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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知肚明,就不必這樣賣關子了吧?”天帝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憐愛世人,看自己親兄弟時似乎也是這樣的眼神。紂絕卻說:“我希望你不要這么看我,畢竟……你現在沒有任何主動權,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怨?!碧斓壅f,“千年也不曾消減?!?/br>紂絕笑道:“三天便只悟出來這一句么?”天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紂絕站了起來,他的腳下踩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形,虛虛實實看不真切。他在黑色的一段,而天帝在白色的一段。兩人遙遙相望,保持著非常陌生的距離。“我不怨恨你?!彼曇魷厝崽故?,似乎提到的內容與愛恨情仇全無關系,“只是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我對你聽之任之,到頭來只換回了一場欺騙。后來我想,如果是我在這位置呢?也許,就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了吧?!彼f著說著自己也笑了,“神怎么可以說謊呢?啊,我知道了,因為你是至高無上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沒人會質疑你?!?/br>“我也只是為了你好。”天帝低聲說,威嚴減了半分。“你為了我哪里好?”紂絕說,“為了把我安安心心的按在人間?你不是天么?為何還有算不到的東西?”天帝說:“我無能為力?!?/br>因果輪回,世間總有意外。這事兒似乎他說了真的不算,而是靠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在cao控著。他們是至高無上的神仙,可他們自己的命數為未必寫在神碑上。千年以來的盤根錯節(jié),如今是需要理一理了。這事,就從天界的那場大雨說起吧。戰(zhàn)事初定,天地人三界一片殘垣斷壁,烽煙狼藉。妧枍仙子攜持天劍戰(zhàn)死疆場——她本是持天劍的守護者,持劍者需得選一名驍勇武將,只是當時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tài),一切都來不及做再三考慮。持天劍威力巨大,無論都一并斬殺了。最終因不堪重負,妧枍元神俱滅,而持天也化為碎片從此成為了一個傳說。神界以極為慘重的代價換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戰(zhàn)后的重建卻是在一片陰雨中度過。天上下雨,人間也異常紊亂。大家傳說,是有位上神傷心欲絕,故而有了這般景象。那位上神,說的便是紂絕。“都說神仙無憂無慮,無喜無悲,可是當我得知妧枍戰(zhàn)死的噩耗時,我?guī)缀鯚o法接受戰(zhàn)爭的勝利是用她的生命換來的。也許還有更多,那場戰(zhàn)爭死者不計其數,可唯獨她的離去,叫我分外……”紂絕頓了頓,仿佛陷入了回憶,“分外難過。你知道么,當你跟我說你竭盡全力保住了她的化身時,我是真的非常感謝你的。我愿離開天庭替你守護人間,我愿輔佐你的帝位直至永恒……可是你為什么要騙我?難道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那么的愚蠢么?”枍,三千年落種,三年前抽芽,待長到參天神樹時,不知何年何月,再待修成正果,又不知多少輪回。天帝把枍栽種在南海之濱,派天兵天將把手,每百年準許紂絕前去探望。紂絕在人間游歷,百年與他而言,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倒計時。他為了能去看望妧枍而感到興奮欣喜,又為下一個百年而落寞萬分。他見過妧枍幾次,一株小小的嫩芽被靈力包裹起來栽種土壤之中,她好像永遠都長不大一樣,紂絕想,若要等她恢復,怕是要等上萬年,區(qū)區(qū)百年光陰,不過眨眼之間。幾次眨眼,能有什么變化呢?紂絕生性放蕩不羈,心境卻無比豁達。人間山河壯麗,錦繡如畫,他風流其中,每一處都有他的足跡。人間由他守護的幾百年間,風調雨順,盛世太平。他掐著手指算呀,在南海之濱徘徊,有那么一瞬間,忽然就等不及那個固定的時間了,翩翩然了早半刻來了。那處洞xue門口無人把手,他心覺奇怪,徑自走了進去。這一去,看到里面的景象,驚愕萬分。哪里有靈氣,哪里有什么妧枍?一切空空蕩蕩,好似夢境。紂絕冷靜了下來,以為出了什么意外,便出去尋人??伤麤]有離開多遠,就聽見兩位看守的天將前來。一個抱怨每百年就要來人間迎一次帝君,好生麻煩。一個安慰道,不過是看護障眼之法,帝君從不久留,片刻就好。紂絕這才知曉,他的好哥哥一直把他當傻子一樣騙,他也真的像是個傻子一樣,露著滿心歡喜給別人看。天帝長嘆道:“你動情動欲,留在天庭被人知曉了,哪里還能容的下你的位置?我只得用那障眼之法將你留在人間,但求你早日悟道。妧枍已死,難道你要隨她而去么?”“為什么不可以?”紂絕反問,“神仙有什么好當的?我生來就是這樣,可有叫我自己做過選擇么?你滿口都是無盡的苦衷,那么我呢?”他走到了天帝面前,一只手伸過去,手掌向上張開,說道:“你我都是不死不滅,畢竟兄弟一場,我不愿殺你,只要你把天帝封印給我,盡可安享太平?!?/br>天帝說道:“若是不呢?”紂絕冷笑:“你總愛裝作仁義禮智,可到頭來還不是放不下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利?我一開始確實不懂,懶得與你爭斗,你的位子是我當年拱手相讓。哥哥,你仔細想想,若是你我二人公平競爭,你有幾成把握勝我呢?我只是把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罷了。與你好好談條件你不干,那我只能試試別的了?!?/br>天帝問道:“你是不是始終認為自己沒有一丁點錯誤?”“并不是?!奔q絕搖頭,“我承認自己做過許多不光彩的事情,我的罪孽夠被天打雷劈幾萬次了,但是我不介意。我活著可不想像你一樣端莊的如同一個符號,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看看這外面吧,被你管轄的死氣沉沉,你知道有多少神官為此怨言么?人和神本來就沒有太多的區(qū)別,你怕我動情動欲,可你問過我的想法么?我寧愿當一個只有短暫壽命的人類也想和我愛的人廝守終生,你為什么要騙我!”紂絕的眼眸紅如鮮血,他甚至激動的抓住了天帝的衣領,“難道你就沒有私欲么?”天帝抬眼看他,這是他們千年以來第一次見面,印象中的弟弟俊美瀟灑,嘴角間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他、紂絕、妧枍本是青梅竹馬,他知道弟弟對妧枍愛護有加,但從未朝著偏離軌道的方向去設想。他的成長是嚴肅謹慎的,紂絕卻愛嬉笑他古板。他們都是天帝之位強有力的競爭者,但是兄弟手足情深,紂絕又無心此位,二人之間倒是沒有那么多火藥味。紂絕在最后一試中退出,他的兄長自動成為天帝,那道神諭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天帝也未曾向他說明,并不是因為他的放棄而造就了自己,而是神諭指明,紂絕心中有無名戾氣,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