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彎了起來，幾乎憋不住笑意。

臨近過年了，穿新的大紅內(nèi)褲不正寓意著新的一年紅紅火火嗎？

程野也很快拿好自己的衣服，兩人一同回到浴室。

“你先洗澡?！碑吘故且粋€四天沒有洗澡的人了。

程野手里還拿著一把剪刀，到了浴室門口，他示意方群春接過剪刀。

“你把我衣服直接剪下來吧?！比缓筠D(zhuǎn)過身，他的肩胛骨處的衣服已經(jīng)被撐破碎裂，露出葎草的藤莖和古銅色的皮膚，重重垂墜下來的菟絲子濃密一大堆。

方群春看他如此直率坦誠了，也不扭扭捏捏，拉著衣角繃直了，用剪刀從衣擺最下方開始剪。

薄薄的襖子很容易就被鋒利的刀剪出一條口，繞開菟絲子，在附近剪出好幾個口子，最后一件灰襖子被剪得殘破不堪，紛紛碎落在地上。

剩下的白棉衣也被剪爛了脫下，一個寬闊結(jié)實、古銅色的后背裸.露在方群春眼前。

程野長時間干重活兒，身上沒有一小塊多余的贅rou，他的肌rou豐厚結(jié)實、線條流暢交錯的后背無一不散露著雄厚的力量。大概是因為日曬，他的膚色是古銅色，但整個后背是光滑的。

肩胛骨上暴長出來的葎草忽然抖動了兩三下，原來是程野彎腰了。

方群春忙收回長在人家后背的目光，看見程野已經(jīng)脫下了褲子，赤.裸裸的大長腿就這么暴露在他眼里。

他深吸一口氣，他們這是要背對背洗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干什么都只能一塊兒干的兩個人，光是想想就刺激_(:зゝ∠)_。

第6章006

程野撥開花灑開關，嘩嘩嘩的水聲從方群春身后傳來。

水花沖擊在程野身上，好一些反彈到了已經(jīng)走得遠遠的、但還是在射.擊范圍內(nèi)的方群春。

他的圍巾早就解下來了，脖子上時不時就被水花飛濺弄濕。

雖然背對著身后的人，但方群春還是能夠清晰地聽見，程野揉搓肌膚的摩擦嘖嘖水聲，他好像把花灑放在頭頂，從發(fā)頂一直沖水，水聲汩汩，他的呼吸聲粗重的，一聲像是舒服的嘆謂也涌入方群春的耳中。

熱氣很快彌漫在室內(nèi)，飄到方群春臉上，濕熱的，癢癢的。

清淡的洗發(fā)水、沐浴乳芬芳飄散，連方群春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啪——”身后有細微的拍擊聲傳來，方群春聽見了，猶豫著沒有轉(zhuǎn)過身去看。

“嘖，這難纏的小東西……”程野拍一把菟絲子，即便是背對著他的方群春也感覺到了，這菟絲子又開始作妖了。

“裝死”了好久的菟絲子竟然開始活躍起來，扣著纏著人家不放，還滑上了程野的腰身、大腿，一圈一圈地，想要纏住他。

方群春急得忙縮手往回扯，同時又被程野輕輕拍打的菟絲子最終乖乖縮回原來的位置，不再動彈。

“不好意思，它們又調(diào)皮了。”背對著程野，方群春道歉著，再怎么無理取鬧，這菟絲子畢竟還是從他身體里長出來的，也是他的一部分……

“沒事。”程野把泡沫沖洗干凈之后，開始穿衣服，他穿到一半，發(fā)現(xiàn)自己套下的襯衫剛剛好把后背的菟絲子和葎草都掩蓋在里邊，襯衣下鼓鼓的一簇，看起來就像是后背上長了個大瘤子。

如果方群春扯動他手腕上的菟絲子，就會把菟絲子拉直了，然后把他的衣服連帶著掀起來。

他還好一點，至少還能穿上衣服，至于方群春……

程野轉(zhuǎn)過身，走兩三步到他面前，出聲說：“你等會兒怎么把衣服穿上？”

方群春看著已經(jīng)穿上棉內(nèi)衫的程野，他的身后明顯有植物鼓鼓的痕跡，又低頭看自己的雙手，這菟絲子藤已經(jīng)相當于是把他和程野圍成了一個圓圈的姿勢，讓他沒辦法讓雙手穿過衣袖套上衣服。

“……”

當然，最終程野還是找了大薄氈子以及他那對于方群春而言寬松超長的軍大衣。

方群春自己剪碎了身上的衣服，洗了澡之后只能披著薄氈，繞了一圈后夾子固定好，露著兩條白瘦的手臂，最后再披上厚實暖熱的軍大衣，看起來真是一言難盡。

偏偏這種情況下，程野還打算去外邊家家戶戶看看大家都怎么樣了。

“這個時候秦叔他們應該起了，我們過去看看他們?！?/br>
方群春不是膽子小、扭扭捏捏的人，只是他初次到程野他們這山頭里，穿得不規(guī)整，還和程野纏繞在一塊分不開，這樣子去面對淳樸的鄰居們，覺得莫名的害羞。

“行吧，我沒問題?！彼麑Τ桃罢f，作勢要幫忙搬程野買回給秦叔家的年貨。

“不用，我搬得動?！背桃爸苯泳芙^他，眼神輕輕掃過他的手臂，“把手臂裹大衣里，山里冷?！?/br>
冬天山里的冷是能讓人骨頭都生疼的，方群春兩條胳膊光著，在屋里都能感覺到嗖嗖灌入體內(nèi)的涼氣了，到了外面肯定更冷了。

方群春只好乖乖把手臂緊緊裹扎在大衣下，與程野一塊兒出門去秦叔家。

程野三言兩語簡單給他說了秦叔家的情況，秦叔和他婆娘桂嬸結(jié)婚二十一年都未能生養(yǎng)下一個孩子。程野爹媽去得早，秦叔桂嬸這么多年看著程野長大，時常關心照顧他，也是實實在在把他當兒子了的。

從程野家走出好幾十米，經(jīng)過家家戶戶都差不多的大房子、老房子，方群春跟著他一同停下。

“桂嬸?！背桃俺鹤永镞呎跓茐拥呐撕傲艘宦?，桂嬸聽到他的聲音，驚喜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來給他們開門。

“程野啊，你可回來了。”桂嬸常年日曬，深褐色的臉皮有些微褶皺，彎彎的黑眼睛流露出藏不住的喜悅，轉(zhuǎn)又擔憂地望著他說，“你沒事兒吧？”他們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經(jīng)歷了這場“變異”。

桂嬸身上的變化是，原本濃密的黑發(fā)成了一縷縷深碧的柳條兒，一絲一絲飄動著，看上去像是綠色的小竹葉青蛇在她腦袋上徘徊。

方群春看看桂嬸的柳條長發(fā)，心想每個人的變化都不大一樣。

“嗯，我回來了，沒事。后背長了葎草，不影響的?！背桃氨е鴸|西進門，“叔呢？”

“唉，你叔叔他還在里屋呢?！惫饗鹧哉Z里有些無奈，這會兒方群春跟著程野進來，她才看見原來還有一人。

“桂嬸好，我是方群春?！比捍盒χ鴮饗鸫蛘泻?，桂嬸見他面生，絕無可能是村里的人，又看見兩人之間連接的菟絲子，恍然。

“哎好?！惫饗鸬箾]有多問別的，只是笑得眼角疊出花紋兒一般，招呼著兩人進屋。

進了屋，程野把箱子放好，卻不見桂嬸去喚秦叔出來，反而是從里邊捧著一盆綠草紅花出來了。

“？”。

方群春和程野一臉疑惑。

這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