿褐色的藥汁，麒兒不禁咯咯大笑。小林用衣袖擦干凈臉怔怔地望著他，他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這樣好看的人魏大哥怎會(huì)不喜歡。

被一雙清亮的眸子盯著麒兒不由得轉(zhuǎn)開臉，喝完剩下的藥后掏出一塊絹和藥碗一同遞出，“擦干凈吧……你……”

小林的手比劃著道謝，但麒兒一點(diǎn)兒也看不明白，問道：“你不會(huì)讀唇語?”……看來是不會(huì)了。一個(gè)念頭浮隨即現(xiàn)心中，[我教你]，見他一臉疑惑麒兒又寫下兩個(gè)字，[唇語]。小林點(diǎn)頭，再次道謝。

待纖細(xì)的背影出了視線，麒兒一記掌刀劈下桌角，他怎會(huì)做出這等可笑至及的事！

師傅出了門，藥圣閣只有小林一人，他盡心盡力地服侍魏無雙，魏無雙對(duì)他的關(guān)懷備致，卻不同父兄一般。這些麒兒全都默默看在眼里。

※

來到魏無雙房里好半天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麒兒？”每當(dāng)這孩子焦躁不安的時(shí)候就會(huì)像現(xiàn)在一樣揉搓手指，魏無雙下床分開他的雙手，阻止他再蹂躪那通紅的手指。

麒兒側(cè)開頭半響后才問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

“那病秧子?！?/br>
“麒兒不是很喜歡小林么？”就算是群傲和阿杰，麒兒與他們也不若小林這般親近關(guān)切，煞費(fèi)心思地教他唇語。

“你和他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麒兒很在意？”一種莫名的期待充斥在魏無雙心里。

“沒有?！?/br>
“小林曾經(jīng)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br>
“恩”這是他早就知道的，為何還要魏無雙親口說出……

他的淡漠，魏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