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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一直被方志南關在籠子里當金絲雀,整天無所事事,不知何時就沾染上賭癮。然而她的手氣差、技術又不過關,很快便把方志南給她的錢全部輸光,于是她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原本對方鹿鳴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驀地發(fā)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笑瞇瞇地對他說,鳴鳴,你的壓歲錢藏哪兒呀?mama最近沒錢啦。小孩子很好哄騙,方鹿鳴被騙幾次以后,盡管對她有些提防,但后者不過是又多哄幾句,他又輕易地卸下防備。后來,她也懶得作出這副討好的嘴臉,知道方鹿鳴的藏錢位置后,不光是壓歲錢,連生活費也一分不剩地將其卷走。而現(xiàn)在,他再也不會上當了,見她臉上露出傷心的神色,他也只是平靜地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說:“這是爸爸給我的,密碼是我生日?!?/br>鞠橙橙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把奪過去,欣喜之余突然想起什么,又試探地問:“你、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方鹿鳴原來以為自己不會再難過,但聽到這句問話還是不由地眼睛泛酸。而靳嶼卻在這時突然開口:“你是鳴鳴的母親?”鞠橙橙早就注意到方鹿鳴旁邊這位男生,見他叫得這么親昵微微一怔,又看他儀表穿著完全不似普通人,因此連忙曲意逢迎地答道:“對啊,我是我是。你跟鳴鳴關系一定很好吧,他......”“原來是這樣?!彼H為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語,繼而緩緩道,“我還以為鳴鳴遇到了麻煩,什么貨色都敢上來跟他說話?!?/br>“你!”鞠橙橙被他這番刻薄話損得面紅耳赤,對他之前的好印象大打折扣,開口,“你算什么東西?我在這里跟我兒子講話,你插什么嘴?!”靳嶼看人的眼神素來幽暗得深不可測,此時更是凝結上一層寒冰,在這三伏天里叫人不禁腳底生寒。鞠橙橙被他看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銀行卡攥得更緊。方鹿鳴看見她的動作不禁皺眉,正要開口呵斥,卻被靳嶼一把拉住,鎮(zhèn)定道:“鳴鳴,我們不要跟外人計較?!?/br>他對方鹿鳴用的是“我們”,而對身為后者母親的鞠橙橙則用“外人”,字句中的親昵與疏離程度可謂是涇渭分明。鞠橙橙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待平復許久后,她求助似的目光挪到方鹿鳴身上,心底自信滿滿地以為他能站在她的陣營上。未料方鹿鳴剛對上她的視線便很快撇過頭,看著旁邊的男生點頭,模樣極其乖巧。鞠橙橙心涼一大截,而方鹿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過頭來,她以為他這時終于要開口幫她說話,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而他只不過是走到她的面前,將那一籃的果醬還給她,輕聲道:“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以后,您就別來了。還有......”他停頓片刻,又補充一句,“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吃這個,您誤會了?!?/br>他說完這幾句話便轉(zhuǎn)過身,對靳嶼說聲“我們走吧”,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此時,他心里沒有任何一點難過的感覺,反而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仿佛把積壓十幾年的怨憤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他看向靳嶼,眼睛亮晶晶的,而靳嶼也在看他,輕聲問:“很高興?”方鹿鳴點點頭,索性將這些陳年舊事一五一十地說與他聽,見他沉默下來,不禁問道:“你說,我媽可憐嗎?”突然有陣風朝他鋪面吹來,水杉的樹葉吹落在他的臉上。他并未察覺,只是覺得上眼皮有點癢,不禁眨眨眼。靳嶼抬起手將那片葉子摘下來,順手撥弄他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他開口的聲音十分輕,幾乎要散在空氣里:“她對你不好,我為什么要可憐她?”他怔忪數(shù)秒,仍是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好奇地反問道:“為什么她對我不好,你就不會可憐她呀?”“這個啊......”靳嶼故意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diào),引得他不禁將身子靠過來,耳朵對著他等待他之后的話語。然而他等待好久,對方才不緊不慢地飄過來一句:“還是要等你慢慢開竅?!?/br>※※※方鹿鳴拿到Z大的錄取通知書時,感覺自己仍像做夢一樣。他這次高考純粹是運氣使然,恰巧他不大掌握的題目都沒考到,考到的都是他勝券在握的,因此勢如破竹,高考分數(shù)竟比平常摸底考試超出二十余分。于是他第一志愿閉著眼睛報上Z大,沒想到當真被其錄取。他開心得不得了,正要跟靳嶼分享這個好消息時,卻被他三言兩語打發(fā)出來,著實如同一盆冰水澆在熱火上。他原本興奮到不能自已的心情就此熄滅,正灰心喪氣時,狗剩突然“喵喵”地叫著從門縫中溜出來,乖巧地搖晃尾巴站在他面前,抬起毛絨爪子摸摸他的腳踝,脖子上竟掛了一張硬板紙,上面寫著行云流水的兩字——恭喜。他覺得靳嶼這人真是奇怪,既能在上一刻塞玻璃給他,而下一刻又會猝不及防地發(fā)給他一塊糖吃。以至于到開學時,他仍念念不忘兩個多月以前靳嶼說的那句“有機會再見面吧”,他當真以為自己跟他再也見不著面了,結果當他們同乘上一輛動車時,他心中突然生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下車后,他提著行李箱走在前面,靳嶼便慢悠悠地跟他后面。一路上他們一前一后,彼此沉默著走到Z大正門前。方鹿鳴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過身,一肚子的問話最終化成一句:“......你跟我一所大學呀?”靳嶼點頭。“......”方鹿鳴的嘴巴開開合合好一陣子,過了良久又道,“那你為什么不說?”靳嶼挑眉,順著他的話答道:“你也沒問。”方鹿鳴差點吐血,將之前他說過的話盡數(shù)回憶過來:“‘等開學,你就不要過來了’,這句話好像是你說的?!?/br>“我們已經(jīng)在學校,你想回家我可以隨時陪你?!?/br>“......那‘有機會再見面’呢?”靳嶼此時耐心十足,似是頗為困惑地反問:“我們現(xiàn)在不是見面了嗎?”“......”方鹿鳴突然想起自己當時真情實感寫下的,洋洋灑灑地寫滿十幾頁白紙張,在臨走前他還趁靳嶼不在將它放到茶幾上,此時他恨不得一個箭步地飛回N市,將那日記本燒了埋了,以絕后患。還有,他今天還把靳嶼畫他的那張速寫偷偷撕下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十七章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方鹿鳴跟靳嶼竟然分配到同一個寢室,另外兩個室友一個話少,一個話特別多,后者廢話多得就連方鹿鳴也受不了他。況且剛結束長達半個月的軍訓,他早已蔫得不成樣子,不光整個人黑了好幾度,后背還被曬脫一層皮。幸虧有個女生殷勤地送給他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