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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極為自傲:“墓主自是文肅帝,杜安?!?/br> 然顧九命和慕子鎮(zhèn)等人臉色皆為一白。 慕子鎮(zhèn)更是驚得肝膽俱裂,聲音顫抖又克制:“這是文肅帝之墓?” “自然?!崩险哌€未察覺到異常。 就在此時,兵俑追來的腳步聲響起,老者嘆氣道:“接著跑,出了甬道便是主墓的左耳室,據(jù)我所知,那里的陪葬了眾多法寶?!?/br> 眾人默默小跑著前進,期間慕子鎮(zhèn)幾番欲言又止但最后都因為兵俑狂追不舍而閉上了嘴。 顧九命在看見前方出口隱約有光時,便收起蛟珠,一頭扎進那老者口中的左耳室內(nèi)。 可她卻一下子撞見較為尷尬的一幕。 左耳室里一片空蕩,寂寥無聲,地上數(shù)十木箱具被打開,里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 而耳室內(nèi)卻有活人,還不少。 司南庚一把放開手中的腦袋,干癟了的尸體應(yīng)聲倒下,啪地一下如爛泥綿軟。 尸體身著飄逸白袍,干癟的尸身已然撐不起道袍,顯得極為寬松。 司南庚拿尸體儲物袋的手,因為顧九命等人的到來而硬生生止住,不上不下頗為別扭。 真是冤家路窄。 顧九命率先發(fā)難,噌地一下拔劍,銳金之術(shù)瞬間覆蓋于劍身,引動室內(nèi)靈氣往司南庚方向虛砍而去: “魔修屠我玄天宮弟子,殺人奪寶,罪大惡極,受死!” 重新回到靈氣充裕之地的司南庚如魚得水,不懼反笑,他面容陰鷙地說: “原來你不過練氣初成修為,還來跟本君叫板,何人給你勇氣?你這次休想再逃,還本君儲物袋!” 說罷,魔鞭似低鳴一聲,以雷霆之勢劈去,輕而易舉地纏住那把凡劍,兩者相觸,凡劍登時化作飛灰,隨風一吹便散了。 司南庚正想冷笑顧九命的不自量力,誰知道顧九命身姿猛地一轉(zhuǎn),說棄就棄,突然飛身上了一個什么毯子,倏地飛遠了! 毯子上載著另外三人,一溜煙地鉆進另一條甬道。 正準備大干一場的司南庚:“……” 他想罵人,那臭丫頭剛剛還大放厥詞地喊話,眨眼說逃便逃,那劍是她本就想丟棄的吧?根本就沒想和他打! 聲東擊西? 真他娘的狗!玄天宮弟子就這般慫? 然而無法,他和下屬的飛行器都在儲物袋里,被顧九命死死拿捏著,根本追不上去。 只能吃了這個暗虧。 他氣得一甩魔鞭,驀地望向被顧九命拋下的慕子鎮(zhèn)等人,他與他們沒什么仇,又見他們都成功引氣入體,便知道他們是在這得了什么機緣。 他來到此耳室之時,里面的寶物早被人洗劫一空。 念想慕子鎮(zhèn)等人得了機緣,讓他們帶他走一遭或許能撿一下漏,便緩和了臉色: “你們可都得到了什么功法?短短數(shù)天便引氣入體,資質(zhì)還算不俗,本君可為你們引薦一二,進入十絕門做個外門弟子已是不錯。” 然而他望著慕子鎮(zhèn)眾人的面色陰沉,便冷笑:“怎么?難不成還嫌我十絕門的外門襯不起你們?” 十絕門可是空神域九大門派之一,單他一派便占據(jù)了一荒土地,實力強悍,普通人想進,還得經(jīng)過幾次篩選。 然而慕子鎮(zhèn)等人卻紛紛拔刀,滿身肅殺之氣,視死如歸地道: “司南庚,你騙我們說是什么藏寶地,卻是我們始祖皇帝之墓,你們一群外來之人掘我們祖宗墳?zāi)怪穑还泊魈?!?/br> 司南庚寒涼一笑:“掘你祖宗墳又如何,掘了便掘了,難不成你沒在這得了寶貝機緣?” “放屁!拿命來!” …… 遁走的顧九命不知道慕子鎮(zhèn)和司南庚打起來,她全然沒把此墓的事跟司南庚聯(lián)系起來。 因為她親眼看見墓是自己開的,掘墓的罪名無論如何也落不到司南庚的頭上。 她一手捏著老者的玉佩,一手卻摸著腿下的毯子。 準確說,是一幅長六尺的畫卷,畫卷古樸,落筆細膩入微,所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磅礴大氣,似將山河一覽而盡,畫遍紅塵浩瀚。 畫卷名——空神域。 畫卷微微嗡鳴,老者痛心疾首的聲音傳來:“你這女娃怎么能把老夫這一把年紀的老者踩在腳下?” 顧九命摸著玉佩上的字,笑而不語。 玉上雕刻著:古卷玉簡,遁行通行。 四人一毯子倏地飛出甬道,便見……各方混戰(zhàn)。 顧九命輕嘆,果然想安靜獨行是不可能的。 各門各派打得不可開交,忽然看見又有人從甬道里飛出,紛紛僵持片刻,生怕被新來之人偷襲。 “來者何門何派?”有人高呼。 “散修?!鳖櫨琶迪鹿啪?,滿目疏離地踏下古卷,就差把“你們打,不用管我”幾字刻于臉上。 然而混亂的戰(zhàn)場中,藍色道袍的人群中有人不顧暫時停手的約定,一腳踹開眼前擋道的十絕門弟子,躋身而出,朝顧九命遠遠瞥去一眼。 一眼,恍惚迷茫,似困在深淵歷盡折磨卻驟然看見希望的不敢相信。 又有閱遍紅塵的蒼涼,寂寥、疏遠。 封嘉賜雙手持劍,忽然靈氣驟亂攻占識海,喉間一腥,嘴角溢出一抹血。 他顧不上心魔發(fā)作,只緩緩來到顧九命眼前,手按著鈍痛的心臟,咚地一下單膝跪地,帶著極致的克制低喃道: “主上……” 第8章 全場一片靜寂,鴉雀無聲。 “大師兄……”洛穩(wěn)駭?shù)秒U些沒站穩(wěn)。 一貫孤高的封嘉賜突然給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丫頭下跪,別說是三清派,便是其余的門派,也都險些驚掉了腦袋。 修士修天道倫常,可謂除了天地君親師,再不會跪他人,否則一跪便不只是自尊問題,而是心魔。 修士最怕的便是心魔,一但心魔成,它便會成為修道一途上最大阻礙。 然而那個單膝下跪的身影毅然決絕,巍然不動。 顧九命垂眼打量跪在她跟前的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比記憶畫面中的要青澀許多。 著實是個美男子,難怪作為大魔頭的自己會把他收為男寵。 然而封嘉賜面容沉郁,雖跪在地上,可身姿拔立,目光沉冷如冰,無卑微無畏縮,君子坦蕩。 可惜了,她并不想再當一回大魔頭妖女。 顧九命側(cè)開身子避過他一跪,真心實話地問:“你為什么跪我?” 此時的封嘉賜,應(yīng)該還不認識她才對。 身后的陸仁三人,悄悄看看封嘉賜,又看看顧九命,生怕她中埋伏,已經(jīng)暗中拔刀。 封嘉賜緩緩起身,視線在身材結(jié)實、孔武有力的陸仁三人身上一掃而過,眼中暗光浮沉:“主上忘了,我還記得?!?/br> 此話信息量頗大,顧九命覺得有些難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