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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只剩下杭澈夫妻。賀嫣被拉進(jìn)屋子,終于后知后覺地感到手腕上一層薄薄的濕意,路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一點點“被非/禮”的自覺還沒來得及浮起來,他就被杭澈這種過于“敏感”的身體反應(yīng)逗笑了。他好笑地道:“你真是斷袖?”杭澈嚴(yán)肅地望著他。賀嫣更好笑了:“拉著我,你很緊張么?”杭澈眉狠狠蹙了蹙。賀嫣笑歡了:“可我還是認(rèn)為你不是斷袖,你和我天天住一間,我從未見你有任何不端舉止,你甚至連床都沒靠近過……”賀嫣還沒說完,便被杭澈打斷:“今天一起睡床。”賀嫣笑不出來了:“……”他轉(zhuǎn)而說理道:“我其實就是逗逗你?!?/br>“我身上火氣大,讓我拉著別人的手,不必是女子的,就算是男子的,也一樣會捂出汗的。”“我方才不是歧視你的意思,你不要當(dāng)真?!?/br>杭澈不為所動,指了指床:“只有一張床?!?/br>賀嫣:“你本事大,不睡床一樣可以的?!?/br>杭澈拒絕回應(yīng)他。賀嫣還想爭取。杭澈已兀自換了話題。他十分嚴(yán)肅地道:“不得接近女子,不得與男子太近,不得對旁人調(diào)笑,不得目無夫君,不得夜不歸宿,不得離家出走,不得不守夫道。”賀嫣被杭澈認(rèn)真的態(tài)度逗樂了:“我算了一下,七條,比照著凡界也來一個‘七出’么?我若犯了其中一條,是不是就可以‘出’了???”杭澈冷然道:“是‘七也不出’?!?/br>賀嫣:“凡人有‘七出三不去’,你家卻反是‘七也不出’?那是否凡界的‘三不去’也反過來,你家是‘三去’?說來聽聽,也好給我點希望?!?/br>杭澈黯然地抖了抖眼睫,道:“三不去:病不去,生不去,死不去。”賀嫣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一字一頓說著“七也不出三不去”的杭澈,態(tài)度實在是太認(rèn)真了。賀嫣試探地道:“你說的這個是杭家的家法,還是……”杭澈斷然道:“杭家別人不需要,這是我的家法。”賀嫣:“你給我立家法?還講不講道理?”杭澈:“跟你講道理無用,而且,這家法,我也要守的。”末了,他頓了頓接著道:“我們一起守?!?/br>賀嫣是真的笑不出來了。他想問:“杭澈,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此話出口,若對方是真的,便是給人心口捅刀子……杭澈一直說要娶他,要和他有一個家,卻從未說過喜歡他愛他。因他本人抗拒這種夫妻身份,所以他本能地回避有關(guān)夫妻感情的問題。兩人相處挺舒服,只要沒逼到他跳腳,他大概也能安分守己地當(dāng)一段時間名面上的杭家“笑天君”。“能有什么真感情呢?統(tǒng)共也才不足一個月的交情?!辟R嫣想,“我前世見過那么多美女,從來沒對誰一見鐘情過,真以為這世上有一見鐘情呢?我才不信?!?/br>冀家擺了接風(fēng)夜宴。杭澈和賀嫣去時,路過尹家下榻的小院,卻不見尹家人等著同行,待到宴上見到紅藥君略顯紅腫的雙眼時,賀嫣就知道,人家姑娘被杭澈方才兩次介紹夫人的行為傷透了心,今后估計都不會等杭澈了。如此夜宴,杭澈不喜,賀嫣其實也不喜。對賀嫣而言唯一的作用便是看看尹家雙姝,順便認(rèn)認(rèn)人。冀家鳳鳴尊氣宇軒昂,秦家雁門尊一表人才,前者在無良谷青年排行高手榜排在第一,后者排在第三。尹家的青萍尊、紅藥君緊隨其后分列四五。當(dāng)今修真界,榜上前五,只差樓蘭君不在現(xiàn)場。修真界的排行雖與無良谷的青年高手榜在細(xì)節(jié)上有出入,但在座幾位領(lǐng)先分占榜首的形勢是一樣的。鳳鳴尊與雁門尊宴上觥籌頻繁,看來果如世傳那般關(guān)系甚篤。兩位家主早年有意讓兩家結(jié)親,秦家長姐和鳳鳴尊還有過婚約,據(jù)說婚姻禮儀六禮已完成前五禮,只差請親了,那秦家長姐突然早喪,兩家結(jié)親之事才擱下的。賀嫣想:那位秦家長姐便是秦烽的胞姐,按說秦烽應(yīng)該和這位只差臨門一腳的姐夫關(guān)系不錯才是,怎么秦烽明明至冀家附近,身為秦家輔君,卻不現(xiàn)身?對了,據(jù)說樓蘭君瀟灑不羈,不管家事,一年只有祭主之日才回秦家,一度被傳秦家尊君不合,后來是幾次秦家大獵樓蘭君皆有現(xiàn)身出手,才破了傳言。夜宴上是冀家鳳鳴尊談笑生風(fēng),很有點意氣奮發(fā)的樣子。鳳鳴尊也是少年成名,成年便躋身修真界青年高手榜榜首,焚香之役后他在修真界一枝獨秀,大有再現(xiàn)冀家當(dāng)年巔峰榮光之勢,是冀家中興的指望。鳳鳴尊形容溫潤,言談舉止讓人如沐春風(fēng),把場面照顧得很好,連對賀嫣的身份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驚訝。賀嫣面上笑笑,心里卻不領(lǐng)情。鳳鳴尊雖讓人如沐春風(fēng)了,但那股強壓別家一頭的氣勢掩不住,并且鳳鳴尊有意無意總與涿玉君對比,有一種要與杭家一爭高下之意。說來也是,當(dāng)今修真界的高手榜與無良谷的排名不一樣,在修真界里,杭澈是排在第二,是直追榜首鳳鳴尊的勁敵。夜宴進(jìn)行到后半段,不出賀嫣所料,果然切入正題。話頭由那位雁門尊先起,說了焚香之役之后如何如何,五十年之期將至,四家要聯(lián)手云云。賀嫣聽得昏昏欲睡,直到雁門尊提到“那個人”,現(xiàn)場陡然一冷,他才來了點興致。他看看在場之人皆是欲言不敢言的神態(tài),插話道:“你們說的是婁朗吧?怎的遮遮掩掩的?”在座之人聽賀嫣直呼婁朗姓名,皆是一驚,尹家青萍尊甚至投來了擔(dān)憂關(guān)切的目光。杭澈見此,回了一句:“他無妨?!?/br>【送五百字在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要說:眾人立即明白:只有杭家人提婁朗兩字不會受報復(fù),賀嫣雖不姓杭,卻是嫁入