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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東五環(huán)邊上的某幢別墅里,宋辰冬也正在跑步機上狂奔,身上的背心兒整個都濕透了,小腿上的汗珠還在蜿蜒著往下滴。正對面的電視上正在回放著昨天播出的節(jié)目,他已經(jīng)來回來去看了好幾遍,就像自虐一樣,看一遍就心更痛一點。昨天晚上,他守著電視機,等待節(jié)目開始之前漫長的廣告時間過去。他不想錯過節(jié)目的每一分鐘,因為他太想見到袁夏了,哪怕只是電視的畫面。分手后這十幾天的功夫,他已經(jīng)翻來覆去把已經(jīng)播出的節(jié)目看了個遍,翻看了袁夏過去的每一條微博每一個朋友圈,聊天記錄看了幾遍,每天都要用小號問問他在做什么,可他就是沒有勇氣去找袁夏。他還在害怕袁夏因為他哭,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像一把刀割在他心上。他其實一直都有很多恐慌,他怕袁夏喜歡上別人,他怕袁夏嫌他的病,他怕袁夏年紀太小還不想和他結婚,可以隨時走掉。可是在看到袁夏號啕大哭的時候,那些縈繞在他思緒間的恐慌突然都不見了,他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自己最最恐懼的是,袁夏因為愛他,失去了自己的笑容和快樂。廣告結束,節(jié)目開始,宋辰冬看著大家一路插科打諢,看著袁夏笑著唱歌,特別想沖進電視里抱抱他。尋找嘉賓的時候袁夏的鏡頭并不太多,艾默在那里跳舞,導演講規(guī)則,宋辰冬只想把這些全部快進過去。他一想到袁夏因為他和艾默匹配的事情自我折磨,條件反射似的看到艾默就很煩躁。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和艾默坐在沙發(fā)上聊天,袁夏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樓梯轉角,在那壓起腿來,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在豎起耳朵偷聽。后期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似的,在旁邊寫著:“我的室友在和別人聊天,吃醋了!”還在袁夏的耳朵邊上畫了個q版的蒸汽,顯得挺可愛的。而宋辰冬恨不得抽死自己,他想像了一下袁夏當時的心情,就特別心疼。又過了十分鐘,節(jié)目播放到了第二天一早。他記得袁夏一直對水煮蛋耿耿于懷,但當時太混亂了,他根本沒聽懂是怎么回事兒,便趕緊坐直了身子,皺著眉死盯著屏幕。袁夏一大早就起來做飯,他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卡通T恤,整個人白白凈凈的,漂亮得像個小瓷娃娃。早上的氣溫還沒有很高,但是袁夏在廚房里忙里忙外,不一會兒就出了一額頭的汗。后期還很有意思,把袁夏做飯的過程剪成了教程,儼然成了一個美食節(jié)目。攝影大叔在旁邊架著個沉沉的機器拍袁夏,袁夏還遞給人家一個法式吐司,乖巧地問:“辛苦了,還沒吃早飯吧?”簡直就是個小天使,宋辰冬看著袁夏的小酒窩,心都要化了。袁夏花了好一陣才做好了滿滿一桌玲瑯滿目的早餐。然后他還用百香果做了飲料,嘴里嘟囔著:“辰冬哥不吃甜的,留一杯不放蜂蜜的吧?!?/br>宋辰冬抿了抿嘴唇,袁夏時時刻刻想著他,他那時候在做什么呢?是在外面和艾默一起跑步吧。然后鏡頭一轉,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起床、下樓,他和艾默不一會兒也回來了。艾默去煮了雞蛋,他洗完澡下樓,順手拿了一個剝開……畫面里并沒有袁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宋辰冬想起來,袁夏那時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嘗嘗其他的東西,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還說自己就想吃蛋清??赡嵌际撬膶氊悆耗敲从眯淖龅陌?,他不禁一點忙都不幫,還就這樣糟蹋了袁夏的心意。袁夏當時會有多難過,宋辰冬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畜生,就這樣仗著袁夏喜歡他,仗著自己有個這不吃那不吃的破病。宋辰冬突然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沖到玄關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開車找到最近的超市。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別墅區(qū)這邊比較偏,街上行人寥寥。他口罩帽子什么都沒帶,徑直買了三打兒雞蛋回來,翻出一個大碗,把一打兒十二個雞蛋都打了進去。他從網(wǎng)上找到了袁夏做早餐的片段,分出些蛋液里兌牛奶做了個scrambledegg,切蔬菜做蛋餅,再做雞蛋羹。雞蛋羹蒸的又硬又干,一點都不像視頻里那樣嫩滑。他看著面前的這些,不知道為什么就紅了眼眶。他逼著自己全都吃掉,狼吞虎咽地吃掉,像是在用這種奇怪的方式懲罰自己。然后又跑去衛(wèi)生間全都吐了出來。他按下了沖水鍵,坐在衛(wèi)生間的地磚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膝,雙眼空洞地看著墻面,感到一陣無法形容的空虛。這個房子太大了,連衛(wèi)生間都這么大,他只想要一個小小的家,有袁夏,有袁夏的貓,他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親吻、zuoai,他會好好照顧他的寶貝兒,不再讓他受委屈,他會幫忙做飯,他要學袁夏喜歡的東西,而不是袁夏為了他學習和改變。袁夏做的所有東西他都會吃得干干凈凈,美食佳肴又不是毒藥,憑什么吃不進去?他要見袁夏,現(xiàn)在立刻馬上。他要對他好好道歉,不管怎么哄也要把人哄回來。他站起來洗了把臉,又出門開車去往望京的公寓。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緊張的不行,拿著手機照著理了理頭發(fā),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他太想念袁夏了,又怕自己見到他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想抱抱他。他深呼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半天沒有人來開門。“已經(jīng)睡了嗎?”宋辰冬自言自語道。他想了想,直接開了門鎖,房間里漆黑一片,摸著黑走進臥室,床單冰冰涼涼的,沒有人。大概是出去玩還沒回來?宋辰冬想。月光清冽,順著窗戶流淌進來,宋辰冬側坐在床上,看著月亮一點一點移動,一直等著,等到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不知道到了幾點,江宛一個電話打來,讓他看微博,有袁夏的緋聞。他看到袁夏和魏堯的照片,才反應過來,原來袁夏已經(jīng)搬家了,他已經(jīng)走了。已經(jīng)走了。他的好不容易爆發(fā)的勇氣似乎就這樣丟了。他其實可以直接打電話給袁夏的,可是人在黑夜中擁有的勇氣和力量,在陽光下真的能煙消云散蕩然無存。于是他只是編輯了那樣一條微博,雙目赤紅充血,帶著許多的悔意和愛。其實措辭是有點沖動了,但是他無所謂,不在乎。他后悔自己沒有早這樣說,沒有早這樣做,他曾經(jīng)以為袁夏特別強大,現(xiàn)在才明白,袁夏的強大并不能成為他不去保護他的借口。有一張偷拍是魏堯在玻璃窗前打著赤膊跑步,袁夏在旁邊遞給他一瓶水,微笑著。宋辰冬看到的時候,感覺到滔滔醋意在心口翻騰,他其實并不知道魏堯和袁夏是不是“只是朋友”,魏堯會不會趁虛而入,袁夏會不會愛上別的讓他快樂的人。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問,只是發(fā)了個微博,這是他在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